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扬城微微一拱手,嘴角噙笑,转身离开。而跪在地上的任娴歌,因为跪的时间过长,腿脚稍稍有些酸麻,暗自一咬牙,强撑着站起身,对着二人,福了福身子,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任娴歌的背影,楚晴眼底的嫉恨,越发明显,盯着任娴歌的背影,恨声道:“就这么放过她,简直是便宜她了!”
说着,顿了顿,转眸看着凤无双,皱眉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放走这个死丫头?怀王不过是个空有头衔的空架子而已。”
凤无双冷冷的瞥了一眼楚晴一脸困惑的脸,面无表情道:“蠢货!”
说完,也不管楚晴的脸色,直接搭着红玉的手,施施然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楚晴,看着凤无双的背影,原本恭敬地眼神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幽深的怨恨,一双手紧紧地捏住手中的帕子,尖锐的指甲险些戳出一个洞。
任娴歌跟着怀王许扬城身后,微微垂下头,没有说话。
许扬城负手走在前面,感觉到身后的不远不近的脚步声,嘴角轻轻勾起,一双鹰眸里冷厉之意一闪而过,随即又转换成了如常的温和笑意,转身看着任娴歌道:“小丫头,你刚刚可时冒犯了楚贵人和静妃娘娘?”
任娴歌眼眸微抬,飞快了扫了一眼怀王的神情,一双沉静的眸子低敛,轻声道:“多谢怀王。”
许扬城闻言,面上笑意更浓,“你是那个宫的宫女?”
任娴歌眼眸一动,如蝶翼般的长睫掩去眼底的情绪,声音越发低沉:“奴婢是正德宫的洒扫宫女。”
“哦?”许扬城惊讶的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任娴歌,笑道:“没想到,你是皇上身边的宫女,那怎么会和静妃起冲突呢?”
任娴歌面色一紧,眼中略显惶恐的看着许扬城,急声辩解道:“奴婢不敢!”
看着任娴歌紧张的神色,许扬城眼色温柔,伸出手想要拍一下任娴歌的肩膀,却被任娴歌状似不经意的侧身避过。
任娴歌深深垂下头,身子微蹲,道:“奴婢多谢王爷出言相救。”
许扬城面上的笑容一楞,看着任娴歌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意,随即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笑着温声道:“不用多谢 ,本王也只是举手之劳。不过本王到是好奇,你是为何跟静妃娘娘起得冲突?”
任娴歌秀眉一拧,正要开口,就听到远处拿到尖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阿丑!”
不用回头,任娴歌便知道,这人必然是皇上身边的王喜无疑。
果然,王喜看到任娴歌的身影,赶忙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顾不上其他,一脸焦急的说:道:“你怎么还在磨蹭?让你去平康公主那里送个贡品,怎么一去就是这么长时间?”
任娴歌一脸紧张,正要解释,就听到许扬城在一旁悠然开口道:“是本王叫住了她,可是耽误了什么事情?”
王喜这才一副惊醒的模样,面色一惊,急忙对着许扬城跪倒在地,连声告罪:“奴才该死!奴才一时情急,没有看到王爷您在这里,奴才该死!”
许扬城到是丝毫不以为意,摆摆手,道:“无妨。”说着,顿了顿,一脸疑惑道,“这个小丫头,不是正德宫的洒扫宫女吗?你怎么会这么着急的找她?”
王喜满头大汗,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任娴歌,低声道:“回禀王爷,原本阿丑确实是正德宫的一个洒扫婢女,只是前些日子得皇上圣眷,绝对这丫头办事利索,这才调到内殿伺候笔墨,奴才这刚刚遣她去一趟贞仪宫,半天不见人回来,皇上又问,这才赶忙出来找,倒不想碰上了王爷。”
任娴歌听着王喜跟怀王许扬城的对话,深深垂下了头,眼底却露出一抹异色。不由得对二人又格外多加了几分注意。
许扬城眼底闪过几分兴味,看着任娴歌道:“阿丑?”
“是,奴婢确实叫阿丑。”任娴歌头也不抬的回答。
一旁站着的王喜见此情况,眨眨眼,一笑谄笑的对许扬城道:“回王爷,阿丑这个名字是皇上特意赏的。”
“原来如此”,许扬城眼底闪过了然,点点头,随后笑道:“那既然皇上召唤,本王也不耽搁你们了,这边去吧。”
王喜脸上的笑意更深,连声谢恩:“谢王爷体谅。”
任娴歌也是一脸感激的冲许扬城点点头,深深福了福身,转身离开,只是转身的时候,却看到许扬城似有所指的看了看王喜,王喜轻轻点下头,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任娴歌的方向,低声催促道:“快走吧,皇上等了半天了。”
看着任娴歌纤弱的背影,许扬城眼底的温柔尽数褪去,一双鹰眸明亮锐利,暗含着的危险性让人心头发寒。
许扬城盯着任娴歌虽身形慌乱,但脚步却一直不徐不疾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一道寒芒闪过,心中暗自忖度,这便是阿丑吗?倒是有点意思。
任娴歌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凌厉的视线,原本惊慌失措的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沉静疏离,想到刚刚许扬城的神色动作,任娴歌的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一直传言,先太子许扬城是一个温和清润的人,接人待物更是极有礼貌,再加上时常挂在嘴角的笑容,更是颇得宫内的人心。
只是……
任娴歌眼底闪过冷色。
不过这些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任娴歌面色冷淡的想,自己不过是许盎城身边的一个奴婢,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这朝中的权谋自然有旁人帮他谋划,就连这后宫之中,同样也有不少倚门翘首等待他眷顾的女子,自己又何必参和到里面呢。
任娴歌想罢,眼底的冷色更甚,只是依旧习惯性的,忽略掉心里面那一丝丝的异样,面色如常的跟在王喜身后,朝正德宫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正德宫内殿里面一阵娇媚的笑声传来,声音温婉柔和,听得人心头不由得一软。
王喜也是一脸诧异,转头问门口的小太监:“这是谁在里面?”
任娴歌轻轻哼了一声,这娇声软语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凤无双。
果然,小太监轻轻低下头,低声回禀:“是静妃娘娘在里面。”
“静妃娘娘?”王喜眉心一皱,低声嘟囔道:“静妃娘娘怎么会来?”
随即看了看任娴歌,踟蹰一会道“不然你在这等会吧,等静妃娘娘出来之后你再进去。”
任娴歌眉心不由得一皱,眼中的讥讽一闪而过,能来干什么?自然是来告状的。想罢,任娴歌轻轻垂下头,声音越发清冷道:“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说完,不等王喜答话,任娴歌便准备转身离开,王喜看着赶忙叫住:“等等,你先不要走,万一皇上叫到你的时候,你不在,又要多生出一些事端,你便在这候着吧。”
任娴歌嘴角勾起笑意,但是心中却越发堵塞,道:“静妃娘娘这么得皇上宠爱,短时间内怕是用不到奴婢了。”
听着任娴歌的话,王喜皱皱眉,正要开口,就听到许盎城沉冷的传来:“进来!”
任娴歌皱皱眉,晃作未闻,丝毫没有动身的自觉新,一旁的王喜赶紧推推任娴歌,低声催促道:“还不快进去!”
听到王喜的话,任娴歌这才无法推脱,只能一脸冷眸的推开门,一开门,偶然看到静妃凤无双,正一脸笑意的站在一边,许盎城到是一脸冷淡,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知道看到任娴歌进来,这才眼光一闪,敛去幽黑的眼底的深沉,眼中带上了不常见的温和。
这细微的眼神变化,虽然任娴歌喝许盎城没有留意,但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凤无双,到是看的真切,当下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嘴角的笑意却没有丝毫的消减,一张妩媚的小脸上笑意加深,看着任娴歌道:“刚才阿丑也是心急,才会冲撞了楚贵人,好在没什么事情,既然楚妹妹已经不计较了,皇上您,也就不要再追究阿丑的责任了。”
任娴歌闻言冷笑一声,果然如此,自己刚刚在御花园中被罚一事,自然会传到皇上耳中,现下凤无双先自己一步,来到皇上面前备个案,顺带把责任全数推到了楚贵人头上,自己身为一个奴婢,人微言轻,自然说不得什么。
任娴歌这般想着,却没有料到许盎城却剑眉一挑,凝声问道:“谁说,朕要追究她的责任了?”
凤无双面上的笑意一愣,眼角扫过一旁的任娴歌,极快额反应过来,笑着接口道:“皇上说的是,阿丑做事一向稳重,自然极少出现这种情况。”
一句话,依然是咬死了任娴歌的罪名,没有丝毫的放松。
许盎城凉凉的扫了一眼凤无双,反问道:“楚贵人朕不甚了解,究竟是这个小宫女行为不端,还是有人故意挑事,朕自然会查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