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神胡当了一回小狗。
那天晚上,周胜男把他的房间收拾得异常干净,还专门喷了许多六神花露水。当周生那把这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却发现胡老板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在胡潭的眼里,周胜男是那么的美,美得令人窒息,他忽然觉得不应该这样,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洞房花烛夜。
周胜男心中一动,胡潭在他的心里的地位忽然又升高了一个层次。
男人见了女人,从来不找任何理由推脱,但是胡潭却躺在哪装死,在那个时候,胡老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周胜男知道他是在找借口,他不想,不是不爱她,而是舍不得。周胜男很珍惜这种来之不易的“不舍得”,在那个夏日的夜晚,周胜男主动地将自己的衣服除去,只穿着贴身的衣物,静静地和他一起躺在了不怎么宽敞的沙发上。
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周胜男抱着他,像抱一个婴儿。
“胜男,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胡老板问。
周胜男反过身来钻到他的怀里,让头发在他的脸上扫过后,她的嘴唇离他的嘴唇只有零点零一公分。周胜男吐气如兰:“哪里差劲了?”
胡潭想了想:“男人在这时候不应该很疯狂的吗,美女入怀,现在我们应该在床上……”
“可你不要……”周胜男委屈地说,“你愿意当小狗……”
胡潭把周胜男揽在怀里:“不是我不要,最美好的时刻不应该在洞房那一天的么。”
“万一被别人抢了怎么办?”周胜男眨巴着眼睛问。
胡潭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给你留着。”周胜男在他的胸口吻了一下,脸红得发烫,“留着给你,别人抢不了,除非我死了。”
那一夜,胡潭提前睡着,周胜男也睡着了,可是胡潭又醒了,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周胜男的每一寸肌肤,看着她略带汗滴,玲珑有致的鼻尖;看着她微微闭着的带有长长睫毛的眼睛,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
周胜男把自己关在房门内,任凭周妈妈如何叫,她就是不出来,已经两天了,急得周妈妈直骂周老爹不应该随便更改女儿的志愿申请表。
周胜男第一志愿填的是市师范大学美术专业,稳稳的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填了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对于她来说,这是非常稳的。她在填志愿的时候,让胡潭也填的这个,因为这个学校还有“经管”专业,很适合胡潭。
但是,周老爹瞒着女儿,把第一志愿改掉了,改成了周老爹比较钟爱的外市马克思哲学专业,因为周老爹认为,这个专业的学生毕业后,有很大条件可以当官。
为此,周胜男施行绝食政策,虽然她知道这一次更改已经没有回头之路,要么被录取要么复读。周胜男苦恼了许多天,直到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她才知道周老爹帮她改了志愿。
与周胜男不同的是,胡潭没有被任何学校录取,这很符合二华健及宋明明的猜测:如果有学校录取了胡潭,恐怕他两人就能考清华了。事实上,胡潭是被师范学校经管录取了,但是他申请校外实习学费照交,并且实习成绩将计入毕业考核,拿满24学分后就可以毕业。这是师范学校特地为他开的绿色通道。
撇开胡潭不说,周老爹在家里隔着门数落周胜男:“你看看你,就知道和胡潭那小子混在一起,现在好了,学习被耽误了吧,满意了吧?爹帮你填的那都是好专业,绝对符合你,爹也是为了你好,难道爹能害你吗?就算你不喜欢那个专业,那也是爹帮你选的,爹选的难道你还不高兴了?跟你说周胜男,爹是疼你,但是爹也不能由着你!爹现在就去胡家,把这门亲事说绝了,现在胡潭那小子能有什么出息?书没读好,还天天在弄什么烧烤!现在他有什么资格和你在一起,当初真没把他炸死,炸死了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周妈妈在一旁直掉眼泪:“你就说说几句吧,看把女儿气的……”
周老爹转过炮口对准了周妈妈:“你懂什么,你就知道惯着女儿,看把她惯的,我都听说这丫头和那混小子住在一起了!才多大呀,就同居了?干脆你把东西收拾收拾去他们家住去!”
周胜男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憔悴的脸,她实在不喜欢那个专业,听老爹在外面咆哮,周胜男冷静地收拾收拾自己的衣服,装在箱子里,然后在周老爹愤怒的咆哮声中出了门。
周胜男出现在胡潭家在县城的出租房门口的时候,胡潭正在家里准备晚上要卖的菜,胡老爹和胡妈妈正在帮忙切菜配菜。如今胡潭的大排档已经颇有规模,因为物美价廉,所以在二中一带小有名气。如今大排档已经变成了小门面,依然有许多同学前来品尝。
当初的小黑作坊也关闭了,因为许多相关文件根本无法办成,这反倒促使胡老爹一门心思地搞餐饮,这些日子小门面也拿到了营业执照,可以说胡潭的大排档工程搞得十分成功,这让每天还在考烧烤的陈肉串肠子毁断了多少根。不过胡潭为了照顾陈肉串的生意,允许他在自己的门前搞烧烤,这样一来不少晚上来吃饭的客人,多多少少也能带着买一点烤肉,这让陈肉串感激不已。
胡潭看到周胜男的时候,连忙过来帮她提包:“你怎么来了,开学了?要走?”
胡妈妈一见,连忙把胡潭推到一边去,心疼地把周胜男带到屋子里:“丫头,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胡潭,去买吃的去,再多买一些水果回来!”
周胜男一见到慈祥的胡妈妈,顿时眼泪就流了出来,扑在胡妈妈的怀里哭得惊天动地,可把胡妈妈吓坏了,还以为是胡潭欺负她了,连忙让胡老爹去把胡潭那小子给找回来。
胡潭提着大袋小袋的水果被胡老爹揪了回来,被胡老爹一脚踢趴在周胜男面前:“说,小王八蛋,你是不是又把人家推河里去了?这次是那条河,几天没收拾你皮又痒痒了,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
胡潭委屈说:“我没有啊,我这不天天在家切菜配菜了么!”
胡老爹伸手要打:“你还狡辩,跟你说,在铁的事实面前,你狡辩也没有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不说就看你一念之间,不说的话今晚还有一顿皮鞭!”
周胜男见胡老爹要打胡潭,连忙收了眼泪说:“叔叔,没有了,他没欺负我,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想你们了……”
胡妈妈心疼道:“这丫头,想了就来呗,哭啥呀,胡潭,你还愣着干什么?把丫头的箱子放好去,再去洗水果,洗好了妈要去做饭。”
在胡潭去洗水果的时候,胡老爹连忙来到胡潭身边小声地问:“臭小子,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了?”
胡潭郁闷地问:“什么坏事?”
周老爹做出一副都是过来人的表情:“高考也结束了,你们也长大了,该懂的事也都懂了,爹也知道现在是青春期,对某些事情特别好奇,敢于尝试是正确的,但同样也要敢于承担后果!说吧,胜男怀孕几个月了?”
“噗!”
胡潭嚷嚷道:“什么怀孕什么怀孕?爹,您老人家那么急着抱孙子吗?人家就是来看看您二老而已,怎么和怀孕扯上关系了?”
胡潭巨大的嗓门早让屋子里的周胜男和胡妈妈听到了,周胜男脸红得跟番茄似的,说:“胡潭让什么呢嚷,阿姨,你看他就知道嚷!”
胡妈妈见周胜男也没什么大事,刚才可能是突然看到了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现在没事了,就说:“就是,这小王八蛋长大了,嗓门也大了,父子两现在没事干还蹲在一起抽烟来着!差点就称兄道弟了!”
周胜男破涕为笑:“阿姨,你们一家真幸福。”
胡妈妈拉着周胜男的手一语双关地说:“就是啊,我们一家人真幸福。”她见周胜男提着箱子来的,就好奇地问,“胜男,你这是要在这里住几天?”
听到这,周胜男又落下泪:“阿姨,我……”
胡妈妈感觉到周胜男肯定是碰到什么事了,连忙把胡潭叫过来,让他陪着,她和胡老爹两人去厨房做饭,胡妈妈问胡老爹:“老头子,你说丫头今天来,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胡老爹叼着烟,叹口气说:“也许,也该是给周家一个说法的时候了……老这样赖着也不是办法,丫头的心在胡潭身上,两人也挺般配,可现在,胡潭没考上大学,配不上人家了……”
胡妈妈也叹下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