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帆回到警署，将身体完全放松在办公椅上。

“头，曾老师让你回来了去他那边一趟，他有新的发现。”张平从电脑后面探出个头，“情况有些不妙，可能我们都轻视了凶手。”

这么严重？洛云帆深深感受到了当人民公仆的辛苦，更加敬佩那些坚守这份岗位的人了。

“宿主宿主，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呀，进度已经突破了整个任务的三分之二了，千万千万别泄气啊！”

有了系统的鼓励，洛云帆爬起来去法医办公室。

“曾老，你有什么新的发现？”

曾法医上了年纪，本该退休之年，干一行爱一行，和老同事软磨硬泡了许久，做了保证说身体不适一定退休，又给返聘回来，大家总是尊称一句曾老或者老师。曾老本捧着新泡好的茶，儿子孝敬的雨前龙井，热乎着呢，还没喝上一口呢就被打断。

“云帆啊，你过来看看这个。”曾老将三份复原图，“你有什么发现。”

洛云帆翻看半晌，有些迟疑的开口，“都少了一部分器官？”

曾老点点头，呷了口茶，“没错，这三起案件多多少少出现了遗体不全现象，第一起的少女缺失了锁骨，第二起的少年缺失了耳朵，牧清歌那个被损坏太严重，除了鼻梁丢失，从重量上我感觉不对，轻了很多。”

“曾老的意思是……”

茶杯盖和茶杯相互轻碰的声音清脆，曾老的语调越发的沉重，“我怀疑，牧清歌的四肢丢失，凶手为了掩盖这个事实，所以将牧清歌的身体铰成肉糜，可是云帆，你说这个凶手要这些孩子身上这些器官干什么。”

洛云帆在脑海中呼叫着工作系统，系统表示也很蒙蔽啊，它那里的剧情并不是全部，而残缺的剧情资料并没有提到整个案件还有节外生枝的发现。

“从手法上来看，这个人应该是专业的，现在或者之前有干过外科医生。云帆啊，之前你们光顾着调查纹身的事情，我个人认为思维应该换一下，当然纹身这一方面也不能松懈调查。”

“谢谢曾老点播，我正好在纹身这里遇到了瓶颈，看来还需要从别的地方进行突破。”

“哎，我也知道上面给你们的时间有限，这里是我在牧清歌的尸体上监测到的物质，希望对案情有所帮助，不过云帆，破案归破案，也要注意身体啊。”

洛云帆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太过劳累，只想尽快破案完成任务好去下一个世界，不过这副身体也是人，高负荷的工作，今日又从高空坠落，晒了几个小时，系统也在劝他休息休息。

看了看时间，决定就在办公室几张椅子一铺将就一晚，系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莫怀戚这边闲着也是闲着，除了某人推荐过来纹蝴蝶的，平日来纹身的人并不多，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送助攻，失败系统也没闲着，仍然在想让莫怀戚恢复记忆的方法。

月明星稀，莫怀戚关了店门出去溜达溜达。

隔了一条街，到了一家诊所，轻车熟路的走进去。

诊所外间还有一个小姑娘在输液，可能考试在即，输液同时不忘捧着试卷做真题，就连有人进来也毫不所动。

医生不在，莫怀戚也不急，探身看看小姑娘的卷子，指了一处错误，告诉她正确答案还详细解析了一番。

小姑娘这才抬眼看了人一眼，轻轻道谢后又埋头做题。

这时，诊所的医生兼老板出来了，见是熟人，说的话也没过分熟稔，例行公事一样问他是否看诊。

“这几天头疼，”莫怀戚也不客气，拉开椅子一坐，“来开点艾司唑仑。”

那医生若有所思的用笔头敲敲办公桌。

“我记得你之前一周才向我要一片，这怎么，才过三天，又来？”

莫怀戚也没有不耐烦，稍微压低了声音，“怎么，咱俩不是说好各自管好自己么？”

“…哼，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这玩意致癌，”医生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你要是死了，我去哪里再找个你。”

莫怀戚耸耸肩膀，“凤医生你想多了，你有这时间关心我，不如想想怎么治治你的发际线，哦，你白头发比上次我来更多了。”

凤医生将一片白色药片剪下递给满嘴胡话的人，并不恼怒，心情似乎还有点好，朝人使了个眼神，莫怀戚会意。

莫怀戚一挑眉，也回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怎么？又要给我送业务？这是下一个？

凤医生一垂眼皮给予肯定。

这妹子长得不错啊，你就这么舍得？

一记眼刀过来，莫怀戚笑弯了眼睛，行了行了，认了人，下次过来我帮你就行。

走之前，莫怀戚还往输液瓶多看了两眼。

“宿主，你不是不接受违法乱纪的事情吗。”失败系统陪着莫怀戚散步，有些担忧的询问。

将药片高高抛起，接住，“当然不，之前是我没来，现在我来了当然不允许再发生，我得想个办法，保全这个妹子，还要将这个助攻好好送给洛云帆。”

再说小艾这边，陪着文雅梦度过一晚，梦中文雅梦也睡得不太安稳，半夜还唤了医生护士给打了一针安定。

不过好在文雅梦说了一些事情对案情有很大的帮助，第二天一早，交待好了护工就回到警局。

被洛云帆吓了一跳，也将洛云帆吵醒了。

“头，这么拼呀，”小艾把在路上买的早餐分享出来，打开笔记本，“头，文雅梦说了一些事情。”

洛云帆洗漱完毕，谢过小艾的早餐吃了起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文雅梦不是被诊断出有轻度抑郁症吗，她之所以和牧清歌在一起，还因为发现牧清歌有轻躁症，她觉得他和她是一类人，牧清歌其实平时掩饰得很好，只不过某次发病被身为同桌的她发觉。后来牧清歌因为早恋被发现一事加重病情，就退学回家当了游戏主播，由于不怎么说话，也在一直吃药，所以一直没被粉丝发现，粉丝们只是觉得牧清歌有时情绪激动，不过少年人嘛，大家也没细想。”

小艾吃完早餐，和张平说话去了，留下洛云帆整理着思路。

洛云帆和系统嘀嘀咕咕半晌，又写写画画一阵，感觉抓住了剧情的什么点，找张平要了纹身店主的资料，找到想要的信息，和许哲他们交代了几声跑外勤去了。

莫怀戚看着意料之中会出现的人，抬抬下巴给了个眼神，示意人随便找地方坐，自己则继续窝在小沙发里拿着本《呼啸山庄》继续看着。

“莫老板似乎并不惊讶我会再次到来？”洛云帆走进店门，有些尴尬的在房门内站立一会，捡了上次坐的椅子坐在离沙发不远的地方，眼神探究的盯着人。

莫怀戚不置可否，手指沾了浅口茶杯里的茶水翻了一页书，“我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有谁会进来，有谁会再次来，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洛警官若是说我接待不周我没话说，不过一般来我店里的顾客会事先预约。”

洛云帆被噎了一下。

“不过洛警官随时来都无所谓，我的店基本没什么人，还好街角那家店的老板介绍了我一个生意。”莫怀戚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人一眼，状似无意的说道。

“什么生意？”洛云帆心下一咯噔，难道又有人来纹了蝴蝶吗。

“一个小姑娘，想要纹个蝴蝶样式，”莫怀戚点开沙发旁小茶几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约的周六，啊，就是明天。”

洛云帆压住心底想要问出的问题，按捺住急躁的心情，以防被这个滑不溜秋的人看出些什么。

“蝴蝶样式？什么样的蝴蝶？”

莫怀戚顿了顿，将书放下，喝了口茶，轻哼出声，“洛警官难道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用纹了蝴蝶的那只手指了指脸上的蝴蝶。

洛云帆又被噎了一下，暗忖是不是被人知道了什么。

“洛警官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个花样是我独创的，我身上纹的是最初的样式，给他们纹的蝴蝶是后来我修改后的最终定稿。”

“他们？”

“洛警官也是为了他们而来吧。”莫怀戚起身，重新给茶杯倒了点热水，捡了个干净茶杯给洛云帆也倒上，又去橱柜拿了药瓶，抖了两片白色药片合着茶水吞了。

“虽然我不怎么关心时事，不过最近市里发生的几件大事我也听到街道邻里提到过，来我这里纹蝴蝶的人不多，这几个孩子我还是记得住的。你会找过来也在情理之中，我又何必自寻烦劳，相信洛警官秉公办事，能尽快找出真凶。”

茶水的热气挡住了莫怀戚细长的双眼，洛云帆有些拿不准，端起茶杯呷着茶，脑海里呼叫着工作系统。

与此同时，莫怀戚的系统实时转播着工作系统与洛云帆的互动，并且嘲讽了工作系统的等级实在是太低端了。

戏看得差不多了，莫怀戚点开手机相册，“这个刺青纹样的灵感来自这个姑娘，她叫胡蝶，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手机并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像素也不是很好，四角有或多或少的磨损痕迹，洛云帆多看了几眼照片，觉得有些眼熟，不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付了一些积分让工作系统扫描了告诉他结果。

眼角瞥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包装不完整，似乎是被从一个整体上剪下来的，“这是什么？”

莫怀戚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昨日在凤医生那里拿的艾司唑仑，虽然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这么迟钝才看见他特意摆在这里的药片，但是脸上还是做出有些吃惊又急于掩饰的的表情，“啊，这是消炎药而已，消炎药而已。”还特意重复一遍，生怕这次的目标反应迟钝，助攻送不出去。

洛云帆也不是傻的，看人有些事态的样子就知道事出有妖，虽然积分不多，还是向工作系统寻求了帮助，知道了是哪来的药片，资料上有写莫怀戚这人曾患有抑郁症，不过平日吃药病情已经有了很良好的控制。

难道是因发病而杀人？

可是几次案件，这个人都有非常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也许凶手另有其人，可是许多线索又表明这个人离不开干系。

啊，真是焦头烂额呀。什么时候才能做完任务离开这个世界，这个行业他真的感到不上手啊。

离开纹身店，洛云帆慢慢走在这条街上，陷入沉思的他没有发觉后面有双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