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对许多学子来说是梦。高考会否定掉许多学习了十年的孩子,将他们十几年来努力的一切都否定掉,只是因为离分数线还差那么一两分。考不上大学嘛,那就证明你学习不球行,没有别的原因。
但对胡潭来,高考就是逛菜市场,但学子们不是买菜的人,而是摆在菜摊上面的菜,大学就是买菜的主,来偌大的菜市场来挑菜,嗯,这个猪肘子不错,分数很高嘛,来我们学校吧,于是就把分数很高的猪肘子放在了自己的菜篮子里。
八神胡可不愿意一直当那个猪肘子,高考第一天上午考语文,八神胡以一个小时的时间搞定试卷然后出来在学校大门口许多等待孩子出来的家长门前点上了一支芙蓉王,然后去买了一块非常好吃的蛋挞,以一百块钱贿赂监考老师放行,放在了周胜男的考场外,请求监考老师在考试结束后,交给周胜男。但是监考老师没收他的钱。
随后,八神胡像逛菜市场一样在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校园内到处闲逛,让别人慢慢考吧,高考这个独木桥不知道多少人要挤过去,但是他胡老板却像个监考老师样叼着烟,耳朵上夹着笔,在校园内四处看风景。
考试结束之后,周胜男交了卷子,心中忐忑不安,她深深地体会到这一次卷子有点难度,但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语文试卷里有许多课外的知识,那些都是上课老师教不了的,那需要积累。但周胜男还是凭和自己的知识面,那卷子认真答完,当她来到考场外,监考老师问:“你是周胜男吗?”
周胜男本就紧张的心被问得一跳:“是的。”
“呐,蛋挞。”监考老师把蛋挞交给他。
周胜男异常诧异,问:“老师,这……谁给的啊?”
监考老师正忙着收卷和防止学生在这期间作弊,说:“一个男的。”
一个男的……周胜男在心里把所有可能来考场的人都想了一遍,除了自己的爸爸以外,真没有人会来,是胡潭吗?不可能,胡潭在县里参加高考呢,虽然他现在可能早就交卷了,但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跑到市里来。
怀着异常好奇的心情,周胜男把那个蛋挞吃进了肚子里,本来就用脑有些过渡,她还真有点饿了。
下午考数学,八神胡依然我行我素,高考时期天气正热,所以胡老板在四十分钟之内把卷子上的题目全部搞定,然后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后,在距离考试时间结束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提前交卷,然后转悠到周胜男的考场,默默地在烈日下为她鼓劲加油,在距离交卷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买了一个冰的她最喜欢喝的草莓味的珍珠奶茶,以周胜男弟弟的身份把珍珠奶茶放在了她的考场外,请求监考老师一会交给一位叫周胜男的同学。
数学考试考完了,周胜男交卷,监考老师又给了一个奶茶,而且还是她最喜欢喝的草莓味:“一个男的给的。”
周胜男的心里由忐忑开始联想到了他。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的口味,也除了他才会想起来给自己买奶茶,而且他知道放多少珍珠放多少椰果,还知道什么时间可以喝冰的什么时间段不能喝冰的……但还是不可能,他也在考试呀,就算飞也飞不过来,时间太短了。
第二天,周胜男出了考场,接过了监考老师递过来的肉松面包……监考老师还是那句话:“一个男的给的。”第二天的下午,周胜男又拿到了“一个男的”送来的美味奶昔,第三天上午,最后一门考试,也是周胜男最拿手的历史,她特地提前十五分钟交卷,但出来之后迎接到了监考老师善意的微笑,同时接过了早就放在外面等待她的新鲜的还带着水滴的草莓……
无论是蛋挞还是奶茶,或是肉松面包,抑或是奶昔或是新鲜的刚洗过的草莓,都是她最喜欢吃的食物,都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美味。这些,出了他,没有人知道她的口味,如果再有柚子出现,那周胜男会坚定的认为,那个男的就是胡潭,那家伙绝对会跑到这里来,为了不让她分心,那家伙不知道找个什么地方藏起来……可正是因为他知道,他存在,所以才那么不真实,因为他和她一样,正在县二中参加高考,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是考试结束了,柚子也没有机会出现了。
周胜男有点糊涂了……但心里却更加思念胡潭,你还好吗?考得好吗?辛苦吗?
周胜男回到宿舍,这也是她最后一晚在这里住,因为高考已经结束,她就要回到县城,就要见到他了。但不知道他考得怎么样。
苏静和她在一个宿舍,见周胜男似乎有心事的样子,问:“胜男,你怎么了?不舒服啊?对了,那个男的到底是谁呀?”
周胜男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书和衣服,一边说:“我也不知道……”
苏静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八卦起来:“哎哟,还不好意思了,是不是有那个男同学暗恋你呢,是不是赵凯?是不是?对了,你上次说你还有个弟弟,但是你似乎没有弟弟吧,你说过你是独生子女吧?那么,老实交代,那个‘弟弟’是什么样的弟弟呀?”
周胜男说:“哎呀,就是弟弟啦,干弟弟,小时候我家和他家认的干亲呀。”
苏静不依不饶:“那你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干……弟弟呗,他帅不帅?在哪读书?”
周胜男脑子里想着胡潭的样子,嘴上说:“他呀,帅死了,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就爱打游戏,他还有外号呢,叫八神,打那个拳皇中的八神打得特别厉害,你要不要认识呀,介绍给你当男朋友……”
“好呀好呀!”苏静无心的花痴在周胜男的心里变成了一个很大的闪电,噼里啪啦地让她的心一阵痛。不能给你,周胜男心道,他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胜男,今天高考就结束了,那个傻子要在晚上请我妈和我吃饭,你也跟我一起去吧?”苏静看着就剩她们两个人的宿舍,诚恳地说。
“啊?哪个傻子?”周胜男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满心都在胡潭身上,压根就没听清楚苏静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傻子呀,我妈为他做了将近两个月的饭,我也为了当了几回老师,所以他要请我们吃饭,说还要亲自下厨,特别关照我妈妈一定要带我过去,当面道谢,所以我想你陪我一起去,我不想把这顿饭变成相亲……你知道我家是单亲,所以……”
周胜男能理解苏静,说:“那我和你一起去,正好今天也解放了,不用学习了,就陪你去吧。”
八神胡很开心,因为高考结束了,他自由了。他不指望能考个什么大学,反正他也没打算考什么大学,北大清华对他来说不是没有吸引力,而是因为他对学习实在提不起一点兴趣,如果一个好的工作和一个大学放在一起让他选,胡老板绝对会选好的工作,而不大学,真正能让人学到东西的是一个叫“社会”的大学,而不是现在的所谓的大学。
他为了感谢做饭的阿姨,特别地要请她和她的女儿吃饭,没有她们,恐怕胡老板已经饿死在他的一室一厅里面了。胡老板不是吝啬的人,他喜欢热闹,也喜欢安静,于是他选择在家里亲自下厨,在安静的环境里热闹一下。
书还是那些书,一点都没动,他没时间去收拾,房间里很乱,到处都是书,有的书已经被胡老板在上面标记得看不见原本的铅字了,甚至有的书已经被胡潭翻烂了。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胡老板的付出,恐怕只有做饭的阿姨才能知道。
周胜男跟着苏静来到了苏静所说的傻子家,进门后就被很浓烈的烟味熏得一呛,但是周胜男很快就习惯了这种味道,因为胡潭也喜欢抽这种烟,不过他抽得少,几乎不抽。这种芙蓉王的味道也是周胜男喜欢的,所以她并不讨厌。
“阿姨你来啦,我的老师苏静呢,阿姨你别说,苏静和我那姐姐差不多,都挺关心我的,我那姐姐快跟上我妈了……”
厨房里传来胡老板有些疲倦的声音,随即,周胜男的心噗通地猛烈地跳了起来。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怕是闭上眼睛听,都能听出来这个声音是谁。她立即来到厨房,惊讶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站在燃气灶前,正在炒着她和他都喜欢吃的西兰花。
“不好意思,房间里没有收拾,很乱,这几天忙着攻克我人生的最大难关,哈哈,高考终于结束啦,我明天得赶快回去了,不然我一定死得很惨……”胡潭不知道周胜男就在他的身后,依然一边炒着西兰花一边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