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你了,刘谨,还在太子府时你就最合我的心意,也最明白我的心意。”朱厚照神情一振说道。
“谢万岁爷夸奖,万岁爷就是奴婢们的天,刘谨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刘谨说完扫了众太监一眼。
众太监看刘谨看来,嫉妒的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心里却是暗自不平,都是潜邸出来的人,你刘谨把万岁爷挡的密不透风,我等根本靠不上去,这也罢了,最最可恶就是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了,你吃肉好歹让几个老哥们喝点汤吧,结果自从刘谨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后,几个老哥们都去到了一些实权清淡的衙门,不过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
“万岁爷日夜操劳,奴婢们看着就心痛,恨不能帮万岁爷多担着点儿。”叫高凤的老太监用手抹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刘公公执掌司礼监,帮万岁爷分忧也是事务繁复,奴婢高凤鲁钝,但一双老腿尚还算利索,寻思着也能为爷行走天下,分担着点。”
“是啊,是啊,奴婢们都还年轻,奴婢们从潜邸看着万岁爷长大,只愿能为爷分忧。”众太监齐声说道。
“这老努货!”刘谨狠狠的扫了高凤一眼:“总有一日打断你利索的老腿!”
高凤等太监看刘谨看来,赶紧低下头。
“行了,行了,前段时间实在是顾不上,你们都是陪伴我多年,我信的过你们,再说我也不能寒了老人们的心,现如今吧,刘谨掌着司礼监,那高凤就去司礼监执笔吧。至于大用就帮我掌着御马监吧,张永就做御用监掌印太监....“朱厚照挥了挥手,反正都是自己的奴婢,怎么用还不是尽随自己的心意,用着也放心省心,不必外廷的那些老古板。
“谢万岁爷,老奴等感激涕零啊”众太监呼啦啦跪了一片。
“万岁爷,内阁李东阳,刘健,谢宏,王螯四位大学士求见!”御书房外值守的小宦官报道。
“又来了!”朱厚照的脸垮了下来:“传下去,摆驾英武殿吧。”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张永说道:“下面那些奴婢办事我不甚放心,张永既然领着御用监,你就亲自跑一趟,把那番猫给我快点带回来,顺便帮我看看还有什么可心的物件给我带回来,我实在是太无聊了啊....!”
武英殿,朱厚照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看着下面四个喋喋不休的阁臣,自从见到四位阁臣,朱厚照便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眼中只有阁臣们上下翻动的嘴唇,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那里去了,不过也算是听明白了,阁臣们的意思是,新皇登基,应该免赋税,平大狱,开恩科.....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玩而已....
“我明白了,各位爱卿....”
朱厚照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李东阳打断:“万岁君临天下,四民之主,当慎言慎行,何以以我自称!”
“是,朕明白了,就依各位爱卿之言,减免今年全国之税赋,除不赦之罪外大赦天下,开恩科,内阁拟旨,司礼监批红,颁行天下!”朱厚照木呐的说道。
“陛下纳谏入流,实为大明圣主....”
华亭县,南直隶松江府府治所在,人流如织,商铺林立,漫步街头,或见旁边酒楼茶座里三五青袍文士饮酒赋诗,相得一笑,或是与为了生计行色匆匆的汉子擦身而过,或是一旁的小混混偷偷摸了一下人流中某个大姑娘小媳妇的屁股发出的得意尖笑,被摸之人发出的惊叫引的周围一片混乱....热闹非凡,和中国20世纪八十年代的城镇赶场时相差仿佛。
何飒提着一大串鞋底子跟在母亲身后,刘英准备把鞋底子拿去杂货铺寄卖,顺便在买些日常所需回家,何飒经过这段时间的温养,已是全好,于是便同母亲一起来县城看看,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繁华市镇的风情。
“飒儿,你是读书人,这样的粗使活,娘来做就行了,你在家多多温习。”刘英说道
“娘,儿子这么长时间一直卧病在床,难得母亲赶集,儿子便想一起出来看看,顺便帮母亲分担一点,回家购了使用之物,也有个男子帮帮母亲。”何飒腼着脸说道,刘英对何飒的爱,何飒很是享受,已是把刘英当作真正的母亲对待。
“可是两年之后就要考试了,读书人当然应该学业为重!前几日听邻村的张婶说,县城的曾老师举子出身,是这周遭顶顶有学问的人,看看到时提上束侑,能否拜入曾老师名下。对了,这次上街顺便去张媒婆家看看,你和贺蓉儿的婚事作罢,母亲在想,要不让张媒婆留心下合适的姑娘,也与你说上一门。”刘英自顾自的说着,脸上满是满足,这么长的时间来,丈夫的去世和久病的儿子一直像是压在刘英心头的石头,而今儿子康复,刘英只觉得这日子都有了奔头。
“娘,能入曾老师门下当然极好,回头托人去说说?即便不能入曾老师门下,儿子通过县试应该也无太大问题,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两次失利,今次儿子觉得身体比以往爽利太多,且儿子每日总会锻炼些时辰,身体方面当无大碍。”何飒接口道:“至于媳妇儿的事,儿子想过两年在说”。
母子两说说走走,经过中心大街县衙前,之见布告栏前围着很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青衣澜衫的士子,本着中国人爱看热闹的本性,何飒凑了上去,刚挤进人群就见前面一个士子摇头晃脑的念道:“今天子即位,改号正德,普天同和,以示君德,特免南直隶赋税一年....”
“哄....”周围的人群一下就炸开了锅,歌功颂德,感激涕零的话乱纷纷的响起
“停!没完呢,除十不赦者大赦天下!另君王与士大夫同治天下......今特开恩科一场.....!”
“开恩科了!自己都还没准备好,人生真正意义的第一场考试就这样突然在正德元年到来了!”
人生中总是有些意外不知道应该被叫着惊喜还是惊吓,就如同今天发生的一幕和之后即将发生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