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拨开云雾
作者: 四季逸更新时间:2020-03-11 11:06:12章节字数:8330

1


从夜总会出来,我们把黄九亮处理好后,就立即赶到万黔区公安局,通过电脑,查到了屈诗艳的户口所在地是熊家镇丰成街。


一天早晨,我和曾容霞吃了早饭,就赶往熊家镇。在镇里,我们了解到屈诗艳户口虽在丰成街,但人没有在这里住,是人户分离。


我们又深入到丰成街去了解,终于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屈诗艳实际住在三正镇国兴路,同一中年男子一起做副食品生意。我们又往三正镇赶去。


国兴路,这个比较清静的街道,一个“诗艳副食店”出现在很显眼的地方。时而,有一两个顾客来买副食品。


我装成顾客来到店门口看到里面的女人:“老板娘,买包红塔山。”


“好。”那女人从柜台里拿出一包香烟递给我。我付着钱:“生意好哟?”


“一般。”女人说。


我看了看店名问:“你怎么取这个店名嘛,难道你会作诗?”


“我本人叫屈诗艳。”


我看到店内里面的屋子还有一个30多岁的男人,中等身材,头部较大。我在看那男人时,那男人也在看他。


我走后,店内的那个男人觉得我来买香烟有点怪,买烟就买烟,还问这问那,看这看那,来到屈诗艳身边悄悄地:“情况有点不对,关门,马上走。”


屈诗艳愣着。“大脑壳”大声起来:“我喊你走就走嘛!”


屈诗艳没敢怠慢,立即关门。他们正准备走时,看到迎面来了我和曾容霞,立即警觉起来,“大脑壳”拉起屈诗艳转身说:“快跑。”


我和曾容霞早就把这两个人纳入侦察视线,便追了过去。追着追着,我见那两个人分头跑了,便对曾容霞:“你追屈诗艳。”我说后迅速向“大脑壳”追去。


我追着,摸出手枪朝天鸣了两枪,大喊:“站住!站住!”


我见“大脑壳”没有停,便继续追。追了一段路,来到一个泥坑。“大脑壳”右脚摔伤了,跑了几步不跑了,转过身来,双手举起对我说:“我投降。”


他暗地里注视着我的举动,等我走拢,便忍着脚痛,飞起一脚,把我的手枪踢飞了。


我的枪被踢脱后,就和“大脑壳”对干。我双脚成弓步,双手握成拳头,待“大脑壳”扑来时,我身体一闪,右脚一绊,将其绊倒在地上趴着。我迅速骑上背上,将其手扳过来,从自己身上摸出手铐将其铐着。


屈诗艳也被曾容霞捉住了。


2


这是一间只有10来个平方米的审讯室。曾容霞作记录。


我招呼“大脑壳”坐下后:“你叫什么名字?”


“大脑壳”看着面前两位穿着警服的民警,认为基本情况公安早就掌握,不交代肯定不行::“我真实姓名叫庄纪琪,只是很少人叫我真名。”


我看着犯罪嫌疑人:“我想,你用不着拐弯抹角的,直接交代吧。”


“大脑壳”说:“交代。警察,我觉得你们的心也黑得很,我卖那么一点点毒品,就判我15年。”


我解释:“不是我们判你,是法院判的。”


“大脑壳”:“法院判,但材料是你们公安局整的。”


我据理反驳:“如果你没有那些犯罪事实,公安局会整理出材料来吗?“


我见“大脑壳”不说话了,便点了一下:“谈谈你和何德万的事吧?”


“大脑壳”很快镇静下来:“我好久都没有和他往来了。”


我认真地:“不可能,据我们掌握,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起吃火锅。”


“大脑壳”沉默。他认为公安局已经掌握了他和何德万吃火锅的情况,隐瞒不过了,但可以把事情化了:“我是请他吃过火锅,但吃了后他就回他的家了。”


曾容霞:“那次何德万出去后就没有回家。他到哪去了,你心里明白得很。”


“大脑壳”觉得公安人员的话在向他步步逼近,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装着很激动的样子看着曾容霞:“我真的不明白。”


我分析“大脑壳”是在竭力掩饰自己:“你不可能不明白。你想想,何德万的事情,你不谈,你的姘妇屈诗艳要谈。到时候你的日子就更不好过。”


我想:不撬开“大脑壳”的嘴决不罢休。我和曾容霞连续作战,“大脑壳”终于交代出来了:


“大脑壳”从监狱逃出来,听说屈诗艳因盗窃罪被判刑,由于身体有病保外就医,我就去找到了她。不久没有钱了,便与屈诗艳合谋杀人抢劫。他想起了做生意的朋友何德万,便迫不及待与何德万联系。他将何德万骗出来在“台北石头火锅城”吃火锅,得知何德万身上有很多钱后,又将其骗至铁路三村17栋他暂住地。晚11多钟,他见何德万醉睡在沙发上,便开始实施罪恶的计划。他叫屈诗艳去稳住邻居况光林,自己去摸何德万身上的钱,将何德万惊醒。见此情况,他便用早已准备好的砍刀将何德万砍死。响声惊动了隔壁的况光林。况光林就问在其家看电视的屈诗艳“大脑壳”是不是在打架?屈诗艳撒谎说是老公在砍鸡。况光林不放心,去敲门问究竟,在屋里的“大脑壳”说是脚被开水烫了,在用水冲洗。过了一阵,屈诗艳回到租的屋后,见何德万已死。由于尸体太大,两人决定分尸。屈诗艳按住尸体,“大脑壳”操刀……当晚,他们将碎尸用编织袋或塑料袋装起分别丢在附近的粪池里,把头用黑色塑料袋装起丢在下水道里。到天亮后,他们带着劫得的钱跑到万黔区准备做副食品生意……


曾容霞问:“你和屈诗艳是怎么认识的?”


“大脑壳”回答:“我们是同学关系。”


我看着“大脑壳”:“把你的余罪交代出来吧?”


“大脑壳”显出了得意的样子:“我没有余罪,在判刑之前,你们公检法三家把我的罪行都抠得干干净净的。”


“大脑壳”看着我说:“我到那监狱来后,觉得应该好好改造,争取减刑,争取提前出狱。我就是抱着这样一个信念,在监狱里积极争取进步。有一次,我们监舍有一个投毒犯策划同监舍的人准备暴狱。我知道后,悄悄给管教民警讲了,避免了一次恶性事件的发生。因为这件事,我减刑了一年。”


我稳重地:“看来,你的表现还不错吗。”


“大脑壳”更加得意起来:“当然。有一次,为纪念中国共产党的党的诞生日,我们监狱搞节目演出,我还去搭建了舞台的呢!”


我引导似的:“这是你的拿手戏,因为你曾在你屋里搭建过偏房。”


“大脑壳”愣了一下,看着我:“我不知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直言不讳:“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我问你,你妻子冉启珍哪去了?”


“她到广州打工去了,已经去很多年了。”


曾容霞:“你们联系过吗?”


“大脑壳”:“联系过。她还来过信的。”


我直截了当:“据我们掌握,是你杀害了你的妻子。”


“大脑壳”不依:“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会干那种事哟!说俗点,我把妻子杀了,我到哪里去找女人来同床呢?!这种蠢事我才不得干呢!”


我严肃地:“不要鸭子死了嘴壳子硬。”


“大脑壳”又转了话题:“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和启珍的关系。可以说,我和启珍是青梅竹马,又是街坊邻居。读小学,我们同桌。读初中,我们同班。读高中,我们同校。上学同路,放学都要等着一道走,显得无比友好,无比亲切,真是事事相通,心心相连。”


“大脑壳”说起话来很伤感:“有一次她扫地,叫我先走,我这一走她就出事了。她班上的几个男同学在路上拦着她,说她长得漂亮,要求耍朋友。她不干,几个男同学就对她耍流氓活动,把她的衣服都撕烂了,乳房都差点露了出来。她回到家找我哭诉。我听了后,非常气愤,第二天就去狠狠地教训了那几个男同学,其中一个被我打得不敢来上学。从那以后,我感到启珍是一个很美丽的姑娘,是我梦中的情人。我就找了一个机会,向她表白了我的爱慕之情。启珍很羞涩,但过了一会,她歪着头细声地说:你是一个可以保护我的好男人,我这一辈子都跟着你。”


我感到这么好一对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不管怎么审问,“大脑壳”就是不承认杀了冉启珍。


不说,我就填写拘留资料,上报批准后将其拘留,并与新疆红桥监狱联系。


3


我刚刚用警车把“大脑壳”送进拘留所,来到警车前正在开车门准备上车返回时,曾容霞来电话了,她说猫儿村312号发生了大案,要出现场。这事必须马上去,以后可以继续审讯“大脑壳”。


吼死一条街,一些群众已经围在楼房下的支公路上。李婆婆也在这里维护秩序。


我拨开人群,看到一个30多岁的妇女朱阿香趴在公路上,身上穿一件红色的寸衫,脚穿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面部侧向外面,嘴、鼻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我作了初步检查,已经没气了。


我看到李婆婆来到她面前,便问:“这女子是怎么回事?”


李婆婆激动地:“朱阿香是从六楼跳下来的,有人看到的。”


曾容霞:“她为什么要跳楼?”。得到的答复是不清楚。


我想从中发现一些情况,又问:“朱阿香家里有些什么人?”


李婆婆:“有丈夫吴宗顺,建设厂下岗工人,现在九龙坡区农贸市场做生意,经常不在家。有一个儿子馒头有好几岁了。馒头被朱阿香的父亲带到他家去耍了,现家里基本就是朱阿香一个人。”


我继续问:“她丈夫最近回来过没有?他们关系怎样?”


李婆婆:“自从馒头被她父亲带走后,回来过没有,不太清楚。他们两口子的关系一般。有时显得很亲密,有时又为一点小事情闹点矛盾。”


我默默点头:“死者有工作没有?”


李婆婆:“在建设厂搞后勤。”


我看了一下死者,眉毛是画了的,嘴唇还打了口红,看来是一个比较爱美的女人:“死者的生活作风怎样?”


李婆婆:“这些情况就不好掌握了。不过,据我所知,死者在婚前有一段时间喜欢跳舞,后来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不跳舞了,朋友拉她去都不去,一提起跳舞她就反感。结婚那天,办了一场舞会,她走去坐着不跳。新郎劝她今天是高兴的日子,陪亲朋好友跳一跳,可她就是不跳。婚后,她还是很爱好,经常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生了馒头后也是这样,但就是没有婚前活泼,特别是你们来挖‘大脑壳’的屋子后,显得少言寡语的,对人对事都显得有些谨慎。”


我想,这“大脑壳”难道与这女子有什么关系,问:“死者生前与人结过冤仇没有?”


李婆婆:“没有发现。”


我抬头看了看这栋小楼,用手指着楼上:“死者住在六楼吗?”


李婆婆:“对。”她手上拿着一串钥匙:“死者跳下楼后,身上的钥匙甩出来了,在地上,我怕别人捡去,就把它捡起来。”


我拿过钥匙,对曾容霞:“你在下面出现场,我上去看一看。”


说后,我就和李婆婆上了六楼。在李婆婆的指点下,我打开了门,只见这是两室一厅的屋子。


我观察了一会,发现客厅的窗户是打开的,即走到窗边,仔细查看了窗台,发现窗台的木条上有鞋子蹬踏的痕迹,再把头伸出窗外往下看,看到死者就在这窗下的公路上。我认定死者是从这窗子跳下去的。


死者为什么要跳窗寻死呢?我在屋内寻找,企图发现原因。我看到客厅的沙发上有一些报纸,想去拿起来翻。当我拿起两份报纸时,看到报纸遮着的沙发上有几张白纸,上面还写有遗书。我拿起来看着:


亲爱的爸爸:


我对不起您。我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我一直很后悔,也很害怕……我走后,您要带好馒头,叫他以后好好读书,结交朋友特别是异性朋友千万要谨慎,不然会害他一辈子的……


我又看起第二张遗书来:


宗顺:


在我们结婚前,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婚后,你说我不是处女,我说小时候在外带时被人用手指把我的处女膜夺破了。你信以为真。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的第一次不是在你身上发生的。我欺骗了你。


夫君,原谅我吧。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生活了。你还年轻,我走了以后,你要去找一个伴侣……


还有第三张遗书,写得有点吓人,我草草看后,把几张遗书放在拣好,暗想:这女人是自杀,但要抓紧审讯“大脑壳”。


4


“大脑壳”很清楚,杀人偿命,这不是说起耍的,比他贩毒判刑还重。那个何德万不是他一人作案,屈诗艳可能要给他承担一部分,但冉启珍虽然也有相似之处,但如果加起来就不得了。所以,他死不认账,真是猪不怕死开水淋。


在这种情况下,我来了一个撒手锏。把“大脑壳”双手铐起带到猫儿村45号他曾经住过的屋子。


“大脑壳”看到自己家的地面被挖得千疮百空,看到偏房灶台的地下也被挖了。一切都明白了。


在偏房里,我又把挖出来的女性白骨拼图的照片拿给“大脑壳”看:“交代吧,你为什么要杀死你的妻子?”


“大脑壳”低头沉默着。一会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我要求见我的妈妈和女儿?”


我觉得这个要求对案侦有利,对曾容霞:“你去把他的妈妈潘祥清和女儿庄云颖接来。”


我等曾容霞走后对“大脑壳”:“公安机关在你身上做了大量工作,可以说已经是铁证如山了,你不交代行嘛……”


曾容霞很快把潘祥清和庄云颖两个人接来了。


“大脑壳”看到自己的母亲来到偏房,不顾凹凸不平的地面,一下跪在母亲面前,悲切地、大声地:


“妈妈呀,儿子错了啊!对不起您啊!没脸见您老人家啊!”说到这里,“大脑壳”的眼泪像细细的泉水不停地流了出来,流向面颊,流在地上,把地都打湿了。潘祥清也哭得十分伤心。


“大脑壳”哭了一阵站起来,来到女儿庄云颖身前,摸着女儿的肩膀恳切地:“好好做人,一生都不要干违法违纪的事……”


曾容霞把“大脑壳”的母亲和女儿送出去后,很快就转来了。


我站在坑坑洼洼的泥土上,看着“大脑壳”:“现在该交代了吧?”


“大脑壳”蹲下身去,抱头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


我一边注视着他,一边柔中带刚地:“光哭是不得行的。”


“大脑壳”不哭了,抽泣着站起来。他用铐着的手揩了脸上的泪水后慢慢地讲了起来。从他讲的情况来看,真是有些吓人:


“大脑壳”在建设厂上班期间,工资不高,拿到手里钱除了房租,就没法生活。在这种情况下,“大脑壳”无心上班,在社会上瞎混。


一天晚上,“大脑壳”带着不多的钱,到城区最繁华地带的百乐门舞厅去跳舞。他买了舞票,进到舞池,邀请伴侣跳起舞来。两曲跳完后,他坐在凳子上休息时,发现离他不远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青年。他想一定要邀请这女人跳舞。第三曲舞一开始,他就去请那女青年跳舞。女青年应邀相随。在舞池里,两人翩跹起舞,还翻新花样,跳得十分开心,十分融洽。“大脑壳”感到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舞伴。这一曲跳完了。在休息时,“大脑壳”去买来百事可乐给那女青年喝。两人一边喝水,一边摆谈。


通过摆谈,“大脑壳”知道了女青年叫朱阿香。舞曲又开始了,他们也无不去跳,就在一起吹牛,越吹越投机,越吹感觉两人的心离得越近。


有时候,他们不吹了,只坐着耍。“大脑壳”把手放在朱阿香的大腿上,朱阿香也不反对。舞会完了,“大脑壳”请朱阿香在街上吃夜宵。昏暗的街灯,稀少的人流,时常给他们带来感情的冲动。


这一夜,他们耍得很晚。朱阿香提出回家,“大脑壳”送她。走着,走着,“大脑壳”知道了朱阿香也住在猫儿村,但他们之间住家的距离隔得还不很远。来到朱阿香的家门口,他们互相拥抱,深深接吻。从此以后,他们共入爱河。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朱阿香知道了“大脑壳”是有妻之夫。她要求“大脑壳”离婚,和她结婚。


“大脑壳”感到朱阿香对他有深深的吸引力。他回到家里,要冉启珍和他离婚。冉启珍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打得昏头转向。冉启珍考虑再三,要他不离婚,离了婚,女儿要受苦。但他不干,坚决要离。冉启珍坚决不离。这样,两人经常为一点小事就吵架、打架。


朱阿香又不断催“大脑壳”,而“大脑壳”又没有离脱。在十分矛盾的情况下,“大脑壳”真想把冉启珍杀了,但又想到冉启珍也是个老实人,跟到他也有一定的感情。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加上还有个乖巧的女儿。他不忍心下这个毒手。


那年的10月14日,“大脑壳”的一切命运从此被改写。这天大脑壳没有上班,还把阿香带到了他金凤老家去耍。


也就在那里两人逾越了界线。


大脑壳把阿香大老远的带到金凤老家,就是因为觉得老房子没人,安全。可当他们作得如火如荼时,却听见 外面有人在开门,门打不开,便喊起来。


“大脑壳”听出来是冉启珍的声音。他们慌忙穿好衣服,由于慌乱,内裤都穿错了。床上的毛巾被也来不及理。等朱阿香坐在沙发上后,“大脑壳”才去把门打开。


朱阿香看到冉启珍后,便喊了一声:“冉姐。”想以此来缓和一下气氛。


冉启珍根本不理朱阿香这一套,一进屋,看到屋里一男一女,床上的毛巾被也是乱糟糟的。


冉启珍马上就意识到他们干了什么:“好哇,吴姐给我打电话说,看到你带了个女人回来,我还不相信,这下被我抓到了吧。”


说后,她怒气冲冲地走去抓起朱阿香的头发就用力扯:“你这个野婆娘!”


朱阿香被扯起来了,也伸出双手去抓冉启珍的衣服:“你这个性冷淡的女人,不配作别人的妻子。”


冉启珍用力扯着头发:“你怎么知道我性冷淡的?”朱阿香:“你男人说的。”


冉启珍愤怒了,看着“大脑壳”大声地:“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给这个野婆娘睡起舒服哈?!”说后,她又用右手去抓朱阿香的脸庞。


“大脑壳”赶快把门关上。他认为她们这样打下去,冉启珍这样大声地闹下去,会被邻居发现的。他招呼道:“冉启珍,你放手!”


冉启珍大声地:“不行,我今天要把这个野婆娘的脸抓烂,看她以后怎么耍男人!”“大脑壳”:“你放了听我说嘛!”冉启珍:“说!你和这个野婆娘在床上说嘛!”


“大脑壳”看到两个女人打得难分难解。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冉启珍这么不听劝。不行,他要帮助朱阿香。他一个健步冲上去,拉住冉启珍,甩在床长,扑上去,双手狠狠卡住脖子。


朱阿香见冉启珍的双脚在挣扎,便走过去死死抱住双脚,直到冉启珍不动了。


“大脑壳”见冉启珍死后,便对朱阿香说:“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不说出去对我们都有好处。”


朱阿香现出胆怯的表情:“尸体怎么处理?”“大脑壳”:“你走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朱阿香走后,“大脑壳”不敢把尸体拿出去,怕街坊邻居看到了,便找来两把菜刀,把尸体砍成几节,拿到灶旁,放在灶台下以前用过的煤炭坑里,再用砖头把坑口封住,嵌上瓷砖。两把菜刀也一起埋在里面。


我听到这里觉得“大脑壳”太残忍了。我根据以前掌握的情况对“大脑壳”后来的事情作了推理:“你这样处理尸体后,你的灵魂并没得到安慰。在这期间,你曾去找过朱阿香,朱阿香想到冉启珍的情况也不跟你往来了。后来,你觉得屋子里的阴气太重,你要重新装修屋子。你安了茶色玻璃,这是你怕过路的人在窗前看到你屋内的情况,还安了防盗网。这还不算,你一人又是担砖,又是担河沙、买玻纤瓦,在你正屋的左边搭建了一间偏房。你把正屋的厨房改成卧室,厨房搬到偏房来。其实,你这样做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搬厨房,而是为了搬尸体。你事先在偏房里挖了一个坑,趁天黑,再把正屋厨房灶台的煤炭坑打开,这时,你发现冉启珍的尸体已经变成尸骨了。你再悄悄把尸骨和两把菜刀转移到偏房里的坑里,埋上泥土,敷上水泥,铺上地砖,再在地砖上垒起灶台。这样你就以为万事大吉了。是不是?”


“大脑壳”:“是的,我始终觉得对不起冉启珍,想给她保存一个全尸。”


我推理:“你杀了冉启珍后,女儿常常找你要妈妈。你哄骗着说:‘你妈妈到沿海过好日子去了,不要我们了。’左邻右舍好久不见冉启珍,也问你。你四处散布谣言:‘建设厂效益不好赚不了钱,老婆和我商量过,她去广州打工了,找点钱寄回来给女儿读书。’但时间久了,街坊邻居不见冉启珍寄钱回来,也没有音信,觉得有点奇怪。你就说冉启珍在外地打工失踪了。为了让所有的人都相信冉启珍真的失踪了,你还到厂里找领导报告,登报寻人。但有的邻居也不完全相信你的话,在暗地里对冉启珍的失踪产生了怀疑。于是,你就采取更加隐蔽的手段来欺骗左邻右舍。”


“大脑壳”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手段?”


我显得很稳重:“你在家里冒充冉启珍写了一封信,信封写的是你收,然后悄悄拿到邮局去寄。你收到信后,就到处张扬,还把信拿给邻居看。你这个谎言做得很真呢。”


“大脑壳”:“再真也被你识破了。”


我问:“你知道谁写匿名信检举你吗?”


“大脑壳“:”不知道,但我分析是我在监狱时一个狱友写的。因他是重庆人,我们又在一个舍房,我只给他说过这事。”


我认为这也许是真的,但写检举信的人都是匿名,再调查也没有多大意义。


我继续推理,灵活的双眼时而看着地下,时而又看着“大脑壳”:“自从你搭建了偏房,深埋尸骨后,你就经常在社会上鬼混,结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沾染上了毒品,戒了几次也没有戒掉。你知道,吸毒要很多钱,你几乎把家里的所有值钱的东西对卖光了,但还是满足不了你那极大的缺口。没办法,你就走上了贩毒的道路,想用以毒养毒的办法来达到你的目的。没想到,你在这条道上没有走多久,就被公安局抓获,被法院判了重刑。在监狱里,你还有些庆幸,认为自己杀妻的事没有被暴露,刑满释放后还可以重新生活。你的美梦做得早了点吧。”


“大脑壳”低着头,不说话。


曾容霞对“大脑壳”:“每年在冉启珍死这天,你都要烧香敬酒,是不是请求在阴间里的冉启珍的饶恕?”


“大脑壳”:“是的。自从我杀了妻子后,我天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睡觉经常做恶梦,梦见冉启珍在诅咒我、要惩罚我。哎,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我很有把握地:“你不但杀死了你的妻子,还害死了一个人。”


“大脑壳”看着我有些不懂:“谁?”


我从衣包摸出那几张遗书,拿到那张后悔书再仔细地看起来:


我一生最大的过错,就在于跳舞结识了有妻之夫“大脑壳”。最大的失误,就在于“大脑壳”卡冉启珍的时候,我去抱了她的脚,这是极大的犯罪呀……


当公安人员从“大脑壳”家里挖出冉启珍的尸骨后,我害怕了。我想“大脑壳”迟早要被抓到的,迟早要供出我来的,我迟早要被判死刑的。我活起很累、很害怕,晚死不如早死,反正是死……


——朱阿香


“大脑壳”不同意我的说法,竭力申辩:“朱阿香不是我杀的,是她自杀的。”


我看着“大脑壳”:“如果没有你与朱阿香之前的那些行为,她会自杀吗?”


“大脑壳”摆着头,懊恼地:“我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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