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二岁那年,我爸被人诱惑,沾了赌,从那以后他就越赌越输,越输越赌,本就只有几亩薄田的家境,越发的家徒四壁。
我妈整日以泪洗面,他们的争吵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爸带了两个满身泥垢的男人回来。
其中一个我认得,是村东头的光棍,因为瘸人又丑,一直没有娶到老婆,而另一个我在我爸的赌桌上见过一次。
那天晚上,我妈正坐在炕上给我补衣服,我爸进屋二话不说,一把就将我从炕上抱下来,走到了屋外的窗根底下。
紧接着我就听见我妈大声的质问他们要干啥,再后来就是她痛苦的哀嚎声。
我担心我妈,死命的想要挣脱我爸的桎梏,可我爸却将我抱的死死的,还用手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出声。
我听到屋子里传来两个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声,我妈带着哭腔的骂着:“王大川,你不是个男人,你就是个畜生。”
王大川是我爸的名字,我妈的哭声让我揪心的疼,眼泪从我眼里落下,我瞪着我爸,不知道他到底对我妈干了啥。
过了好一会儿,那两个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边出来边提裤子,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快感。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瘸子丑陋的嘴脸,他站在我和我爸面前,抹了一把口水,“王大川你娘们可真够劲,以后你输我的都用你婆娘还。”
瘸子说完,就和另一个人哈哈笑着从我家走了。
我爸终于松开了我,十根手指在自己的头发里来回的抓扯着,我赶忙跑进屋里,却一眼看到我妈赤裸着身子,蹬掉了脚下的板凳,像一块破布一样的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
我吓的大哭着去抱我妈的腿,大喊着我爸,让他快来救救我妈。
我爸听到我的喊声急忙跑了进来,可是他在看到我妈的样子以后,却突然杵在门口不动了。
我求他快点儿救我妈下来,可是我爸却突然将我拽到他身边,死活不让我靠近我妈,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妈从挣扎到一动不动,最后身体像荡秋千一样的在房梁上荡来荡去。
这是我一辈子的噩梦,直到现在我还会经常梦到我妈死时的样子,然后自己一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
我妈被我爸草草的埋了,因为她死前被人玷污过,说她身子不干净,我爸连祖坟也没让她进,坟头都没有一个。
这件事以后,我爸就染了酒瘾,整日喝大酒,原本对我挺好的父亲,也开始在喝过酒以后,对我拳脚相加,我的生活从最初的贫穷又蒙上了一层永远都不会褪色的晦暗。
转年要播种种田,而我爸却把买种子的钱也都换了酒,眼看着别人家忙碌起来,而我家的地却还荒着。
终于在一个灰蒙蒙的傍晚,我爸带着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来了我家,那人三十出头的年纪,长的文质彬彬的,样子还不错,穿了一套中山装,看上去还很体面,我爸指着眼前的男人告诉我,以后这个人就是我男人。
我爸把我卖了,换成了当年的种子,也换成了他的酒钱。我当时没有犹豫的跟着这个男人走了,只想着快点儿摆脱我爸,可是我却不知道,另一场噩梦的序幕又在我眼前拉开。
我爸给我找的男人叫贺利明,是隔壁村的,家境还算殷实,他曾经有过一房老婆,可是据说去年得病死啦。
贺利明整整比我大了二十岁,他把我带回家以后,我听到他爸和他小声交代,说我年纪还小,让他等两年再碰我,于是那一晚我被安排了自己住一个房间。
我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传来一股凉气,一只冰冷的大手,透过我的衣服,在我的身上摩挲着。
我被这股凉意惊醒,我的眼前出现了贺利明的脸,他的脸看上去不再文质彬彬,整张脸透着一股被欲望侵蚀过后的扭曲。
看到我醒了,他不但没有收手,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那些轻微的摩挲变成了贪婪的捕食。
他冰冷的大手,像是攻城略地一般的摸遍了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所有的挣扎和叫喊都变成了他迫不及待的欲望,我身上的衣服全部被他粗鲁的扯下,他整个人赤条条的压在了我的身上,粗野的掰开我的双腿,一个挺身冲向我的身体,可是什么都没有,那一瞬间他整张脸扭曲的如同来自地狱的野兽嗜血般的瞪视着我。
贺利明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赤红的眼睛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他利落的抽出裤子上的皮带,那根皮带在他的手上,如同洪水猛兽般毫不留情的抽打在我赤裸而单薄的身体上,如火焰炙烤一样的疼痛,将我的皮肤撕扯开,一道道长长的血痕,如一条条长长的血色大虫,遍布我的全身,我抱着双腿,蜷缩在一起,直到我被打晕了过去。
直到我长大了,我才懂得,原来贺利明的那里出了问题,他在一次事故中,早就失去了身为一个正常男人的能力,而也是这个原因,让原本文雅的一个男人,成了一个暴虐而心理扭曲的恶徒。
之后的日子,他又对我尝试了好几次,可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而每次我都换来一阵毒打,我的身体,除了脸,满身的伤痕,旧痂没退新痂又起,有几次,我甚至连床都起不来。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贺利明喝了很多酒,我颤颤巍巍的给他端了一盆洗脚水。
然而他如饿狼一样的眼神又一次闪烁起来,我的心骤然的揪在了一起。因为每次他露出这样的眼神,我面临的都将是一顿毒打,我害怕的只剩下颤抖。
水盆中的洗脚水,在我颤抖的手中荡起了涟漪,贺利明看到我的样子,恼恨地就将我手中的水盆掀翻,溅了我一身的水,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了我的身上,我胸前微微鼓起的两团东西,再次激起了他的怒火,他又一次将我按到在地上。
依旧什么都没有,醉酒的贺利明猛地从我身上站起来,没轻没重死命的踹我,口中大骂我是一个没用的赔钱货,还质问我是不是因为他没把我玩爽,所以才哭哭啼啼。
那一刻他的脸像恶魔一样的烙印在了我的心里,他回身去抄起立在一旁的一根烧火棍,声色俱厉的扬言说要用那东西让我好好爽一爽。
我实在被打怕了,我能预料他将会对我又是怎样的一通折磨,我只知道我不想死,更不想这样的死,我踉跄的爬了起来,抗拒着身上抽空所有气力的疼,惊恐的冲出家门,头也不回的一直跑一直跑。
大雨让扬灰的泥土变得泥泞,我浑身湿透满身泥浆,脚上的一双破布鞋也在奔跑中归于了泥土。可我不敢回头,不敢停留,我怕他们轻易的追上我,我怕自己会被活活打死。
我不停的穿梭进树林里,荒草里,苞米地里,反正只要能隐匿身形的地方,我都会像只无头苍蝇的跑进去。或许是因为贺利明喝的太多了,也或者是因为当天的雨太大,到最后,贺利明的脚步声在我的身后越来越小,直到我的身后一片死寂。
我终于跑上一条远离村庄的乡土路,我身上趟水的衣服,让我在大雨中瑟瑟发抖,雨水顺着我凌乱的头发流下,模糊了我的视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让我深陷在无尽的恐惧和迷茫中,那一刻我想到了死,或许只有死了,才是我所有痛苦和悲凉的尽头,我终究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一道刺眼的灯光从远处疾驰而来,那一刻我的眼睛被灯光晃的完全睁不开,那灯光离我越来越近,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母亲在向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