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了念深提出的建议,
这也是唯一一次,能让我痛快的脱离这个乱世的机会。
可我每次想脱离这个让我痛苦的地方时,它就会变的越来越紧,从而让我迈进另一个深坑里。
没错,那晚念深,将我带进崔白兰的卧房,
念深宁愿自损修为,也要将我和崔白兰的灵魂,错位,
这件事就不是我想的那么复杂,
我迈进了永无止尽的深渊,我后悔了,
这已经不是我单独的仇恨那么简单,
而后,念深苍白着脸,望着外头泛着白肚皮的天空露着痞痞的笑容说:不早了,忘缘还在等我。
念深很爱那个叫忘缘的女人,不禁有些羡慕那个叫忘缘的女人,想起叶荀那张脸,不禁会心一笑。
我不清楚我为何会想到他,我睁开眼睛,起身坐在床边,看着对面这个熟悉的脸,感叹道:原来我是长的这个样子,可以用眉清目秀,英姿飒爽来形容了,暗自一笑,是不是有些自恋。
那个在我身体里的女人崔白兰语气冷然道:从现在开始我才是未果,别忘记,你叫崔白兰!
虽然我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但是说没吓一跳,那真是假的。
用着我的身体说出那么嚣张的话,我几步走到她面前,拽着她的衣领
她表情得意这点令我很不爽,
如今想换也不换不回来了,为了让你同意灵魂互换,每天给你好脸色,求念深让他帮我与你商量这件事,还因此,我把我的内丹都给了念深,现在和凡人一般无二!
你知道我为了九卿,付出了我的全部么!。
我松开她的衣领,努力抚平自己的情绪看着这张曾经我的脸,原来我这张脸也可以做出这么令我厌烦的表情。
这句话也证明她果真不是凡人。
她看我依旧如此,便变本加厉的说着:我之前对你那么好,也不是白白的,
那是因为,我要知道你的喜好,习惯。
我扇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用了我全部的力气,将她扇倒在地,桌子上的茶杯也跟着掉落在地,隔了她一手的血。
看着她的手,我心疼,心疼的是我的身体,
也不知是不是巧,正好这一幕被叶荀看见,他身后还跟着,我的丫鬟,
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丫鬟了吧,我心便明了,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倒霉到透了,平常也没见过她这么凑巧的护着过主子,很显然,她是怕我被崔白兰欺负,才偷偷跑去告诉叶荀的吧。
可是我现在不是未果,
叶荀看着我的目光,真真是要吞了我的前兆,不免心下凉了。
也许我是未果时,从未见过,叶荀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原来,崔白兰那时心情竟是如此。
看着叶荀抱起她,头都不回的走了出去,这种感觉,真的很心酸,叶荀走之前还不忘,留了句吩咐,让人将我禁足,不准踏出去。
未果,未果,果真没有好的结果。
也不知阁主为何给我起这种奇怪的名字,
我不想依靠任何人,却想起了安梁。
曾经安梁还在时,他总是责怪我,年岁不大,却这般独立,
可生长在这种环境中,学不会独立的只有,生活在父母保护中长大的孩子吧。
现在这个局面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想知道事情的真像怕是只有从叶荀那里得知。
------
叶荀将未果抱回她的卧房,语气急忙吩咐道:传府内的医卫。
崔白兰看着叶荀从未这样对过自己,却这样对待未果,还好,现在,我是未果。
想到这,心中便释然了。
叶荀拿起崔白兰的手,看着,手心上的伤口,轻轻皱起眉头语气发沉:平白去那里做什么?
崔白兰想起未果的习性,将手抽回淡然道:与你无关。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是未果,也得不到九卿。
叶荀将目光移到未果的脸上,对上她的眼睛,眉头皱的又深了。
似乎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目光没了。
嘴角勾起,让人看不透的笑容道:无事就好。
叶荀起身想离开,却被崔白兰拽住衣角道:不留下来么。
刚刚还再说着“与你无关”的话,怎的现在又想让我留下来?
叶荀又坐回原先的位置,将未果的墨发别过耳后,晨起的太阳温和的照在叶荀的脸上真真好看极了。
今日军中还有事,晚上再来陪你。
崔白兰从未见过这么温柔的九卿,心下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他始终爱的终究还是未果罢了。
————
被关了有些时日了,下人们都觉得,自家主子,习性好像变了,变得不像从前那般,嚣张,娇惯,欺负下人。
禁足令终于到日子了。
未果走出房内,感受着初冬的空气,新鲜是新鲜,只不过,吸进鼻子里,有些酸酸的,不禁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
叶荀心性爱生疑,所以,他应该会发觉,那个未果,并不是我。
冷笑一声,要发觉,早就发觉了。
想起那个静安恐怕,还在被禁足中,身为公主,却遭受这般,她也真是能忍。
除了忍还能有什么办法,恐怕叶荀现在,在朝廷权势滔天,带着紫云阁也连连遭受他的攻击。
估计阁主会与念深大怒。
我迈出这个将我禁足了一个月余的地方,其实这样也好,我可以用这个身份离开这个地方。
我想安梁也不愿我受仇恨的侵蚀,而迷失了自己。
这一个月,想了太多,想过如果我不是杀手,那样我该是生活在幸福的环境中,有父母的疼爱,亦或是流浪在街头乞讨。
可这样,我也从没后悔过成为了杀手,最起码,我认识了对我那么好的安梁,和从小打到大的沉情。
不知不觉到了假山那,听见前面一阵哭声,抬步寻着声音走过去,便见崔白兰昂首挺胸的站在一个下人面前,想来,她又在欺负人罢。
叶荀也在?
崔白兰见我走过来,很自然的依偎在叶荀怀里道:姐姐来了。
我忍住心中的愤怒,都这个样子了,叶荀还没发觉她不是未果?
我坦然道:我路过。
而已。
这样的借口也就只有我能脸不红心不慌很自然的说出来了。
没等迈出步子,却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说出:站住。
接着没等我回过头,又听到叶荀说:你该觉得这个下人应该怎么处置?
半晌
我转过身看着叶荀如潭的眼神道:和我没有关系。
看着他,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他的,不然看他怀中的自己,
不,那是崔白兰,我也不会心中有些不快。
崔白兰发觉叶荀有些不对,伸手抚上叶荀的脸庞,道:叶荀~
轻风拂过亭子中,也拂过叶荀的衣角,叶荀看着我沉声道:你要她活,她便活,你要她死,十罗阎王也不能救活她。
我心下一惊,他是在指这个下人,还是。。。。。。。他怀中的人。
崔白兰怕是也听出来话音,用着尽量平复下来的嗓音道:叶荀,你是在说....
叶荀恢复刚刚的气氛,夺过崔白兰还未说完的话语道:我说这个下人随你处置。
仿佛刚刚说出那句话的人不是同一个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