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盎城的话,丝毫没有给凤无双留下一点面子,当下凤无双的面色一白,心中的羞愤气恨顿时涌上了心头。
但是在皇上面前,她却不敢表露丝毫,只能强撑着勾起一丝笑意,勉强道:“是,皇上您自然会有明断,那臣妾就不多言了,还望皇上您能保重身体”,说完,眼神迷蒙而神情的注视着许盎城,低声道:“臣妾先告退了。”
说着,凤无双搭着红玉的手,转身离开,经过任娴歌身侧的时候,身子稍顿,却没有说话,紧接着快步离开了。
出了正德宫,凤无双才松开攥紧的手,面色一片寒意。
看着凤无双的神情,红玉小心翼翼凑前一步,开口道:“娘娘,你先别着急,皇上刚刚虽说是维护了那个死丫头,但是也有可能是警告后宫,并不是针对您呢。”说着,红玉顿了顿,又道,“况且,奴婢听着,皇上连那个死丫头的名字,都没记住,想必不是很上心。”
凤无双闻言,冷笑一声,道:“不是很上心?若不是上心,会这般声色俱厉的,警告本宫?若不是上心,会在那个贱人刚刚回来便召到殿内?若不是上心,又怎么会容忍那个贱人的靠近!”
越说,凤无双心中越是气愤,皇上的性格,没有比自己更加的了解的,越是在意,越要在外人面前,露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刚刚若是皇上点名指姓的说出她的名字,也许还能解释,现在却是肯定无疑了。
这边想着,凤无双的眼眸底阴霾遍布,面色沉冷的有些吓人,周身凌厉的气势,越发让人心颤。红玉卡着凤无双的模样,暗暗咽下口中的话,不敢再出声。
凤无双眼底冷光乍现,声音冰冷的几乎接近成为一条线,道:“本宫倒要看看,皇上能护她多久!”
看着凤无双嘴角的冷笑,红玉心头一动,轻轻凑上前,低声问道:“娘娘,您准备怎么做?”
“呵~”凤无双眼光轻闪,嘴角的弧度高高扬起,只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温和之意,“走吧,我们去贞仪宫,看一下平康公主。”
红玉看着凤无双脸上的笑容心中不解,但是左右想不出娘娘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当下只能垂头赶紧跟上去,想到前些日子抱病回家修养的陈嬷嬷,心中升起一丝感慨,若是今天陈嬷嬷在,必然是明白娘娘的意思吧。
而这边的正德宫内,自从凤无双离开,剩余的两个人均一言不发的待在原地,一个低头写字,一个低头看鞋,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许盎城握紧篆笔,虽然手中没有丝毫的停顿,但是一双眼睛,却时刻都在关注着站在殿门口的任娴歌,看着那个小人儿一副鸵鸟的样子,很不能把头埋进胸里,也不愿意多走一步,多说一句话,顿时有些不满。
而一直站在门侧的任娴歌,却是一直都在处于天人交战的过程中,心中不断地揣摩许盎城的用意,越是想,心里面那个模糊的念头就越清晰,纠结的不得了。
两人僵持良久,最终还是许盎城率先忍不住,扔下手中的笔,皱眉道:“过来!”
任娴歌闻言猛地一抬头,正巧对上许盎城那双幽潭般的深眸,平日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在烛光的映射下,幽幽的泛着光,漾一起层难以难说的波澜,刀凿斧刻的五官越发深邃,看的任娴歌止不住的心跳。
任娴歌暗暗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神,这才笑着走上前,温声请安道:“皇上,不知皇上有什么吩咐?”
许盎城看着任娴歌脸上假面一般的笑容,心头一闷,一向讨厌任娴歌脸上这种标准化的笑容,没有半分的真心,一双沉静的眸子如同明镜一般,将所有的探视的目光,尽数折射出来,让人看不到眼底深处到底藏着什么。
许盎城最讨厌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扫了扫窗外,眼看时间不早,便对着任娴歌闲闲的开口道:“你,来帮朕宽衣。”
“啊?”任娴歌本能的一愣,没有想到许盎城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眼睛瞪得溜儿圆,一脸的不可置信。
看着任娴歌一秒破功,许扬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冷漠的模样,斜睨着任娴歌,反问道:“怎么?你是在质疑朕的命令?”
任娴歌看着许盎城老神在在的样子,暗暗磨磨牙,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如果不是因为许盎城是皇上,恐怕早就被自己揍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但是现在,自己作为一个婢女,就要有一个身为婢女的意识,这般想着,任娴歌深吸一口气,笑着道:“那奴婢去喊人,伺候您更衣。”
“不用,你来就行。”许盎城一口拒绝,说完,便闭上眼,双臂一伸,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任娴歌暗暗搓搓手,心中暗暗鄙视一下许盎城,明明可以自己干的事情,偏偏要 一堆女人围着伺候,真是腐败。这样想着,任娴歌便直接伸出右手,比出中指,表达一下对于封建制度的鄙视。
却没有料到,许盎城居然会突然睁开眼睛,一双黑眸定定的看着任娴歌的手势,杀过一丝疑惑,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任娴歌脸色一愣,随即哈哈干笑一声,顺着手指的方向,将手落在许盎城的外衫上,口中解释道:“没什么意思,奴婢正准备帮您更衣呢。”
听着任娴歌言不由衷的解释,许盎城眼中露出一丝眼中的怀疑,盯着任娴歌不在说话。
任娴歌感觉到许盎城打量的目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哈哈的陪着笑,一双凤眼专注的看着许盎城的外衫,心中却在暗暗腹诽,一件衣服做这么复杂干什么!到底应该怎么脱!
任娴歌一心专注于许盎城的外衫,却没有注意到许盎城的目光,渐渐变得火热,看着一双葱白的小手在自己胸前摸索,一股女子的馨香味道,更是直接吸进鼻腔,看着那双清亮的眼睛,如蝶翼般长的 睫毛忽闪着,顿时觉得心中痒痒的,身体中的某个部位更是隐隐有些反应。
为了缓解目前的窘况,许盎城掩饰性的咳嗽两声,想着白日里的事情,微眯着眼,轻声问道:“现在可还生气吗?”
此言一出,任娴歌一愣,眼中低着不解看向许盎城,什么生气?
看着任娴歌一脸迷惑的神情,许盎城低笑一声,解释道:“白日里在御花园中,真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以你的身份,朕不能再多说什么,不然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你明白吗?”
许盎城这般说着,脑海中却是想到了白日里孟铮说的一番话,现在对于她太过特殊,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将别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平白生出一些事端。
任娴歌听到许盎城的解释,却是身心一震,没有想到许盎城居然向自己解释,听过许盎城的话,任娴歌压下心头的一阵悸动,微微低下头,轻声道:“奴婢明白。”
现在自己身处许盎城贴身宫女的位置,被后宫中的众人看在眼里,今日楚贵人的寻衅生事便是一个祸端,表明后宫中,已然有人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所以才会有人出来刁难,但是更多的人选择按兵不动,并不是以为她们不想动,而是一个个都想着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这种情况下,许盎城越多的维护,就越是一道催命符,不仅不是一种保护,反而是一种催化。
这些道理任娴歌心中都是明白的,只是没有想到许盎城居然会特意跟自己解释。
看着任娴歌愣神的模样,许盎城轻叹一口气,低声道:“你放心,有朕在,必然不会叫人伤了你。”
许盎城低沉磁性的声线听得任娴歌心头一动,一股热气从心头迸发,缓缓上升道脸颊,不一会儿,已经红到了耳尖。
一时间,任娴歌更加不敢抬起头,那个模糊的答案也几乎就要喷发而出。
许盎城听着任娴歌半天没有出生,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已经脸红到耳尖的任娴歌,当下低低笑了一声,这笑声更是直直的,撞进了任娴歌的心里。
“怎么?这几个扣子,你是准备解到明天一早吗?”许盎城低声调笑一声。
听到许盎城的话,任娴歌老脸一红,这个古时候的衣服,还真的是做工复杂 ,研究了半天,居然没有看明白到底是怎么穿上了。
但是既然许盎城问了,任娴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住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费了半天的劲才解开。
任娴歌轻舒一口气,动作熟练地解开余下几颗,原本以为就要完工的时候,却发现许盎城腰间的腰带系到了右侧内里,虽然扣子解开了,但是腰带不拿下来,依旧脱不下来。
许盎城看着任娴歌一脸懊恼的模样,眼中带笑,嘴勾起一丝弧度,道:“好了好了,朕还是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