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常笑试图用灵力去接近魔珠,却被挡了回去。
她忽然想起上次凌君邪带他测斗气值的方法,是不是同理也可以激发出幻力来接触魔珠?
想着想着,便尝试起来。
一次,两次,三次……在无数次后以失败告终。
邬常笑纳闷,到底是哪里不对?
难道需要凌君邪的力量辅助?
啊——
火势越来越猛,穿透血肉烧灼骨头的感觉越来越强,邬常笑无力地倒下。
大脑又开始涣散。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既然驾驭不了,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强忍着刺骨的剧痛,努力将指尖弯曲,借着真实感越来越强的火,一道斗气凝结在手中。
倏地,手中的斗气向烈火的起始点攻去。
烈火像是张了眼睛似的,向后撤了几分,又似报复一般,一波热浪将斗气打了回来。
这次邬常笑不退反进,闭紧双眼、直面相迎。
在最后关头,她拿生命在赌,赌她的置死地而后生。
“砰——”
随着一声巨响,邬常笑周身不但没有受到力量的冲击,还被一股熟悉的暖流包围。
是魔珠的力量。
与此同时,侧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凌君邪突然睁眼,心脏处空停了一瞬。
凌君邪眉宇微蜷:“现在是什么时辰?”
玄无忧翘着二郎腿躺在长椅上,无聊地将水果反复抛掷空中又接住:“离她出来还有两个时辰。”
凌君邪漠然,目光往玄无忧身旁移了几分,不知在想什么。
若仔细看会发现,那是邬常笑进入炼狱的位置。
大火中。
邬常笑缓缓睁眼,只见大火依然在燃烧,来势汹汹,可无论怎样都近不了她的身。
她惨白的嘴角无奈地勾了勾,有些自嘲,魔帝的东西还真好用。
思绪间,又默默抚上心的位置,喃喃道:“你这小东西,被我这么滥用,会不会死啊……”在随之的无声叹息里,脑海中忽然闪出凌君邪那张绝对不吃亏的脸,又立马安了心。
“瞧我这脑子,那家伙哪有那么容易死。”
没了炽热的攻击,邬常笑这才能正眼环顾四周。
除了来时的那个镂空石洞,别无他路。
前,是无路可去的熊熊大火,后,是随时会缺氧而死的无尽深水。
邬常笑的目光向烈火中探去,按照她莫名其妙走进土沙领域,又碰巧发现异常进入深水,再到顺着水流与烈火相撞。
这一切看似是一个接一个的陷阱,实则就像一个通关游戏,只要在每个环节找到下一个环节的入口就行了。只要它不是循环,那就一定能出去。
既然如此,下一关的入口一定会在这烈火当中。
目光不断在火光里穿梭,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从草地到荒芜靠走路,从土沙到深水是陷入,从深水到烈火是流通……
对!这就是一个方形的线路图!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从右到左,那接下来就是……从下到上!
邬常笑仰头,下方的火势如此凶猛,火光却照不亮漆黑一片的上方,也没有烟雾上升,这不合理。
从深水到烈火,仅仅是一个镂空石洞,没有任何遮拦,水流也依旧顺畅,越想就越多的不合理,除非……这火是存在于一个独立的空间。
邬常笑感受到周身的暖流越来越小,烈火的进攻又开始靠前。
魔珠的护主力量要消失了。
邬常笑顾不得做其他的思考,顺着刚才的想法,借着镂空石洞向上爬去。
大概爬了有五十米的样子,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头顶触碰到了水,可当她准备闭气向上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探出水面。
头发只有点点水迹,下半身还受着烈火的猛攻。
她现在处于一个交叉点,上面是长满植被的陆地,中间是仅有几毫米深却很宽的水域,下面是被烈火填满的独立空间。
邬常笑不禁松了口气,她出来了。
生长在陆地的树植,根部却蔓延到水中,似作浮物。
邬常笑拽着树根游到岸边,正想撑身上岸,没想到在她用力的时候,路面却向水下陷去。
整片陆地就像一块厚重的布漂浮在水中,柔软的不行。
邬常笑没办法,只好努力将上半身倚在上面,以相当丑陋的方式勉强爬上了岸。陆地因新的重量随着水波晃动起来,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又摔了下去。
当即之下,一只手猛地抓住周边树干,指尖嵌入树干之中,勉强维持住自己将倒的局面。邬常笑侧头看了眼身后的水域,一咬牙,手指又嵌入树干几分,这才能使力将自己板正。
她不能保证自己若是再落入水中,是会跌入刚才的地方,还是又进入了另一个生死门。
邬常笑面色苍白,额头虚汗直冒。指尖被树枝戳入的剧痛让她无力地靠着树干跪了下去。头微抵着树干,手指还陷在树干里。她闭紧双眼,手指尝试着一点一点的从树干里退出。
“嘶——”
她拼命咬牙,穿入指尖的树皮在抽出时再次牵动全身的经脉,指甲已被鲜血裹满。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疼得仅凭一点意志让自己坚持,此时的她如同经受百般酷刑。
当手指好不容易抽出树干,这只手臂像废了筋骨一般无力垂下,鲜血顺着指尖落在树植根部,没入土壤。
不等邬常笑有稍刻休整,被血浸过的树根像活了般开始扭动。
随着主根的扭动,长在水里的根须也随之动了起来。
根须越动越诡异,越动越像一条生命,就像是……蛇!
邬常笑刚想到这个形容,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瞳孔一缩。
此时的根须还真如她所想那般,在水中动着动着便化成了水蛇,开始像岸上游来。
邬常笑另一只手像靠近的蛇群挥去,一道光扫向蛇群,将为首的水蛇拦腰截断。尽管如此,越来越多的根须化作水蛇,其蛇被斩断后就像蚯蚓一样一生而二,在攻击下不退反进,愈发嚣张。
邬常笑本就力量受限,身体还受了重伤,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尽量让身体不在靠近任何树植,手臂再次向四周挥去,这次并不是为了攻击蛇群,而是在自己的周身围起一簇火,驱赶蛇群。
蛇群明显对这火有了些许忌惮,试图穿越,却迟迟没有进攻。
邬常笑试图站起,看看周围有没有其它解决方法,可正当她起身时,大脑却像死机了一样泛白,她像散架的布偶,瞳孔空洞地向后仰去。
在最后一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水蛇开始盘旋上树,试图从枝头一跃而下,跃过围火,向她显露出锋利的牙。
也就在水蛇即将咬住她的一瞬间,一团黑气萦绕,将她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