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地的走在这喧闹的集市上,人来人往却始终未曾看见过跟在我身后的那个白衣公子,我也清楚他并非寻常之人。
未果!
我停下脚步,并没有转身,此刻我多么希望叫我的人会是他,可我知道是沉情,也只有他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再外面叫我的名字。
沉情面色紧张,语气急促 ,步伐也不稳,想必此次回紫云阁
吞回心中所想,何不面对。
未果! 这一声道的旁人都看着我与沉情。
转过身,眼神直视着他,我清楚他在担忧我,为了缓解此时的气氛,我对着沉情微微一笑。
沉情快速走到我身前,;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到我们三个曾经常去的地方‘朝阳湖’。
那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安梁还在时,我们常常会在朝阳湖旁,飘飘柳树下舞剑,安梁虽然杀人无数,手却与书生手一般无二,弹的琴也抚人心气。
我同沉情却是随着安梁的琴声双双舞剑,不要以为我们闲暇时会这般雅致,大多数还是脱了鞋子到朝阳湖边抓鱼,或者夜半飞上人家屋顶听着人家夫妻的情话声罢,曾经也只是曾经,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夕阳沉情与我说;离开吧,这个地方不属于你。
其实我也想过离开,可心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没有理清;仇未报,如何离开?
沉情面向我道:如果你不离开,回去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么!我不想你背负仇恨,安梁的仇我来报。 我淡淡一笑,从前经历的那些,回去受些皮肉之伤算什么,安梁的死,始终是我心中的结。
沉情垂下眼眸,安梁的死又何尝不是我的结。
紫云阁
未果跪在延书门堂外,
堂内,黄衣男子倚在檀木椅上,一只腿支起,手中拿着酒壶仰起头尽数灌入嘴中吞下,黄纱外衣外展露出白色衬衣亦是露出一片春光,隐约间竟看见胸膛处好像有纹路。
恍然之间外面下起瓢泼大雨,男子侧眼微视放下手中酒壶,站起身向堂外渡步而去,立在身旁的侍女连忙跟上前撑起伞。
侍女清楚自己主子性情多变稍有不开心便会拿身边的人下手屠杀,主子不喜脏乱,如果刚刚主子身上淋了一滴雨珠自己便会身首异处,所以给主子撑伞自己身上却被雨水淋着,可主子身子太高需高高举起手臂才勉强够得上罢。
江霖走到未果面前垂目道:紫云阁虽隐身于江湖之中,杀手却遍布天下,江湖大小事上无不知晓,大到四海鬼怪神佛之说,小到百姓养了几只鸡,下了几颗蛋。
话语顿了片刻,随后半蹲下身子,直视未果:我不喜废话,完不成任务的杀手只有死,可我对你还有一丝兴趣前,将功补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江霖想直起身子时,头顶在油纸伞上,侍女想跪下饶命,可手中的伞却不能落下,便挺直身子举着伞,她知道主子此时不做声是动怒的前兆心中焦急万分。
这时没成想半天不做声惩罚自己的主子将自己打横抱起,不过这样拿伞也方便些,自己也不会被淋雨,脸不禁红透了。江霖背对着身后的未果说;乔府事件还未结束,跪满五个时辰,你便去收尾,结束后去后务府领十鞭子——
侍女阿喜帮主子脱下外衣脸上的红晕却迟迟未褪,往常主子定不会这般对常人,
阿喜低头:主子,水温好了。
江霖靠在壁石旁,继续拿着酒壶喝着,胸膛连着后背上的龙纹隐隐若现,龙头浮在肩膀前侧,威猛慑人。
阿喜退回屏幕后候着时,屏幕那面澎的一声主上突然怒吼一声:出去!吓得阿喜想都没想直接跑了出去。
屏幕那面此时却是这般场景,紫衣男子被江霖压在水中,手扣住紫衣男子的脖子水花溅了一地,紫衣男子邪魅笑道;怕我杀了她?
江霖另一只手拿起飘在水中的酒壶,喝了一口看了眼念深,松开牵制他的手起身迈出水中,随手拿起衬衣披上道;她是我的人,杀她你还得看主人是谁。
念深憋笑:区区一个凡人,竟如此深得你维护,看来这情字真真缠人。
你应该想想怎么与九卿解释你放出来的凶魂为好,江霖此时已经换上一身黑色华服。念深闪身到桌子旁坐下身上被水浸泡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已经干了。
可你不告知未果情况便让未果只身前去浮罗山,九卿会不会与你一并算了这个账?念深笑道:顺带识破你的身份,不是很有趣么?
江霖:酒没了,如果你不介意拿你的血来养我的酒就留下。
念深站起身大笑;如此残酷让我以后怎的找你品茶闲聊。
门外阿喜和一众侍女下人们齐齐站在两侧,江霖从里面走出,走到阿喜身旁时停住了脚步道;往后你不必在我身旁,你挑一个聪慧的侍女交代好我的喜好禁忌便去管家那让他将你分到别处,阿喜扑通一声跪下
阿喜含着泪:主子是阿喜做错了什么?
旁边的侍女下人倒吸一口凉气,往常主子做什么事情都无人敢出声,这阿喜竟直接对视主子,旁人吓的一齐跪下不敢抬头。
江霖侧身擦掉阿喜脸上的两行泪:你的心逾越便是错!
说完,拿起手帕擦擦手便扔在了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在念深踏进地府殿内前就已经知道九卿在此等候多时的消息。
哟!换了新欢?念深招了招手示意黑白二人出去。
九卿坐在殿上握住扇柄敲敲案椅,看向念深:你做的这一切,就是不想让我与未果结局圆满?
既然这样何不在乔府时找个人对她说那个跟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安梁是我杀的,这样,她就会恨我,亦是会上我痛不欲生?
九卿假作深思故道;还是乔府这段你制造的相处中,让她爱上我,在让她以为杀了她的仇人后跟我离开之时告知她,我才是她真正要复仇的人。
念深听到这时,拍拍手;不错,既然你已经猜到了,而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念深的眼睛看向站在九卿身旁的白兔。
阎王念深!
九卿这次是真被念深激怒到了,闪到念深身前拽着念深的衣领,扇子比着念深的胸口压住自己的嗓音:记住,你阎王位置是我给的,我可以让你驭百鬼,亦是可以让你万劫不复。
九卿哥哥,白露有些担忧。
松开念深,九卿笑道:没事!刚刚我只是在与念深解释他如果这么做的下场。
仿佛刚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念深与九卿站在奈何桥外看着忘缘还在一一给过往的凡人洗尽前尘。
我母亲不知在三千世界的哪里,我要找到她,而她当过我母亲的女儿,九卿嗤鼻一笑走上奈何桥,负手而立嘴角勾起,如潭的双目对着忘缘说:我可以来一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