接下来的这三天赴京路上,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
这让秦堪很是郁闷。
偶尔途径小镇郡城,短暂的歇脚过夜之余,除了领着杨若衣她们去吃当地的美味小吃之外,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去逛那些古旧书店以及不如何出名的偏僻景点。
而自从那晚周老头子放开手脚,来到秦堪房屋,以灵力包裹拳头,痛揍了秦堪一顿之后,不管秦堪如何挑衅,如何作死,都没有再理会过秦堪。
秦堪在心里估摸着,这老头大概是把杨若衣在白土镇那边险些遇上意外的锅甩他身上了,毕竟按着那方姓车夫对宗门全盘托出的性子,秦堪那晚去白土镇游逛导致让三境炼气士不得不下山去找他,所以周山才会如此生气。
当然了,那晚对秦堪的痛揍,是真的痛揍。
一个四境炼气士的出手,不管如何控制力道,这威力比起那些个寻常二境三境的炼气士攻击,更要难以应付,再加上秦堪没有特意去防御,确实很是让秦堪呲牙咧嘴。
炼气士的前三境,被称为入门三境。
前两境,决定了一个炼气士日后的资质,也变相的决定了一个炼气士的成就高低。
例如杨若衣,进了二境之后,观其灵力转化,还有其根骨年纪,才得出了此生有望与那青云宗始祖比肩的结论。
而第三境,入凡境,除了有“伪装境”这一别称之外,还有着“敲门境”一说。
敲门敲门,你敲了门之后,门为你开,方可步入殿堂,登堂入室。
“敲门”绝非简单。
那些“敲门”成功,从而步入了御风境的炼气士,在这辽国的大宗门里边,哪个最低的地位不都是长老起步?
三境跨入四境,这一境之隔,绝不是像一境入二境,二境入三境那般简单。
炼气九境,三大本命窍穴,每入三境,便代表着开启一个本命窍穴,这对于一个炼气士来说完全就是质的蜕变。
跨入四境,不仅可以拥有如仙人御风远游一般的奥妙神通,而且自身灵力底蕴还会更加庞大,还可操控天地灵力,在自身与天地灵力之间搭建出一条关联大桥,不再用刻意将灵力汲取到窍穴之内,就可自由使用灵力,从而让自己对灵力的掌控以及凝练程度也更为成熟。
如果说前三境的炼气士是一个才刚牙牙学语的稚童,那么入了四境的炼气士,便是已经一个可以独自站稳跟脚从而闯荡天下的坚定少年。
当然了,那周老头不理归不理,可这并不能影响秦堪对周老头的谩骂挑衅。
而且别说,周山这老头,秦堪对其恨归恨,可因为被其胖揍而带来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在秦堪看来,这就是一个四境炼气士亲自为自己打熬体魄,疼归疼,但其实是一件大好事。
虽然这好处比不上罡风谷那般来得让人内心鼓动,可仍旧是让秦堪觉得裨益良多。
最主要是因为目前秦堪的境界还一直滞留在养身境初期。
武夫五境,每破一境,便开辟一条大经脉,这与炼气士的破镜开辟本命窍穴,很是相同。
如今游荡于秦堪经脉里边的武夫真气,经过秦堪这十年的积攒蕴养以及苦练砥砺,已经是差点要满满溢出的状态了,若秦堪不守师傅遗言委托,而是狠下心来一路破镜,恐怕会一口气直接破到炼体境,也就是开辟到下一条经武夫脉。
这其实也是秦堪为何选择借着这次赴京考核去游荡散心的真正原因。
他真的怕一不小心经脉里边的武夫真气饱和,从而发生出从养身境初期直接跨越到炼体境初期这种震惊天下的大事。
到时候必定会引起宗门里边的注意,若是自己的身体秘密被他人发现,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秦堪之所以能以养身境初期的境界去碾压那张兴鬼王之流,一个是因为这些武夫与江湖散修,所拥有的体魄和灵力底蕴确实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寒碜,还有一个,当然也是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己那异于常人的变态体魄和血脉。
那比起防御灵宝还来得坚韧的黑色鳞片,以及被师傅封印在后背的那双巨大鳞翼,还有自己那如枯木逢春般的强悍生命复苏力,都让秦堪很是好奇。
秦堪心里暗暗下决定。
等这次考核结束,返回宗门之后,便收拾行囊,游历一番,也正好去看一看辽国之外的宽阔世界。
……
三辆兽车缓缓行走在官道之上。
这条宽阔官道由一开始的了无人烟,开始慢慢变得人来人往。
故而兽车为了防止发生践踏百姓的意外,减缓了灵兽的蹄步。
一路上,不管是步行与道路两侧的布衣百姓,还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华衣的官商子弟,都纷纷停步,举目观望这三辆用那奇异灵兽来代步的兽车,交头接耳。
这也代表着,临近京都。
杨若衣掀开窗帘,不去在意那些目睹了她容颜之后发出惊叹的百姓以及官商子弟,她将灵力灌注双目,远望那在晨光中显得巍峨之极的巨大城池,微笑道:“准备到了。”
这几天大多数时间都得呆在车厢里边的秋水,躺在车厢里边病恹恹的,闻言后一个鲤鱼打挺,赶紧把脑袋凑到自家小姐旁边,看向窗外,高兴道:“小姐,哪儿呢,哪儿呢?”
就连旁边一路上变得有些沉默寡言的洛月也在此刻露出了笑容。
“别凑那么紧。”
杨若衣用手指点在秋水额头上,将她给撵开。
秋水一把抱住自家小姐,“哎呀,小姐你让我看看嘛,这几天几乎一直都在车厢里头,都憋坏我了。”
杨若衣瞥了一眼自家丫鬟,“你别急,再有半个时辰便到了,然后到了京都之后呢,你想干些什么?”
秋水小手一挥,豪迈道:“当然是让秦堪那家伙带我们去吃小笼包啦!”
杨若衣:“……”
而位于麒麟狮鹫身后的火云马车厢。
老文士满脸肉痛地把自己身上最后一个玉佩交到秦堪手中,之后咬牙道:“老夫就不信在这五子棋上赢不了你一把,再来!”
秦堪晃了晃自己的小书箱,笑眯眯道:“老先生,要是你再输,我这小书箱可就装不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