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是清晨了,何飒伸了伸懒腰走出房间,现下已是深秋,这个时辰的村庄里面整个都被蒙蒙的晨雾包裹着。
站在庭院里面何飒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清晨清新的空气,这个时代还未有那么多的工业污染,一年四季是真正的分明,周围的草丛中传来不知名的昆虫在啾啾的叫,晨雾中传来鸡的打鸣声,间或还有一声声的狗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好一派田园风光,和前世的灯红酒绿不同,这样的环境不光能让自己平和也容易让人满足。
稍事锻炼后,天色便慢慢的亮了起来,说话声,房顶上缓缓冒起的炊烟,柴扉开合的声音,预示着农家们一天的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乡间地头也开始有了人走动,夹杂着见到熟人大声打招呼的声音。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何飒便动身向县衙走去,并未在县衙外等多久,县衙的大门便打开了,何知县陪着张永走了出来,张永带的下人跟在二人后面,与昨日相比,张永对何知县的态度亲密了许多,太监爱权也爱财,何知县不能给予张永权势,那么态度如此转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想必仪程很是丰厚了!”何飒暗自猜度。
二人看见了迎上前的何飒,何知县亲切中带着埋怨的说道:“贤侄既已早到,为何不着下人通传,也好进内堂歇息片刻!”
说这话的是一县正堂,这就会让一个涉世未深的人感动的涕泪具下了,可是何飒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青年,他上辈子是个二世祖,早就见惯了虚情假意,自然是表现的不卑不亢:“劳老父母挂心,老父母勤政为民,日夜忧心,正是老父母将息之时,怎好扰人清梦啊!”
何飒笑微微的对着何知县鞠了一躬又对张永说道:“张大人今日便要回京,想想两日来与大人相聚之种种,将来不知何时才能在见,便甚是伤感,便想来送大人一程,也好在聆听大人一番教诲。”。
头天张永告诉何飒今日回京,何知县便知道张永对何飒必定还有嘱托,便对着张永一拱手说道:“既如此那下官就不远送了,来日如有机会进京在当面拜访公公。”
“何大人政绩卓著,咱家也想不通为何屈居于此十数载未得寸进,朝廷用人当是有功必奖!,此次回京我当会像万岁爷禀明一二,也罢,你就先回吧”张永点点头给何知县吃了颗定心丸。
何知县听得心中大喜,站在衙门口目送张永等人离去。
“何飒,咱家走之前吧确实是有些话欲对你说起。”默默的走了一段之后张永起了个话头。
“不知张大人有何见教。”何飒虽然知道张永有话要说,但是确实不知道张永有何话要说。
“别大人大人的了!咱家那当的起大人二字”张永佯怒道:“咱家吧也没有兄弟姐妹,而今更是一个无根之人,既然你说与咱家一见就亲近,咱家想吧,要不就兄弟相称吧?你以为如何?”
“大人不大人的我又不在乎!老实说我两辈子了都没结交过太监啊!我怎么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啊?有心太监太监的叫,又怕你会恼我,再说也怪异啊,所以叫大人总不会错了!”当然何飒可不会把心里想的这些说出来。
既然张永有心亲近,何飒当然是却之不恭了,当下酒躬身道:“能与哥哥这样的好男儿兄弟相称,小弟喜出望外!”
“哈哈,咱家如何当的好男儿的称呼?”张永乐了。
“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行事磊落,坦坦荡荡,如此还当不得好男儿这天下间还有几个男儿呢?”何飒说的一脸严肃,反正好话不要钱,便宜哥哥也是哥哥啊,他爽利了自己总没坏处。
“哈哈,你啊!虽然你说的太假!不过咱家听了心里舒坦拉!”张永乐呵呵的说道:“对了,此次回京之前,咱家是有事情想向你交代一下,其实吧,万岁爷身边的人中,为兄算不得顶顶贴心,此次为兄离京是为了万岁爷出来采买点可心物件,可惜吧一无所获,幸好遇见贤弟,便想引荐你去见万岁爷,你给万岁爷讲讲你那些稀奇事,到时吧,万岁爷开心我也少受点挂落不是?”
“来了来了,戏肉来了。”何飒知道这是张永怕引荐后皇帝对何飒青睐有加,但是何飒却嫌他这个庙小了,去其他的大庙烧高香啊!这是要投名状来了。
知道了张永的心意,不管这今日说的来日能兑现多少,但是何飒还是郑重的说:“兄长的爱护之心,弟弟感同身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能让皇上开心本就是小弟的本分,至于其他,兄长但可放心,小弟和兄长一样都是重情念义之人,如小弟入了万岁爷的心,小弟自会与兄长内外呼应,让皇上明白在他身边的人中只有兄长是忠心用事之人,况且兄长对小弟照顾有加,小弟将来也会仰仗良多,乌鸦反哺,饮水思源,兄长但可放心。”
“如此甚好,但是贤弟也知道内廷外廷不是很合睦,贤弟能入圣心即可,不可以此幸进,否则将来不好立于朝堂之上啊!”听得何飒说的郑重,张永也多少放下些心来,这句劝诫到是完全出自好意了。
“兄长但可放心,小弟省会的,小弟做事自有分寸,说来内廷外廷份本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至少来日小弟如得以位列朝班,必会与兄长守望相助,共保大明社稷!”这句话何飒倒也不全是违心的话,至少在何飒以前看过的电视中,太监中到的确不缺忠肝义胆之辈。
张永嘴角含笑频频点头,对何飒的话很是满意。
反正不管实际情况如何,至少在此时两人的表现真的是兄友弟恭。
“好啦,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送到这里吧,县试后,咱家与贤弟相约京城吧!”张永停下脚步说道,两人已经走出甚远了。
“是,兄长!兄长但请上路,为弟心中不舍,就于此目送兄长吧!”
“公公为何对此人青睐有加?不过一贫民小儿罢了!“一个护卫一边走一边不解的向张永问道。
“呵呵,这小子啊,脸厚,不像个读书人,啥好听的话,怎么肉麻怎么说,能忍,明明知道知县的儿子明知道他和一个女人有婚约还上门提亲,导致他被退婚,不过你看他在何知县面前的表现就像啥事没有的样子,至于心黑不黑吧,现在还不知道!这样的人啊不混这大明朝的官场浪费了啊!最最重要的是,他讲的那些新鲜玩意儿啊,万岁爷会喜欢啊!而且这小子说话,我也是真爱听啊,哈哈.....”
张永已经走的很远了,回首一看,何飒还站在原地面带笑容频频挥手....就像个望夫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