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你竟敢如此这般无礼?!”秦太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眯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心蔓,而秦琪辛倒是忍不住了,也对,毕竟秦太后,浸淫后宫多年,这秦琪辛才进来几日,自然是没有那等经历了岁月,和种种诡计争斗所沉淀下来的淡定和心性。
陆心蔓直接完全把秦琪辛说的话当耳旁风,没听见,继续说着,“太后娘娘,奴婢所讲,句句为实,字字为真,还请太后娘娘三思。”陆心蔓一把抓住秦太后的失语之处,然后毫不犹豫的将秦太后打个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上一世,她之所以会被打入冷宫,凄惨而死,最主要的缘由就是替这秦太后身边的秦琪辛秦姑娘背了黑锅!
明明是她秦琪辛下药勾引夜尧,最后却拿她当做那替死鬼,代罪羔羊,秦太后为保她这侄女,亲自给她定罪,贬她永世困于冷宫,至死不得外出!永不见天日!
而她秦琪辛,却因这事不得夜尧待见,选秀进宫后一直不得夜尧的宠幸,便经常到冷宫拿她撒气,鞭打针刺,浸水撒盐,无所不用其极,就这样被她们弄得浑浑噩噩,折磨的她年不过四旬便惨死于冷宫之中。
所以,陆心蔓见到秦琪辛当然是恨的,可是,这恨早已经埋在内心深处,只等给她致命的一击。
今生,既然她有幸重活一世,不管仇人怎样强大,她都要为惨死的自己报仇雪恨!不然,可就真真浪费了机会!
而那花弄便是她重生后的第一个惨死者,但……
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陆心蔓暗自下了决心,心中无比淡定从容。
但这秦太后却被她那几句‘直言’噎的直翻白眼儿,心中有气却又无奈,身为后宫两位太后之一,自己本就是比较弱势的那个,她从来都是嘴硬心虚。却不敢有半点的动作。
别看她张口闭口‘程姐姐如何如何’,仿佛根本不惧怕程太后一般,但其实,她心里很是怕着!
否则,以她堂堂太后之尊,想要处置陆心蔓这小小女官……不过分分钟的事,只是吩咐一声的事儿,又何必这般疾言厉色?有何必在这边和她东扯西扯,最后扯得她无言以对。
无非就是心里惧怕,不敢无原无故的打罚程太后的人,才装模做样的找理由罢了。
这点,秦琪辛自然是不会知晓的,不会明白的,但是不代表陆心蔓也不知道,毕竟重活一世,陆心蔓早就知道这秦太后的脾性如何了。
她是不敢随意拿她怎么样的,至少现在不会。
不会像秦琪辛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局势如何。
只会使着她那大小姐的脾性。
但是,秦太后还是要做做样子,不然真让她陆心蔓觉得,自己不敢动她,责罚她?
“陆心蔓,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你一个小小的女官,竟敢如此顶撞哀家?!还有没有当哀家存在!眼里还有没有哀家!”秦太后捂着胸口,秦太后确实被被气的心脏直跳,脸色也涨的通红。
自从她儿子当了皇帝,她成为太后之后,这后宫之中哪个敢当面顶撞她?敢像这陆心蔓这般给她难堪?!这不是自找死路嘛!
她就算被程太后打压着,也不过是权利更迭罢了,而那吴太贵妃,更因身份不足,虽对她暗中当枪杆子使,鄙视利用,但明面上,却从来都是笑语盈盈的,从来没有半点脸色不好。哪里像她陆心蔓!这陆心蔓!这般气她!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所谓!
她堂堂秦太后,两宫太后之一!一直都被人毕恭毕敬的尊荣着,什么时候遭受这般的憋屈!方才这小小的女官说的话竟然敢直接顶撞她!只有自己还是身为小妃嫔,被后宫众多比她妃位高的妃嫔挤兑的时候才有过这种感受!
秦琪辛一直都在秦太后的身边,自然注意到了秦太后的气息变化,连忙至脚边,“姑姑,姑姑,您没事吧?陆心蔓!你好大的胆子!你瞧瞧你将太后气的,真真是胆大包天的狗奴才!”好一句胆大包天的狗奴才。
秦琪辛被秦太后满面胀红的模样吓的脸色苍白,慌忙起身扶住秦太后,将她妥善安置在凤椅上,随后转过身,对着高位下的陆心蔓,更是气急的大叫,“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还不快快将这以下犯上的大胆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秦琪辛话一说,表示行刑,还是一个官家女子说出的话,这是要逾越身份发号施令了。
陆心蔓听罢,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这秦太后的戏也真是足,这秦琪辛也真是一个好队友,这般配合,默契奇合。
但还是开口道:“秦姑娘,心蔓所言句句为真,字字为实,实在是不敢担上这样被乱棍打死的罪名,还烦请秦姑娘请慎言!”陆心蔓这次抬起头,姿态优雅的跪坐在地上,毫无惧怕之色。
陆心蔓只是脸色平静,双目炯炯的看着秦琪辛,淡淡一笑,无波无澜,开口道:“而且,秦姑娘只是外臣之女,也并无任何一星半点的资格指挥宫中侍卫奴仆,更是莫要说什么仗杀女官了!还请秦姑娘知道自己所处的处境和身份,莫要逾越了,没有传到陛下的耳朵里自然是万幸,可若是那么一不小心的,就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那就实在是不好了呢。”陆心蔓这话看似似乎是在提醒秦琪辛不要逾越了宫中礼仪,但是,实则为告诫秦琪辛,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秦琪辛自然不是白痴傻瓜,也不笨,所以秦琪辛一听,立刻伸出手指,指着陆心蔓道:“陆,陆心蔓,你,你!……”
秦琪辛被刚才陆心蔓说的话给堵得眼眶都发红了,鼻子发酸,看着周围犹豫着不敢上前的侍卫,她跺着脚转过身,气急的一把抓住秦太后的衣袖,猛着哭道:“姑姑,姑姑,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她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