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上仙怕黑
作者: 城渡更新时间:2018-10-14 11:36:27章节字数:2168

来人同她一样地笑了笑,不过那笑容中多了一丝危险:“天帝想要的东西我都想要,天帝想要又不想毁掉的东西,那我便先得到,再毁掉。”


“听起来,还蛮有道理。”邬常笑有气无力地回应。


乍然,邬常笑瞳孔放大,青筋暴起,明亮的瞳孔开始渐渐变得呆滞,手指试图弯曲无果,现在她连九重心法的第一重都无法使出。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目光看向眼前的男人,努力的扬起笑容,对他断断续续道:“我邬常笑,偷了魔珠,跳了诛仙台,自断了仙骨,妄念了仙恩,入了邪门歪道,从你来的那一刻起,我已被除了仙级,剔了筋骨,判出了天界,并……”灵魂被迫抽离的疼痛感肆意地袭击着五脏六腑,让她的笑容显得格外牵强,可她还拼命的加深笑容,“并与那天界……永世为敌。所以……你若想要魔珠,可要记得救我啊……”


话落,邬常笑的身子一倾,头抵在了来人的肩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邬常笑……”他细细琢磨着这三个字,“原来你就是邬常笑。”


“那个天界军师——邬常笑。”他侧头看向窗外打斗的罚神者,然后看向无尽的天空。


“既然如此,那天界欠我的债,你来还。”


“尊上。”一直与罚神者打斗的男子回来,玩世不恭的他在面对蹲在邬常笑面前的男人时,倒是收敛了几分。


“嗯。”男人起身,看了眼已毫无血色,因他的离开而直接倒在地上的邬常笑,“将她带回去。”


“是。”男子正欲扶起倒地之人,便被旁边的女子拦下。


女子不解:“尊上,她可是天帝的人。”


男人忽然向她靠近一步,眯了眯眼:“你在质疑我的话?”


女子见此连忙低头,后退半步:“半烟不敢。”


而此时的邬常笑,却陷入了无限的意识深渊……


这是在哪儿?


无边无际的水域,无声起伏的巨浪,忽有低吟从远处传来,低吟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细,像是化作成细小的蚊虫钻进了耳孔,又顺势钻入进太阳穴里,耳腔里嗡嗡振翅,让大脑愈发的疼痛,让她愈发的不可自控。


她开始不遂己愿地向前迈步,在无尽的夜里向前,水的冰凉从脚趾穿向全身,她一步步迈向水的更深处,水从脚底盖到脚背,漫过膝盖,一点点升上腰间。


夜幕之下,失去月光与星辉的诡异黑暗继续弥漫,她继续不受控地向前,只是那一脚下不再有可支撑的地面,冰冷的水疯狂地往口鼻里涌入,呼吸被恐怖吞噬。


她疯狂地挣扎,她试图往水面上游去。脚踝被一条湿润又细长的恍若丝带般的东西给缠住,那东西顺势生长,从脚踝往上,攀住了她的双腿,并使劲儿地把她往下拽去。


视界拉长,水面上似是出现一个模糊的光点,光点在波光的摇荡中向四周扩散开去,一只手从光中伸出,穿入水中,朝她而来。


她同时向那方伸去,还未等她抓住,那手便与她错开。刹那,那手变得枯槁尖利,直直得刺进她的心脏。


她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亮光处,缓缓将目光转向胸口,那双手在她的注视下忽然散开,化作点点水珠,融进了水域。


墨色黑发如丝般在水中飘扬,她不瞑目地向后倒去,身体逐渐下沉,朝无尽的深渊而去。


她看到了。


在那亮光逐渐汇成光点时她看到了,有个人在对她笑。


那个人跟她很熟,熟到……对她恨之入骨。


元锦。


她还看到,站在他身后围观着自己的还有一群人,那群人一袭白衣,有的对她愤恨唾弃,有的对她摇头叹息,那群人,曾是她的族人……


邬常笑猛地睁开眼,油然而生的冷汗袭遍全身。


手从被褥中探出,捂住快速起伏胸口,前额的几缕秀发已被惊吓出的汗水浸湿,她面色惨白地挣扎着起身,整个身体还隐隐泛着疼痛感。


忽然,身体一顿,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变得谨慎微弱。


除了淹没她的水变成了床单被褥外,四周依旧被漆黑吞噬着。手指蜷缩,紧紧拽住胸口的衣襟,难道她还没从梦局里出来?


邬常笑把五指伸到面前,可什么也看不见。手臂无力地垂下,她已经很久没经历这般恐惧了,明明只是黑暗而已。


霎时,目光可及的不远处出现一团荧光,荧光一生二,二生三,由此扩散,似从某处倾泄而出,汇聚成星河,映着荧光,隐约可见其后的人影。


荧光从她眼前飞过,这才看清是萤火虫。它们尽然有序,路过一小节便会分开几簇,飞入挂在墙上的透明玻璃球内,排列成长灯阵。


“连天帝都敢得罪,本尊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邬常笑闻声望去,在萤火虫出现的方向,正卧着一位在花满阁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邬常笑慢慢扶着床沿下床:“多谢少侠相救。”


“少侠?”男子敲击软榻的手指有片刻的停顿,低头一笑,“到是头一次有人对本尊这般称呼。”


“那他们都称你为什么?”


“嗯……”他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尊上,亦或是……魔头?”


在他低眉的瞬间,只见他冷冽一笑,再抬眼,已是面无表情:“不过……在我面前称呼后者的,大都不在了。”


“……”邬常笑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邬常笑借这个空隙扫视这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大,墙以石而砌,除了面前的羊皮软榻和案几外,仅剩中央那张刚刚躺过的,悬挂着白色纱幔的大床。这张床白得心惊,与整个暗色空间格格不入,唯一的色彩冲撞大概只有那环绕大床一圈的彼岸花。


邬常笑想了想自己躺在上面的样子,瞬间黑了脸。


男子见此,嘴角的笑意又重新扬起,手臂朝花的方向微抬:“这是本尊送你的见面礼。”


邬常笑讽刺地勾了勾唇:“你还真大方,我第一次见人耍浪漫送盆栽的。”


男子笑而不语,手臂微扬,无形的风似利刀朝彼岸花割去,花茎缠卷,自捆为一束,出现在邬常笑面前。


邬常笑一身淡然地负手而立,不见取花,只是抬眸笑看男子:“用死亡之花做见面礼,实在贵重,小女子还真当是消受不起。”


四目相对,两者皆有笑意,只是那一个笑得淡然清冷,一个笑得邪魅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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