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咳嗽了两声,用手绢捂着嘴唇,眉头微微一皱,瞬间让人生下怜意。
顿首示意小云,看见自家主人的眼神,这当下人当然瞬间便明白了。
小云使劲的推开伏在木思柔脚边的晴儿,大声嚷嚷道:“哎呀,小姐这里起风了,奴婢还是扶你回去吧。”
“可……可是我家小姐。”晴儿见要走的两人泪水不禁从大眼睛下流了出来。双手扯住云儿裙摆。却不想被云儿反手就是一巴掌。
“哼,你个贱婢,若是我家小姐染了风寒这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这……”
晴儿被那一巴掌打的有些懵了,泪水便如雨水般流下。
木思柔右手扶额做头痛状:“晴儿啊,不是我不想帮妹妹只是我现在身体不适,无能为力啊。”说罢看了眼云儿。
眼见着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大庭广众影响确实不好,于是木思柔便柔声道:“且待我回去找人来救妹妹。妹妹如今落水,思柔恨不得替妹妹受苦。”语罢还将手帕捂住眼睛,唏嘘片刻。
围观的人便生怜意,这世间竟有如此风貌温柔的女子。
“云儿,我们回府吧。去禀告爹爹。”
“好的小姐。”木思柔便由着云儿搀扶着消失在晴儿的视野中。
独留晴儿一人望着湖面哭泣,她的小姐……
木倾池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片刻之后,好像落定了,之前的虚幻感,慢慢地有些真实起来。
她感觉一双冰凉的手在她脸上游走,明明那么冷,却好似一股暖流注入她的灵魂。
呛水的嗓子吃到空气的清新,大大的喘了几口气。
头……好痛……
嗓子……好疼……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断垂泪的清秀的面孔。
眼前之景一个灰尘密布十分肮脏的池边,低头看着她所躺着的地方,白色棉布横铺在她身上,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再加之身边这个流泪的小丫头。是什么情况她大概是知道了,她不仅没死,还从那个破灯里出来了!简直不要太爽啊!估计是看她在那个破灯里待了太长时这回让她活了也算是补偿吧。
可是这具身体到底是谁的呢,木倾池恍惚地看着她,这女子的容貌和她的竟是一摸一样难不成这冥冥之中有什么关联?灵魂漂浮之后无数记忆飞快地涌入脑海中,让她怔怔地不能动弹。灵魂好像一瞬间安定了。
这个身体本是池府的嫡女大小姐,怎奈何生母去世了,天生又一副病娇样,不受爹爹的宠爱。在这池府的日子简直过的比庶女还不如!
见木倾池手动了动,晴儿立马惊醒起来,大喊道:“小姐阿!;你可算是醒了,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
木倾池一脸懵逼,啥?她死了?正想着说话反驳那丫头,却没想到现在的她,根本说不了话!
嗓子跟火烧一样,一时的气冲让她咳嗽两声。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晴儿说着便要去拍她的背。木倾池连忙摆手,她现在身体那么虚弱被她怎么一拍估计的吐血身亡了。
她扶着旁边杂乱的木材坐起来,微眯着眼睛看着晴儿,“waht?这什么情况。”她成了个不受宠的大小姐,还是个病娇?
晴儿一脸茫然的看着木倾池,转而又欣喜起来,“我得赶紧去告诉老爷他们。”说罢便赶忙跑了出去。
脑子好疼阿!
这莫名的灵魂穿越难道是老天给她在那个破灯里关了那么多年的补偿?可是这人设也太差劲了吧,这么病娇还不受宠?我的天,要不要这么毁人设啊!
简直是晴天霹雳。
而此时的另一边,灼热的心也正在燃烧着,负手的男人显得急促不安,在这黑魅顿生的夜晚似要与这苍茫月色融为一体。
荒寂的草丛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安静阴沉,午夜时候黑暗要吞噬所有……
是夜,天边的乌云时而被风吹散,时而聚拢,阴风疾烈的吹着,仿佛正在昭示着什么。
浔溪国霸气而华丽的祭祀台,此时祭祀台中间的巨大银白色的祭祀球,正闪闪的发着银白色的光,然,并没有人发现祭祀球的异样。
若水生花,似夜般撩人,宽大的宫殿旁立着“天王妃”三个字,三个字皆用金丝镶嵌,华贵无比。望宫殿内看去,空无一人,可以看出有一段时间这里没有人居住了,但却不尘不染。有心之人这一定是天天打扫的结果。
月至中天,庭中水榭悬着的一盏琉璃灯旁立着为威风凛凛的男人,实在是可以用威风凛凛来形容,眉宇之间净是藏不住帝王之气,明黄的衣服彰显着他的无人能及无比尊贵的身份。
可此时他却将眉头死死皱着,缓缓抬首,眸光越过霭霭水雾,不再看那名为“颜妃阁”的宫殿,而是侧头向前方看去,从远处看来这男子已然和这安谧的风景融为一体,他的视线温密,自然,不远不近,不隐不现。
男子颔首,眉峰皱成一个山字,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安静的白玉宫殿外,清风徐徐吹来。
男子抬眼望着的那是在南岳国都不远处的祁山,金顶石壁,山壁上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依稀可见的是明黄色的咒文。定眼看去,白雾中一阵黑气散开,那是一座黑雾缭绕的塔。
那男子唏嘘一叹,“盛世花,你终于还是出现了,只不过在这当下的乱世出现,必然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男子又是叹息一声,将双手背到身后,夜风中仿佛还能听到他隐隐约约的咳嗽声:“来的不是时候啊。”为何要偏偏在他执政的时候出现盛世花,只希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一个缘字,不论神魔妖还是人都避免不了。”突然一老者徐徐开口,眼睛深邃的望着远方,这句让人听了云里雾里的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然,四下就只有那如仙的男子一人罢。
“子孙后代,自有他们的福气,你便不必太过担心。若是真有一日出现这盛世花,你我都是阻挡不了的。与其担心这些还未存在的事情,不如过好眼下。在这乱世谁又能真正的主宰谁呢。”说罢老者便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