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本草纲目
再醒来,我依旧躺在破旧的草房里,到处弥散着陌生的中药味,让我安全踏实,没死成,解脱了谈话困境。我的机智没丢,女孩儿的感情投资也没白费…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了我,也救了他-金哲。我们以后一定要报答你…
隐隐的听到隔壁传来,女孩儿抱怨:“师傅别气了?火气重伤身,不是说大病初愈要静养嘛?师傅岂能有伤医道…姐姐很好,你走后,她天天练习。本份的帮我做事,从来都少言寡语,村民来看,她都不做声。帮我很多忙…男人很重,擦身啊,喂药啊,全是她,这不好嘛?难不成你要累死我,再说我一个女孩,给男人擦身,是不是….”
“你是医人,难倒还计较,救人是我们的责任!她们的底细,必须要摸啊!王的限期越来越近,这半年来挡误在他们身上的时间太多,又遇到灾害,任务怕是要…完不成了。要是今年再完不成,王….”
“是,我知道!我们跟王好好说,这参本身就不好找才珍贵。大旱后又碰上大雪,春天来的晚,怎能跟以前比。参是活物,会走会跑,气候不好,都躲起来了…难不成,他真要把你当参朝奉了”女孩娇嫩的语气,悦耳清心…
“这次,上山蹲了几日,才找到根十年参,数量还差得远呢…哎,那小子又不能动,怎是好啊!都医到这份了,也不知能不能醒”
“去把我带回的东西拿来,给那小子试试,行!他也就无恙了,要是不行….”
说话间,人就到了身侧,我继续平躺,静听着…努力平复着呼吸,试图隐藏自己…
“这是什么?”女孩儿好奇的问
“小子是闭症。需要开窍之物,此为《麝香》需从野麝或林麝上取,冬季或初春时最宜,猎获后,割取香囊,悬挂晾干获得毛壳麝香,在取毛壳麝香囊中干燥的香仁,此药是开窍救急之物,治标不治本,只可暂用,耗元气。而且要现用现备,记住了嘛?”
女孩儿,点点头“男人用几日?”
“三日为限,行就行,不行我也无能为力了”
“啊,不!金哲,金哲他不能被放弃…”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也是支撑着我的动力。如果他不醒,我要怎么面对…我是怪物!是几百年后来的怪物!慌乱中我爬起来,拼命的将头磕在板子上“咚咚”作响,求您了!做牛做马,我都跟着您…您让我做什么都行,不能丢下他,决不能丢下他….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求您了!”
“你这娃儿够烈,行了,头不是我医好的?咚咚的磕个没完,在摔坏了,我不管医…”
女孩儿拉着我说“姐姐,师傅已经不送你回去了,你好好养着吧…这男人,医病是本份,可是成事却在天…啊”
我慌乱的抓着老者的手:“师傅,求您了,针灸吧?针,针能治好他….”
一语,惊呆所有!连我在内,一切都是慌乱与惊恐….“针!娃娃,你是什么人?针,你怎么懂得银针?”
“我”乱了,不知所措,曾记得半身不遂的人都扎针灸恢复,可他们这没有嘛?我说错话了,我惊恐的,摇着头“针,对针”不知怎么说…
老者双眼似利剑般的照着我,我傻了,完了!异时空的东西,露馅了!!金哲,救我!救我….可是,我慌乱的看着他,看着他,扑过去,摇着他:“醒啊!醒啊!起来!麝香都吃了,快起来!别睡了”我撕扯他,他任由我摇晃着….
我哭了,继续抱着他大哭!想着怎么回旋老者,老者继续审视着我,抚着胡须静静的看着我演戏…我想用慌乱掩盖恐惧,不知持续了多久。力气一点点的消散,哭喊声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匍匐的低泣…
这次老者似乎不会放过我的胡闹,依然看着我,待我安静后,似是颤抖的说:“针,你见过,用过,还是….?”
我快速翻云覆雨的想着对策!我妈说过:“人,失去知觉时,人中、虎口、涌泉最为疼痛的穴道。”我满眼是泪的看着老者说:“小时候,我身体不好,总会昏倒,父亲给我请过一名江湖道士,用银针扎过后,就好了!”
“噢!这,这怎么可能….”老人跑出去,又风一样的回来,拿了一本破旧发黄,卷边,腐朽的手抄本。晕!中文字啊!牛大了!我心理暗喜…
我真诚的接过书,迎上去他的目光:“记得小时候,被扎的地方是,这里(用手一点鼻下正中)这里(拇指与食指跟深度的交界处)还有….”我犹豫着,看他….
他似饿虎扑食般的飞过来,脸在我眼前,吐着粗气….“快说…快说…”
我傻了,被他的行动吓傻了!“我,我,”看着老者和女孩儿的惊讶,慌乱,激动,颤抖的表情。我指了指脚心上….
老人从袖子里,拿出个布袋:“这,是这银针嘛?”
我看了看,从布袋中掏出精致的木盒中,躺着几支长短不一,银晃晃的针“对!我醒的时候,道士拔出的就是这种。”
老人疑神疑鬼的看着我,走到金哲身边,慢慢的在他身上掐捏我指过的地方…似是有些犹豫,又看看我。我乞求的眼睛望着他,喃喃的道:“您试试吧,求您,试试吧…”
一针不见血,直插入唇上正中…扎完后,我们三个像看古董一样,凑过去。他干瘪的轮廓被我料理的干干净净,没有邋遢的胡须。可是银针进入,他依然没有反应…
我又翻卷狂云的想了一番:妈妈曾给外婆针灸,是有提念动作的,而且持续扎几分钟,好像叫醒针。我禁不住手上去,轻轻的提撵。慢慢的,慢慢的,金哲呼吸有改变了,是碰巧,还是错觉?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发现,蹭过去仔细的听。
之后,随着老者第二针,第三针一一扎入,我上去轻轻的帮着提撵。金哲在我提撵后有一丝剧烈的气息喷出,我们三个欢喜的大叫着,乱成一团…就这样,提撵着,他的气息就会粗重。“是不是有些疼啊!”我欢喜的笑着说,暗想:希望就在眼前,我等你,是爷们的就忍住,快点爬起来!
第九章领悟医术
每日例行喂药擦身,夜间拉着他的手,叨念着过去和将来。在三日麝香的治疗后,在银针的刺入和提撵后,呼吸从微弱的改变到面部也有了反映。这种进展,让我欣喜而狂躁,太慢了,太慢了。内心的遐想:妈妈当初是针下,提撵,醒人。可是,我这速度,是不是赛乌龟啊….
老者对我更和善了,以前我吃饭,都在睡觉的地方用,现在居然把我叫到他的房子,和他、女孩儿一起用,甚至高兴时,还赏我杯小酒…就这样,我们都欣喜的等待金哲的好转。师傅让我上桌,是不是认可并不再怀疑我?
一天,一个男仆冲过来,“神医,神医,快来看看吧,夫人生孩子,一上午,都生不出来,现在昏死了….”我们被大喊大叫声,搅扰了午觉…迷糊中,男人冲进来看到我,彼此吓了一跳。他看到我后,又窜到老者房间里,叫着喊着…我跟出去,师傅焦急的吩咐“你拿着银针,跟我来…”
我跟着老者走进产房,血腥味、汗味、馊味,让人阵阵作呕。我咬着牙,坚持着。师傅立即让我施针…很快女人恢复了叫喊:“啊~~~啊~~~~~啊~~~~”屋里屋外的人头涌动,脚步声此起彼伏…
老者把着脉搏,让我看看下身的程度…
我呆呆的傻了?“我看,我行嘛…?”
老者狠狠的瞪了一眼!“看!”训斥着我。
我钻下去,血腥味,XX味扑鼻,紧咬着牙,还是忍不住一阵干呕…
回老者一个无奈的眼神….
稳婆慌忙的说:“没事没事,头胎时间都会长,一切都好,估计晚上就成了!”我默默的看着老者,退到后面去。老者交代着什么….出去开方,我站在他后面。有人惊恐,有人感谢,有人担心。在人群中,被大家包围着。我能看到他轻易用毛笔,写着龙飞凤舞的中文药方,并嘱咐着尽快用药,仆人飞出了院子。
接下来,几个老人为首的坐在一桌,喝着茶,等待产房传喜讯。我,低着头站在身后,漠视着周围。
一个老者:“李大人,这也是你徒弟吧?”
我虚瞟着老者,老者似看了我一眼:“不是。我那女¥%…^$#@,这是我的#¥%%”什么?#¥%%?这是啥意思啊?晕,养伤的日子,过得单调,韩语水平体现不出,走到人群中,完了!又有听不懂的,还是最关键的,急啊!什么意思,不会出卖我吧!死老头,我帮了你,还出卖我,要不是金哲还躺着,我们早飞了。
我继续听着他们彼此谦卑的谈论:京畿道、旱灾、#¥*税、两班。原来这家主人是隐退的大人….现在是肃宗大王晚年。站久了,我依然有些吃不消,也许主家看出来了,给我在边桌添了椅子。我坐下默默的听他们的高谈阔论,想吸收更多,可听不懂的太多,听懂了又理解不了的太多…晕!这个社会,对我麻烦很大。
“啊,啊!夫人,夫人…”哭天抢地的从产房传出。跑出个老婆子,“夫人,又晕过去了”!
师傅,从容的向我一挥。我再次被血腥包围,施针。刚刚一针就醒,这次,一针进入后提撵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醒来!我看她呲牙咧嘴的痛苦。脚就挪不动了,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地上。
被老妇半托的扶出产房,耳畔很多声音飘来飘走…一股苦涩钻入嘴中,我挣扎着,却躲不开又一股苦涩入嘴….醒来后,看老妇慈祥的笑荣,叨念着:大人看你太弱,让我给你灌了参汤,这不,这条你带在身上,吃了就好了,也不会瘦弱无力。
参,汤!口中的苦涩,嘴角、舌下还存有大量的苦涩….我吃…这不浪费吗!韩国金吃,才是正道!他是不是能马上爬起来…我微笑的回复老妇,将参怀揣好,低头走出去…那参,如一团火一样,在口、胸、腹部燃烧…我坐回位置,向老者点头示意。老者们继续聊着…
等待是漫长,我该不该把参给老者,作为谢礼呢?我们打扰了多日,可是金哲更需要这只参,他那么虚弱,那么清瘦…
“啊,啊(惨烈-杀鸡般的叫喊)!!!哇啊(娇小)~~~~”院子沸腾了,生了生了。给我参的老妇人,跑出来,颤颤巍巍的说,生了生了,男…
庆贺宴席开始,各位老者们把酒言欢….
回到草房,听着没了声响,悄悄的将参用利器切开,一点点的塞入金哲口中…一小块足矣,持续喂给他,一只老“参”在烧死他…二子爸爸吃了人参在雨里跑金哲要是突然爬起来,跑出去嘛?追不上怎么办….《奇门遁甲》还没找到,在让他养养吧,不能急于一时。
次日晌午,女孩儿笑盈盈的进屋,才知道师傅又留了话,让我俩照顾金哲,每日定时施针,他又去寻那名贵的十年根的野山参….
也许是巧合,那本破旧发黄的中医秘诀一直存在案头。没事就翻来看看,或帮女孩儿,整理着各类药材。村中人,见我不在陌生,可我依旧少言寡语…随着,天气一天天的燥热,算着也有半年多了,金哲在施针、人参、药材的调理中,逐步的回复了行动。只是,他像个孩子,依旧不认得我,还总犯傻的说胡话…
每天和女孩儿一起看护孩子似的照顾他,帮他喂饭,教他尝试,让他接受力量训练。当我难过的时候,就会抱着憨实的他,将脸深埋入麝香胸膛。每次看到他天真,憨厚的笑容,心理像撒盐般的疼痛….他,5岁智龄,吃饭、行走、穿衣、无一不需要人照顾,看护。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心里的苦无以言表。金哲躺在身边孩子般的沉睡,我却泪如雨下,夜夜伴着热泪入睡。拉着傻憨憨的他,何时能回去…无比绝望!
白天女孩儿经常带金哲去田间捉些动物,为他补身。我接替了女孩烦劳的工作,日日料理着各色的草药,偶尔闲暇时看看医书。
神医,神医!男仆又飞进来。“神医不在!”
直奔我房间,村子里的人,早已熟悉,虽不说话,却不陌生。拉着我,就往外走。孩子病了。我跟他跑到隐退的大人家,依旧是产房,在人群中。所有焦急的目光和喋喋不休的话语:“一群苍蝇般的飞舞”
浑身是汗的我,接过孩子。小孩满脸通红,痛苦的啼哭。打开被子包,我去!臊味,奶味,混合味,迎面扑来。我要紧牙关,翻腾着孩子,男孩的臀部腌得通红,肿胀的厉害,似含有水滴一般,轻触后就痛哭不止…燥热的天气,与产妇窝在憋闷的房间,肯定要病,地球人都知道。噢,对了,中国封建传统—满清-藩属—朝鲜,不会懂的。我做作的查看小孩周身,基本只局限臀部。心理暗暗得意…
耳边不时的有人说着“不吃奶,总哭….”“小解都….”
我停顿的看着周围,几个大人也焦急的看着我。我努力平复呼吸,突然….心中一喜:大人,男孩儿的病,我需要天天来看。如果按照我说的做,3-5日就会好转。如果不是,则就怕会……
“好,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办!”孩子的家父斩钉截铁的说。
老来得子啊,精神可谓!
我猜测并故意沉稳的说:“孩子要跟母亲大人暂时分一分。当然,还可继续吃母亲的奶水,或奶娘的奶水。但休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您有书房嘛?我,去看看…”
拉我来的男仆,说着“有”。就飞一样的把我拉出去。我脚下不稳,险些摔到院子里。在场的人全惊呆了。心想这该死的榻榻米,村庄草房,也到处都是榻榻米….不扔人才怪呢!我笑笑,安慰着大家:“没事,孩子要紧”。
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进入对面的房间,穿过跨门,古老的竹书架展现眼前。我看了看,书不少,隐退大人嘛,一定有存货。够宽阔,榻榻米也很干净,窗子很大,把孩子抱过来吧。
重人惊讶的眼神射向我,我笑笑“孩子,是湿热太盛,必须除湿戒燥,都围着他大热的天,能不红肿嘛?”心话:这不就是尿布疹嘛…少见多怪!所有人都立即退后了许多.
我故意让老妈子,开了窗缝,并把孩子安置好后,吩咐“我们带着孩子,这边降降火,别急啊。3-5天就能见效….做点热水端过来….”
我吩咐着:“松花粉200….”故意忽略单位,怕又露馅。
我和老妈子、奶妈,一起给孩子慢慢的泡进温水里,给他洗澡。小泥啊,骚味啊,一点点的去掉…奶香的孩子抱在怀里,涂抹了松花粉,软嘟嘟的宝贝…心里不禁的又想起我那柱子般的金哲,温暖的麝香胸膛,不禁有些黯然….孩子似乎舒服了很多,躺在我怀里睡着了。我靠在书架上,慢慢的扫视着书架上堆放的一本本书…
人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看着我,尽心的抱着娃儿,院子里又多了男人们的谈话,女人们的家常。孩子家父进来后,我笑笑的询问,书架上的书…他不假思索的表示,随意。孩子舒服的睡,他的脸上也路出佩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