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沐浴
作者: 城渡更新时间:2018-10-19 10:00:49章节字数:2002

穿梭在邬常笑发间的手指一顿,凌君邪低眉看向自己的胸膛,那支自己特制的携带极强攻击性的发簪此刻正直直地抵着他,冰冷且不带一丝温度的对准了他的心脏。


忽而,缠绕于发丝间的手指继续摩挲着,凌君邪阖眸收回看向胸膛的目光,再度睁开时,又是一道夺魂的笑意:“军师好像忘了件致命的事。”


“我们可是异体同心。”指腹在那缕秀发间按揉了几下,忽然抬手,让措不及防地邬常笑靠近自己几分,他同时俯身朝她耳边探去,身子直接朝发簪压去,“你,杀不死我。”


邬常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前后的阻挡让她无法收手,手腕勉强移动,发簪倾斜,随之而来的是衣襟划破的声音和耳边戏虐的轻笑。


“看来军师也并没有像说得那般想杀要我。”


脑后的力量消失,邬常笑虚惊地躺在地上,偏过头去:“我只是突然很赞同你的某些观点。”语气中尽是不甘,“异体同心,呵,我确实杀不死你。”魔珠在她体内,只要她不死,魔珠不毁,魔帝亦不死。


“啧啧啧。”凌君邪戏虐地摇了摇头,“看来军师对自己此刻的局势存有误解。”


“啪——”就在他语音落地之时,邬常笑手里的那支本该坚硬无比的发簪竟碎裂开来,散落在衣襟,化为灰烬。


邬常笑神色微变,缓缓握紧突然变空的手心,眸光幽暗,真是好一个杀不死。


毫不客气地使劲推了推身上人,冷意更甚:“魔帝准备这般姿势压我到什么时候?”


“难得有美人在怀,本尊还能坐怀不乱。”凌君邪笑了笑,并无起身之意。


轻嗅间,从凌君邪身上散发出的檀香愈浓,药香渐渐消散,发额间又开始逐渐冒出的颗粒大的汗珠。邬常笑猛然想起,眼前这人可处于病患时期。


“你……”想起玄无忧之前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和那道连魔族人都防的结界,邬常笑有些疑惑地打量凌君邪,他究竟身患何疾。


“看够了就扶本尊起来。”凌君邪阖目,仔细看便能察觉他微蹙的眉宇。


或许是那额头的虚汗和泛白唇色营造出的假象,邬常笑竟产生魔帝人畜无害的错觉。在不自觉扶他起身的同时,将白皙修长的手覆到他额上,蕴出淡淡的柔光沁入眉间,待柔光渐渐敛去才收回手。


探究的瞳眸露出些许意外,邬常笑又看了眼全程对她所举无反应的人,皱了皱眉。


“军师可探出了什么。”眉眼微抬,对她所举不以为然。


“没有。”就是因为没有才觉得奇怪。


凌君邪对她的结论并不意外,不客气地将浑身的重量泄在她身上,慵懒地侧首向她靠去:“有些乏了,伺候本尊沐浴。”


“魔帝怕是使唤错了人。”不顾魔帝颜面地将他直接向外一推,面色如霜,“我想刚才离去的那位半烟姑娘会乐意效劳。”


“看来军师对本尊与左护法之间的暗语并不感兴趣。”凌君邪不恼反笑,半身倚在墙上,话语间带着他一贯的邪魅,几分真实几分假意。


邬常笑狐疑抬眸,似乎在掂量此话的含金量。


“本尊体虚,宽衣解带之事有劳军师。”说罢,双手微张,双目微阖。


呵。


邬常笑侧眉冷笑,凌君邪还真是想着方子戏弄她。


想着此行目的,索性上前坦然自若地开始为他解衣。只是那凌君邪偏偏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几抹似非似笑,还时不时借着虚弱之名将半个身子倚在她肩上,加重她为其宽衣解带的负担,让人十足的恼怒。


浴池在大殿内阁,说是内阁,更像是一个露天内院,所谓浴池,实则为天然温泉。热气缭绕,水波映月。


墨色长袍连同中衣一同被搁置在一旁,凌君邪坐于泉中,背靠卵石,一直阖眸的他忽然顺着腾腾而上的热气向上望去,眸中幽光沉沉。


立于一旁的邬常笑一直垂首闭眼,待水声平静才缓缓睁开,见他凝望着月色,不禁同他一般看去,弦月高挂,皎洁如常。


眸光微动,她记得……之前的玄无忧也是这般看了眼月亮。


视线重新落在凌君邪身上,半裸的后背浮现出条条纹理,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血色红光。


花?


一条条红纹从右肩一点向后背四周盘绕,似一朵浸透着鲜血的死亡之花缓缓绽放。


邬常笑忽然想起她在魔宫醒来的那天绕床生长的血色红花……魔族印记,彼岸之花,难怪。


她想得入神,只见背对于自己的人忽然滑入水中,乍然间,一股力量环绕泉池连番炸起,凌君邪突然从泉池中央破水而出,水花四溅,热浪云烟团团升起。


邬常笑抬手挡去飞溅的泉水,眸光却停留在池中人身上,若说他之前对月有欣赏之态,那么现在他周身的气息透露的更像是有将月摘下之势。泉池似有治愈的功效,此时的凌君邪就像他们初见时那般,肆意而强大。


散落的发在水中荡开,从她的角度看去,恰恰遮住了弦月的映光,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


只见凌君邪忽然侧首:“过来。”此情此景,再加那有致的轮廓,倒与溯情路上所刻画之人有几分相像。


“何事?”邬常笑全然不动。


“伺候,自然要有伺候的样子。”身子重新浸入泉池,退至卵石边,“叫你来,可不是让你欣赏本尊的身姿。”


“魔帝可别忘了交换条件。”


“关于我身上的秘密,你不靠近点怎么看得清?”凌君邪手背在池面荡过,波光粼粼,荡花了映月,泛起了星空。


邬常笑走到他身边,看不见他的眼,却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藐看世间尘俗,俯视众生的肆意,还有一股不属凡尘的淡然,不过这股淡然很快就被更狂妄的姿态取而代之。


邬常笑在他身后蹲下,以手为瓢捧起泉水,浇于裸肩,不与他有任何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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