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乾清殿发生的事情,这秦太后命秦琪辛带着玉成好事的目的,回去时却是满身狼狈不堪,而且还是被抬回去的。
秦太后命秦琪辛加了料的点心,而秦琪辛如今这样子回来,秦太后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缘由了。
只是她算计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算计不成还反被打了脸,这让她秦太后的面子往哪儿搁呢,所以这秦太后又怎么可能不生气?
所以,这不,便命宁禄海前来了。
在场的众人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不过夜尧也是知道的。自己那生母的脾性,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次派这宁禄海前来,是不可能前来道歉的。而是另有其他目的,夜尧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宁禄海一眼,抬了抬手,语气平淡道:“宁总管起来吧,朕倒是不知道宁总管此次前来朕这乾清殿究竟是为何呢?可是秦母后对宁总管有什么吩咐?”夜尧看着宁禄海,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宁禄海此行的目的,并不单纯。
这后宫中,有着两位太后,而这秦太后虽是自己的生母,而那程太后是自己的嫡母。可这秦太后哪怕是他夜尧的生母也只能得到夜尧一句“秦母后”的称呼。而这也是秦太后和程太后闹别扭,争斗的种种原因之一。
宁禄海摆摆拂尘,语气恭敬,颔首道:“回禀陛下,是因为今天秦琪辛秦姑娘在乾清殿收到了陆女官的关照,所以奴才这是奉秦太后娘娘之命,带陆女官去慈宁宫领赏的。”宁禄海低着头,态度很是恭敬,但一字一句仿佛别人听不见似的,说的很是响亮,似乎就是说过陆心蔓听的。
夜尧一听,右手转了转大拇指玉扳指,“哦?还有这等好事?”然夜尧知道,理由没有这么简单,夜尧突然想起来,他发现点心有问题的时候一脚将秦琪辛踹开时,秦琪辛正巧落在陆心蔓的脚边,而且在秦琪辛假装昏迷的时候,她自然也就听到了陆心蔓对花弄的谈话,这秦太后自然知道自己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的,所以这才排了她的心腹,宁禄海前来,而李世方又是他的人,秦太后自然是动不了,也不敢动……
那么,就只有陆心蔓了……
现在宣召毫无靠山背景的陆心蔓,不仅仅是要问话,更是给秦琪辛拿去出气的……
可夜尧不管怎么说,这秦太后说到底终究是自己的生母,心里再怎么不愿,也不好明面的违背秦太后的懿旨,更何况只是召见一个小小的女官,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应该也为难不了陆心蔓什么,这才想着,夜尧觉得他更没有理由去拒绝了。
夜尧转过身,朝着陆心蔓的方向,看了看陆心蔓,面无任何神色,只是眼神带着询问,他如今既然已经接受了陆心蔓的投诚,那么,也会尽自己一定范围的能力护着她,不过到底还是得陆心蔓自己去面对一切,困难很多,不是所有困难他都能替她挡下来的,一切都得靠陆心蔓她自己。
可哪怕此次陆心蔓并不想去,或许有些麻烦,夜尧想也会替她拒绝懿旨,毕竟陆心蔓她现在自己毫无权势,没有什么东西掌握着,可到底只能躲得了初一,却是躲不过十五的。
哪怕自己这次她陆心蔓拒绝了懿旨,但是,只要写秦太后认准了要为难陆心蔓,就算他拒绝了这一次,还是会有下一次,甚至下下次。
在这偌大的深宫之中,陆心蔓只是一个小小的乾清殿女官,毫无权利,她是躲不过的,而且陆心蔓是不可能随时随刻都跟在自己的身边,因为他总是要上朝的,还有一些琐事,批阅奏折时……等等等等。
只要陆心蔓离开了自己,以陆心蔓如今现在的卑微身份,是没有任何权利和理由拒绝秦太后的召见的,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陆心蔓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宁禄海附了附身,颔首道:“秦太后娘娘召见奴婢,奴婢莫敢不从,只是烦请宁公公稍后等待,奴婢这就拜别陛下然后再随宁公公您前去。”陆心蔓说的很是恭敬,并且朝宁禄海优雅的行了一礼,然后走到夜尧的身边,对夜尧福了福礼。
夜尧眉头微微皱了皱,只是一个霎时,他是最清楚他这生母的脾性,很是难缠,然后低声问着陆心蔓,“你……可准备好了?”
陆心蔓嘴角微微含笑,微微点了点头,“还请陛下您放心,奴婢早已有主意。只是……也要请陛下您稍微帮一个小忙而已……”陆心蔓趁着福礼之时,附身凑到夜尧的耳边,声音很是低沉的说了几句话,陆心蔓见夜尧点头,这才站起来身子,回到宁禄海的身边,语气淡然,姿态从容不迫,平静道:“宁公公,奴婢一切好了,奴婢还烦请宁公公前头带路,前往慈宁宫。咋们莫要让秦太后娘娘等久了。”话一说完,然后陆心蔓朝宁禄海颔了颔首。
现在,她就要即将见到前世令她活活困死在冷宫,半世冷宫,凄惨而死的罪魁祸首之二了。
自从陆心蔓重活一世后,她莫名的想要见见那些“老朋友”了,好“几十年”不见了,倒真真让她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
尤其是这两宫太后,以及那吴太贵妃……
这三人,陆心蔓觉得,或许现在,这盘棋终于开始下了……
慈宁宫在后宫偏西侧,而这就是秦太后所住的地方,远远放眼看去,这慈宁宫前后出廊,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
面阔七间,当中五间各开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
两梢间为砖砌坎墙,各开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窗。
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阶,左右各出一阶,台上陈鎏金铜香炉四座。
东西两山设卡墙,各开垂花门,可通后院。
慈宁宫门前有一东西向狭长的院子,两端分别是永康左门、永康右门,南侧为长信门。慈宁门位于广场北侧,内有高台甬道与正殿慈宁宫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