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绪很激动,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我在说到最后的时候,我看见柯逸飞的眼睛里冒了火。
柯逸飞的样子反而让我觉得舒服了许多,我接着说道:“没错,我姐是妓女,但那又怎样,她的过错能是什么?从来找上门来的又何尝不是你们这群臭男人,在别人的身体上肆意践踏,却又贬低我们,说我们脏的人,又何尝不是你们这些自称正人君子的男人们?柯逸飞,我就是个婊子,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有自知之明不用你提醒我,就算我对天宇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接纳我。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
我不想再和柯逸飞多说下去,看不起我又怎样,我根本就不需要他看的起我。
我转身出了房门,即便我的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我沿着别墅外唯一的一条板油马路往出走。
这栋别墅建在半山腰,周围没有什么人家,从高处远眺,一眼竟也没有看到高楼,我的心一凉,不知道用歨量要走到什么时候。
我的腿还是觉得隐隐的疼,我撸起裤腿看了一眼,膝盖和小腿骨那有好几处淤青。
我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田璐,接通的时候她问我上哪里疯了,怎么一晚上都不回家,打电话也不回。
我告诉田璐很快就会回去,本来想让她帮我叫一辆出租车来我这,可是同一时间我看到尚启荣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我说一会儿再和她说,就挂了田璐的电话,接通了尚启荣的电话。
尚启荣上来就问我在哪,此时的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我现在在半山别墅下山的路上,你能来接我一趟吗?”
“好,你等我。”
尚启荣挂了电话,我吐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似乎没有尽头的公路,终于是为我的腿松了一口气。
我听到我的身后传来了车声,然后一辆跑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
我看到里面坐着柯逸飞,我没有奢望过他会载我一程,我只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我自己走了一会儿实在觉得腿有些受不了,也实在走不动了,就在一棵树下休息,等着尚启荣。
过了好一会儿,我看到柯逸飞的车子竟然倒退着开了回来,停在我的身边。柯逸飞摇下车窗,摘下了脸上的太阳镜,用着他一贯对我很不友善的语气,命令我上车。
我别过头去,全当没有听见的不去理他,“叫你快点上车别犯贱,就你这速度,一会儿天宇回来保准会遇上。”
“不用你提醒,我一个婊子还怕找不到男人接我吗?”我扯动了一下嘴角,语气中带着对柯逸飞的不屑。
因为此时的我已经看到了尚启荣的车子。
尚启荣的车子在柯逸飞车的面前虽然差了好几个等级,但是也让我趾高气扬的向尚启荣迎了过去。
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我看见柯逸飞冷冷的向我的方向瞪了一眼,然后一脚油门的冲了出去,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尚启荣见柯逸飞走了,便问起我来。
“不想提刚刚的王八蛋,心烦。谢谢你能来接我,你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尚启荣开动了车子,没走出几步远我看见我们的正前方有车子驶来。
那是天宇的车,我急忙弯下身子,不想让他看见我。
“已经过去了。”尚启荣提醒我,我抬起身子的时候,尚启荣问我为什么会认识洛家的少爷。
我没有扯上我的工作作为搪塞,因为我不想往天宇的身上泼脏水。
“你打电话找我是不是有事?”
我打断了尚启荣的问话,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曹牧找到了。”
“那我的手机呢?”
我看到尚启荣脸色有些沉重,“手机弄坏了?”
我看过田璐给我拿回来的一小块碎片,心里也有了一些准备。
“曹牧死啦!”
我震惊的看着尚启荣,有些不敢相信,尚启荣沉了口气:“被人绑在椅子上,割了舌头,剁了手指,挖了眼睛,总之折磨死的,死的很惨。”
“他那种人能有什么仇家?”
“现场有一小块手机屏幕的碎片,不过没有找到手机。”
我的手心里渗出了汗来,“是被我牵连而死的吗?”
尚启荣看着我,对我说:别自责,我猜想这个曹牧一定是看了手机里的重要文件,不过他没有安分的交还给你,而是用来勒索这个人了。
“你怎么知道?”
“我的推测,因为若不是他自己将自己暴露给那些人,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我现在没有了线索,手机也落入到了那些人的手中。”
“我觉得你现在绝望还有些早了。”
我看着尚启荣,满眼期待的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尚启荣对我说道:“曹牧这个案子是明显的谋杀案,警方已经立案侦查了。如果能找到杀死曹牧的幕后真凶,那么我想就等同于找到了害死你姐姐的人。”
听到尚启荣的话,我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虽然没有了手机内容里的直接证据,但是能间接得到警方的帮助也是一件好事。
车子终于开进了市区,尚启荣在路边停了下来,很忧心的看着我,“这些人下手太很辣了,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还是离开这里,别搅进来了,这种事就交给警方吧,有什么动向我会告诉你的。”
我看着尚启荣,问他为什么只有他选择从一开始就相信我?
他没有回答,眼中透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流转,重新开动了车子。
我告诉尚启荣,我不会走,我要亲手将那些人绳之以法,我要看着他们为我姐姐偿命。
尚启荣将我送到楼下,最后无奈的嘱咐了我一句多保重。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家中的房门虚掩着,我推开门走进去,却毫无防备的被人扇了一个耳光。
“田泽明你抽什么风?”田璐大声的训斥打我的田泽明。
田泽明指着我的鼻子道,“做我的人去哪里都要报备,敢不还完钱就跑掉我就打断你的腿。还有,出去过夜挣来的钱也要如数上缴,敢私吞,有你好看。”
田泽明说着就像我伸出来了手,“我昨晚没接客,没有钱。”
田泽明听着很生气,抬手习惯性的又要打我,被田璐拦了下来。
“我告诉你,要耍威风你去别地方,别在这就知道拿女人撒气。”
田泽明碍于田璐手没有落在我的身上,但还是指着我教训道:“不卖钱就给人玩的女人才叫贱,出去就能换钱回来才叫本事。刚夸你两天就不知道规矩了,还他妈的想不想待?”
田泽明打量着我的一身衣服,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你穿的是什么,扮清纯扮上瘾了是吗?我告诉你,快点收拾一下,给我弄的性感点儿,别给老子丢人。”
我不禁问道:“凯煊不是已经被停业整顿了吗?今天能开工吗?”
“这么大的城市,难道就只有凯煊一家吗?哪还没有容纳你们几个臭婊子的地方。”
一个个都喜欢将婊子两个字挂在嘴上,可是他们却从来都想从我们身上或挣钱,或取乐。口口声声看不起我们,却又离不开我们的不就是这些人们。
我在田泽明的要求下精心的描画了一番,这些浓妆,让我少了几分我这个年龄女孩子的清纯,带着一股有些别扭的妩媚。
车子在夜色中开了一段我并不熟悉的路段,在一座很气派的霓虹灯堆砌的大楼旁停了下来。
我不禁看向从顶楼一通到底的巨大匾额,我的心狂跳了起来,“纯色夜总会”,这个现如今最接近上流社会的地方,我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