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向后一退,我就来到了老路身边一米远,弯下腰的同时三棱拔出一点。
赶忙问道:“什么孩子?”。接着直起腰迈前一步,围在联厨旁边,老路也惊讶的眼神瞪我。
丹鼎里面有一个头骨,从瘦小的双肩能看的出来。头骨面朝下,脸埋在双臂里。由于高度的原因我只能看到头骨下一段的颈骨。
“哎?这是什么图案”老路显得有些奇怪。
萍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图案?”。
我也绕过去查看,老路走开,我站到他的位置。可以看到小头骨的下方,靠近颈椎的位置有个小小的图案,像是一个兽头的样子,抽象一点的说像是狗头。图案在一块镶嵌在头骨上的金属物上,位置正好在后脑。心中一惊,头骨上镶金属物,‘人做尸’中好像有此邪术。
“有些对称啊”大一说道。
萍姐也觉得,好像是太极图。
金属物边缘的虚影部分很像狗头,但中心位置却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球状,细去却像个拉长的太极图,中间两个扁扁的球状扭在一起,整体带着旋转的态势,周围旋转的虚影形似火焰,火焰的样子曾狗头的大概轮廓。这个变形图机具美感,可以看得出古人在画法上的造诣的确无法匹及,越看越加清晰,太极火焰都赋予了力量。
“不管是什么,先别碰到任何东西”萍姐这话说的对。未知的危险还没搞清楚最好不要碰到任何的东西,那是致命的。
“好可怜的孩子,被当成祭品了,古代用人殉葬真是残忍”老路也并不是狗头嘛,还知道人殉。
没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心中觉得鼎中尸骨,和脑后的太极图。
‘要多加小心’。
可能是进来的时间长了慢慢适应的缘故,此时气味不觉得难受。不经意间一点气流涌动,药味中飘来一丝清新空气。四个人动起来,水流晃动,联厨下面飘出一个东西,心里没有一点害怕,伸手拉出漂浮物。
“很沉啊”我一边用力一边说道。
从案子腿下托出一个连着尸体的书包,是那种很老式的那种,可是很结实。又是一阵来气,看来这心里装太多事不能下地,近在咫尺的死人都发现不了。四个人围在联厨一边老半天,没有一个发现下面就是死人。
检查这具尸体,比较完整,没有哪里的部位缺失。拖着到了北面角落,把尸体放在一起。
致命伤在脖子左侧,应该是一个很尖锐物体割破,因为有一小块皮肤是撕开的,估计是把双刃短剑造成的动脉伤,右脸大半已经没有皮肉,右眼的眼球还在,可是没有瞳孔,看的出来是由一个笔一般粗细的东西刺成的,肯定那小爪子上的拇指,从留下的伤口可以看出来。
这具尸体和刚才的一具半不同。半具尸体是刀子从肚皮横向划开,上身向后掉下的时候自然掰断腰椎,他背后肯定背着东西。那具完整的脖子被抓掉一团血肉,这一具是动脉刺伤,眼睛上有爪子印痕。
三个人都是死于那个有爪子的东西,必须判断一下死因。土贼在地下,内讧时有发生,首先要排除他们不是死于人手。
把拇指慢慢放在那人的眼球位置,又在抓花了的脸上对应其它爪印位置。奇怪,这只爪印的大小,比我的手掌小很多,可指印的长度却奇长,而且还很细。从这样的爪印来看,那爪子应该比人手小一点,只是指节比人要长许多。
回过头,他们三个的奇怪眼神让我十分不爽,就像看一个怪物。
褪下书包,分量不轻。
完好的背在这人后背,书包里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打开了书包,里面的东西不错,有些急用的药品和一捆绳索,最下面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包。放下了书包和绳子,打开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的紧紧裹住,居然是两包土制炸药。
东北很多靠近江河的地区人们都会做这种炸药包,炸药是土法炒制,用料众说纷纭。出于方便使用,常常被包得像是个猪肚,很多人叫它猪肚炮。这种土炸药包威力不算太大,平地引爆也就炸40厘米见方的小坑,在水中蹦鱼还是蛮不错的。
刚才老路说可惜孩子的时候我就紧张,想过有个炸弹该多好。一闪而过的念头现在拿在手中,心底高兴,取出一个药包,放我的背包里。我的背包里有折叠铲和绳索,还有一些食品。没有多余空间,只能放在外格。把折叠铲靠在背部排列好,绳子食品挤得很牢固,放好了炸药包背起背包。
也没有告诉萍姐他们,又在腰间的上衣底下塞进一包,摆好尸体我走向中间的大方块那里。
折叠产在背包里侧靠近后背,这样的放法是让重心尽量靠近身体,行动中能节省很多力气。尤其是跑起来,不会因为重量在外影响速度,那种重力在后面轮起来的滋味十分难受,就像有个人在后面拽着你。
这个大家伙叫不出来名字,因为没见过这样的棺椁,大小有些不正常。根本不想去征求老路的意见,只能叫眼前的东西为‘大方块’。
走近大家伙,萍姐和老路已经围着底下的棺床走出了半圈。棺床也叫棺台,是安放棺椁的位置。古代大型的墓葬要看好了风水后,点定穴位作为风水宝地的葬眼。不同时期对葬眼的理解不同,有将葬眼弄成金井,也有的将法器打入葬眼之内。不同时期不同流派,再加上不同地域,所以墓葬五花八门。
光线不是很强,水面的波光加强了不少视界。
老路说道:“你们说这个像是棺床吗?”。
走近了去看,我不想说太多的话,只想做好自己的事。离得不远,有意无意听到几句老路的话,被气得够呛。虽然石块码放的很杂乱,但是整体还是呈长方形。棺床是没错了,他居然说是因为上方棺椁深深陷入石床上面,直接下定论,这棺床就是胡乱堆砌的石台。
巨大方块深深陷入石台,但不是重力所致。石头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外形明显经过修整,凹陷的部分与方块边角严丝合缝。肯定是石床堆砌之初,就把它设计成了一个巨大的掐棺石。
掐棺石这种东西,名头不是很大,远不如自来石。
但要说到掐棺石,不得不提起明清皇陵。毫无疑问,明清两代的皇家陵寝,是葬法的集大成者,里面的所有规制考究,所有仪式性的东西规范成体系。明清之前,那种规模的陵寝很难找出。
除了唐昭陵。
隋唐陵寝发现打开的很少,掐棺石,一定存在。
想到变形图和鼎内的尸骨,这间墓室的设计人,绝对有流派。
大一说道:“这不是棺床,连起码的石头的摆放也不会,就是胡乱堆砌的,这么做对死者一点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像处理敌人尸体似地”。
大一有时候还是有一些见解的,不过在我观察了大半之后,谁说什么都不会影响。
选择一个死角靠近方块,也不知哪是头尾,虽说墓主头南脚北是主流,天知道会不会有头北脚楠楠的。只要正对尖角,有什么变故左右都有回旋余地。
“怎么是毛的?”萍姐突然道。
离得近了一些才看清楚,大方块上满是灰土,根本不见皮毛本色。四面用毛皮包裹不罕见,游牧民族大多使用动物皮毛包裹棺木,或者是封闭墓门。古代边塞地区的汉族群落也有使用,这是地域原因。
“小心一些,在四周划开吧”老路就这么一句算是人话。
大一和我用刀子从两面划割,刀口十分吃力,潮湿腐烂,使这些毛皮油腻密实。锋利的刀刃划在皮毛上,犹如切割胶皮一般。
“该不会是马吧”我叹口气道。
老路也有些同感,掉下的碎块在棺床上拨弄。只有长期梳理的马才会如此,虽然粘在一起,根根顺直的马毛细密平整。
老路总算不那么狗头了,我也没接话。一块块的剥落下来直接就看到里面的整齐排列的粗糙木板。木板和进来的外室的那些有点像,油浸泡过的木方直接破开的木板,宽窄差不多。
“这是棺椁吗?”我说道:“这样对待死了的人也有点太那个了”。
“是寒酸是吧”萍姐说的很有文化的样子。
皮毛表面的整齐是马没错,活着的时候经常被主人整理,绝对能看得出来。而且从拔下来的毛皮计算,足有三匹高头大马的马皮。腿部皮毛鞣制平整,马腿一米多高。看他们一个个愣在当场,我也是无语,这些人根本没见识。
清代有过记录,‘饿罗马匹壮硕,比之蒙种庞大’,这句话写在清廷官员记录土尔扈特东归的奏章上。中亚马种,长腿细毛高头,步幅大速度快,只是耐力不强。
看到了木板,也闻到了更加浓烈的药味,有些刺鼻,鼻子被刺激的有些疼痛的感觉。大家都向后退了一步。
“这么大的药味,会不会有毒啊”大一有些担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