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戚将艾司唑仑掰出来，放手上把玩一阵，捏成粉末，拍拍手，看着洛云帆走远，不由得说了一句。
“这个人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咦？
莫怀戚和失败系统同时惊讶了一下。
失败系统有些惊喜的看着他的宿主。
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可是他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仿佛刚刚只是潜意识的感慨。
莫怀戚朝失败系统摇摇头，失败系统叹气，不过这也是好事，说不定宿主经常这样万一就能想起一点什么呢。
希望今天份的助攻全部都成功送出去吧~
洛云帆和工作系统捋了捋全部线索，一定要在明天之前找到答案，一定不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莫怀戚，抗抑郁药，蝴蝶，胡蝶……
“宿主，刚刚莫怀戚不是提到有人给他提供了一个生意单子么，我们为什么不去那个人那里调查一下呢？”
“也对，去看看是什么人，还得查查他的药是在哪里购买的，能买得到那种处方药，说不定又是一条新的线索。”洛云帆加快步子朝街角走去。
街角只有两家门市还在营业，一家是卖小零食和香烟的小卖部，老板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爷子，套了套话，应该和蝴蝶事件没有关系。
那还剩一家诊所。诊所啊……
走进诊所，冷气开得很足，店里也很冷清，洛云帆喊了两声，才有人从内间出来。
“看病？”来人语气冷淡得很，在洗手池洗完手拿下挂在药柜侧面挂钩上的白大褂穿上。
“啊，这位医生是这里的老板吗？”
“嗯。”
洛云帆有些尴尬的不知怎么开口，门口又来了人。
是个低着头的小姑娘，报了名字后在输液位置坐好，拿出教科书翻看，那医生走到一旁治疗室配药。
“医生贵姓？”
“……免贵，姓凤。”
凤姓？真是一个少见的姓氏。
“凤医生没有请助手或者护士？”
“麻烦这位先生让一让。王菲菲，输液了。”凤医生端着治疗盘，洛云帆挡了道，呐呐的向旁边移开一些。
凤医生动作很熟练，估计是没有请到护士的原因，全部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洛云帆打量着医生，小姑娘抬起头低声说了谢谢，洛云帆打了个机灵，他想他应该知道胡蝶像谁了。
或者说他们像胡蝶。
这个医生……
“还有事？”
“啊，没，没事。”洛云帆落荒而逃。
开了车回到警署，让张平将这个凤医生的资料查出来。
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
凤锦，37岁，早年做着美容医疗行业，妻子因精神疾病逝世，为了纪念亡妻，将女儿改随母姓，也就是胡蝶。后来女儿也患上精神类的疾病，凤锦便转行做了心理医生。可惜后来胡蝶因为意外身亡，凤锦辞职在家，消极了一段时间后，在那条街道开了家小诊所。
“张平，查一下那条街道街角的监控。”
过了一会，张平的声音传过来，“头，不行啊，那里唯一摄像头早坏啦。”
洛云帆陷入沉思，问系统有什么办法。
“宿主，之前去过的那家小卖部店里面似乎有私人监控，要不要查一下？”
“行，系统，现在进度多少了？”
“回宿主，任务完成度还差不到百分之十，宿主加油，这个世界完成任务后我们的积分将会十分可观。”
“许哲，你联系那片区域的派出所，悄悄去将街角的监控维修好，从即刻起派人48小时密切关注，街角的小卖部派个人去跟那户居民沟通沟通，如果能拍摄到诊所也派人密切关注，还有那个在凤锦诊所输液的王菲菲也要派人暗中保护。不过一定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没问题，头！”
“这两天我去盯梢，有情况立即电话联系。”
“是！”
半日无事。夜深人静，洛云帆拿着面包牛奶窝在驾驶座上慢慢吃着，精神萎靡，这可真不是人干的，太累了，靠积分向系统兑换了提神醒脑液维持着。
还好暂时没发生什么事情。
才这么一想，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嗯？莫怀戚大半夜的来街角干什么。一个机灵，拿出望远镜盯着人。
只见莫怀戚没走正门，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一处拐角。
难道说，那家诊所还有进去的路？
虽然人已经看不到了，不过洛云帆可不敢松懈丝毫，生怕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些什么。
这边，诊所地下小隔间。
“你来了？”
莫怀戚嗅嗅房间里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今天那个小警官又来找我了，我看他出门后往你这条街走，我来看看你。”
凤锦没有搭理，继续手上的事情。
“要不这次就算了，我看那小警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当然，这里面很大的原因是他在助攻~
“莫怀戚，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嘴。”
“我不信，你会察觉不出来，他们盯着我们两个，估计有个风吹草动，我俩都得进去走一走。”说话间，眼角的蝴蝶在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似乎活了，随着肌肉而动，似乎轻轻飞舞着。
“咱俩可说好，若是你进去了，我可不信你不会说出我的事。”觉得站得累了，往一旁冰柜蹭上去坐着，“你可别用你那眼神看我，我可害怕了，坐冰柜盖子上而已。”
“说起来，牧清歌那事要不是我帮你处理，你还能在这里，这冰柜还能在这里？”莫怀戚拍拍身下的冰柜盖子，“我若是进去了，我该说的可会全部都说出来，我俩一条友谊的小船，要翻一起落水才好玩。”
“…这是最后一部分了。”凤锦放下手中的缝合线，将桌面收拾干净。
“这么快，我记得我认识你不过才一年半。”
“对于我来说，太慢了。”凤锦靠在椅背上，仰头侧向莫怀戚。
“那个女孩，是最后一个？”
“嘴巴，她抿嘴羞怯的模样像极了胡蝶。”凤锦闭着眼睛回忆着。
“那还是春天，繁花似锦，胡蝶说她想出去走走，我陪着她，后来她就化成蝴蝶飞走了，去寻找她的那朵花。”
莫怀戚听得云里雾里。
“她找到了她的花，她像她母亲一样离开了我，飞去了她母亲的怀抱。”
“我为此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来我想明白了。”
莫怀戚交叠的双腿换了位置，“我是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你也不知所踪，再后来你找到了我，还给我介绍了几个业务，我还奇怪呢，现在的青少年怎么都喜欢这个纹身样式，原来你是故意要留着标记，就像是猎物一样。”
凤锦想到了什么，神色越发的狰狞起来。
“当然，在他们身上我似乎看到了胡蝶又出现在我眼前，这一次我为什么不能抓住她呢。胡蝶，是我的，她已经去她母亲那里了，为什么不肯在我身边停留一下呢。我想只有给他们留下标记，才能属于我吧。”
“凤锦，你这思想很危险啊……”
“危不危险，现在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只差把它做完。她，只能是胡蝶。”
莫怀戚耸耸肩，“我思想也很危险，不然一开始就不答应你。”
“就算你现在还有什么想法，现在你也走不掉了。说起来，有几次的善后，我还得感谢你。”
莫怀戚抖了抖浑身鸡皮疙瘩，“可别，比起大佬你的手段，我那点不过鸡毛蒜皮。再者，我也想再看一看胡蝶。”
“你会看到的。”
“好吧，那还是按老规矩办事，我看那姑娘在你这里治疗了一段时间估计她也有那个想法，明天下午那姑娘纹完刺青，你我出去喝酒好了，我想收手了，你给我开的百忧解我也快吃完了，也不打算再吃了。既然你也说她是最后的一个，我也尽善尽美的帮你这最后一次，这次善后如果还需要我就告诉我，就当我答谢你请我喝了这么多次的酒咯。”
“那是自然，这次过后，我得到我想要的，你也可以离这些事情远去。”凤锦推了推眼镜，起身走向莫怀戚，抬手抚了抚那只眼角的蝴蝶，趁人呆愣时轻轻吻了一下。
“你也会看到新的胡蝶，你会喜欢她的。”
第二天，洛云帆精神萎靡的回到办公室补眠，安排了许哲继续盯着。
除了莫怀戚半夜进入了诊所，啥事也没发生，大概一个小时后，莫怀戚从诊所后面出来，跟去时没有什么两样。
不知睡了多久，被小艾摇醒。
“头，王菲菲出现在纹身店附近。”
洛云帆一个瞌睡瞬间就醒过来，跑到电脑前，发现王菲菲在庄周碗旁的一棵大树下踌躇，像是没做好决定。
洛云帆抓起外套就往车跑去，他得赶过去。
“哟，洛警官这一天一天的往我这里跑，破案了？”
洛云帆到了店里，发现王菲菲坐在一旁凳子上，莫怀戚正准备着刺青用的颜料和针。
“莫非洛警官厌倦了你伟大的职业，想来我这里偷偷师，改个行试试新生活？”莫怀戚挪揄道，一边让王菲菲选择纹身的位置。
王菲菲伸出手臂指了指。
“哦，想纹在手臂上，现在是挺多人选择手臂位置，不过我认为你的嘴角非常适合纹上一只蝴蝶，说话时就像是要冲破牢笼，灵动。”
少女似乎被打动了，只是半晌后还是摇了摇头，细声细语的说还是学生不太方便。
莫怀戚也无所谓，打着圆场：“嗯，纹在嘴角虽然最适合，不过也会太痛了，这纹样中的蝴蝶已经很痛苦了，还是手臂好，手臂好。”
洛云帆不请自来，静静地看完王菲菲纹好刺青，看着莫怀戚拿着保鲜膜敷上去，告诫少女一些注意事项，温柔的模样根本无法联想会是个可能将人推入深渊的人。
“坐。”莫怀戚收拾好工具，净手后给人倒了水，看着对方的脸，叹了口气，“你三番五次的来，无非是对我还心存戒备，觉得我肯定和这些事情有关，这些案件有个共同点，都在我这里纹上了荆棘蝴蝶，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只是给人纹身，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之后的事跟我无关，洛警官何必还在我身上下功夫，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答案，不然，我还会在这里平平静静的跟你聊天吗。”
“没有用的，洛警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