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房间里的某处却忽然响起一阵”轧轧”声,一面墙壁向两边分开,现出了一个出口,我和王勇都惊呆了,连一直半睡半醒的杜小月也睁开了眼睛。
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走进房间,看上去正符合杜小月所描述的王富贵。他微笑着看看房间里的三个人,轻轻鼓了鼓掌:“恭喜三位,你们都通过了我的人性考验。你们让我相信,这个世界并没有坏到底,善良的人还是存在着的。”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富贵转向杜小月:“我故意在你面前失踪,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丢下我一走了之。结果很让我满意,你肯在半夜独自走下山带人来找我,谁说娘们无情?我看我在你身上花的钱,值!”
他又转向王勇和我:“还有你们俩,深更半夜遇上这么一个美女,竟然没有起歪念,反而还肯跟她一起上山来找我,佩服!“老头儿跷起了大拇指,接着道,”然后我故意把你们困在这密室里,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三个本性善良的人,真到了生死边缘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坚持做好人?这也是我退休以后一直想研究清楚的一个课题,人性究竟本善还是本恶?结果,你们的答案很让我满意……”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有股无名火直向脑门上冲。自己无缘无故被困了好几天,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竟然只不过是给这个有钱老头儿当退休后的消遣品?
没等他说话,王勇已咬着牙开了口:”这么说,我们都是你的实验品?”
王富贵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几叠崭新的百元钞票:”放心,我会给你们每人一大笔钱作为补偿……”
“老子的精神损失,你的臭钱补偿得了吗?”蓦地,王勇一声大吼,整个人向前一跳,手中的瑞士军刀已经深深插进了王富贵的腹部。
我想拉时已经太迟。王富贵喘着粗气、瞪大眼睛倒在了血泊中,一脸诧异的表情,无数纸钞从他手中散落下来,铺了一地。
恐怕他至死都没能明白,人性无法随便考验。即使本性善良,经过一番变态的折磨,也难免会崩坏。环境可以令人善,更可以令人恶。金钱,并不能弥补所失去的一切。
我有些后怕地看着王富贵的尸体,心里清楚,只差一点儿,自己就会像盛诚一样被逼疯,做出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幸好,自己还没被逼到极限。
事后,我们三人离开了别墅,我想了好久没有报警,我们都觉得王富贵是罪有应得。
之后我们三人又回了镇子休息了两天,我看看时间距离师傅给我定下的四十九天期限还有三十五天,我不过才出来了半个月的时间就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让我有些感概颇深。
休息几天后,我告别了王勇和杜小月就独自进山了。
再次孤独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我感觉背后的八卦隐隐的胀痛和一种炽热的感觉,我估摸着这可能是我体内的狼魂在作怪。
可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路边一阵细细簌簌的的声音。
我在四周看了一下,竟然从旁边的树丛里窜出了一个白影。我定眼一看,这白影竟然是一个小狐狸。
小狐狸轻轻的走到我的脚边,舔了我一下。我瞬间认出这个小狐狸就是几天前我放生的那个小狐狸阿。我连忙把小狐狸抱在怀里。
没想到我跟这小狐狸果然是有缘份。这么多天过去了,今天一进山竟然又遇到了这个小狐狸。
我喂了小狐狸一些事物,抱着小狐狸继续向山里走去。
“狗牙!”这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叫我。
我摇摇头心想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我缓缓地回过头,竟然看见了杜颖和师傅。
“杜颖?你怎么来了?”我诧异的问道。
“三阳怎么样啊?自己带在这深山老林里!”杜颖调侃的说。
“师傅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啊?这不才半个多月!是有什么事吗?”我疑惑的问道。
师傅刘老拐也不说话,直接走到我身边掀起我的上衣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小伙子不错啊!”
“师傅啥意思啊?”我问道。
“以后再说,我来这里找你是因为我一个朋友在这一带发现了一个古墓,我寻思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去看看有点可惜,就来找你带你去看看!”师傅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道。
这时候杜颖走到我身边,从我怀里夺过了那个白色的小狐狸说道:“狗牙这小狐狸真可爱!”
“喜欢不,送给你了!”我笑着说道。
“真的啊,那我得给她起个名字!”杜颖笑着说。
我看着杜颖可爱的样子,心中忽然感到很开心。就开始跟她聊起给小狐狸起名字的事情,前几天遇到的那些烦心事忽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边走边聊,我那老朋友就在前面了!”师傅说道。
于是我就跟杜颖一路聊着跟着师傅向深山里走去。
这时候我才明白有人陪伴的滋味是多么的幸福。
约莫走了有一个钟头的功夫我就看见前面的山坡上有几个帐篷。
师傅领着我俩向帐篷走去。
师傅走在前面进了一个大点的帐篷,我跟你去之后,看见一个老头在帐篷里看着一块甲骨残片,听到有人进来,忙把残片塞到了枕头下。
“黄夫子别来无恙啊!”我师父笑着说道。
“哎呀,刘老拐来了,大事已成!这两位是?”那黄夫子指着我跟杜颖说道。
“这是我的徒儿三阳,另一个是我的故友孙女!”师傅笑着说。
说话间,帐篷外面走进来哟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此时居然格外慌张:“咱们进山都半个月了,这山雨断断续续的没听过,这不又开始滴答了,干粮也快吃完了。咱们的伙计没说什么,我怕的是请来的那几位会造反……”
“小王,有别着急!”黄夫子站起来说道。
然后黄夫子站起来对我们说道:“这是我的徒弟王克勤,大家叫他王二就行,这孩子说的事是真的,我比他更急啊,可是甲骨残片上说得很清楚:霪雨厥止,占月不咎,乃见啮骨。大意是说:必须等大雨初停而且有月光的日子下斗,才有可能遇到目标“啮骨子”。
我从书上看过啮骨子是一种黑虫,以尸体为食。它们的独特之处在于虫卵需要几百年的时间才能孵化,这期间对于温度和湿度的要求极高,任何一点儿变化都会造成虫卵死亡。可是那么长时间里要保证温湿恒定谈何容易,所以自然界几乎没有啮骨子的生存,除非有人专门去培育。
按照这块甲骨残片记载,最早培育啮骨子的人是为殷商君主准备墓葬的术士,所以盗墓行流传着一句话:有啮骨子处,必有天子大冢。
到下午的时候王二又兴奋跑进帐篷,兴奋地说:“夫子,这下雨停了!晚霞都出来了,看样子不会再下雨了!”
今天刚好是月圆之夜,我大喜过望,随手把甲骨残片揣在腰间就跑了出去。果然,我看到月亮透过云层的缝隙照下一束光线来。但是就在这时,头顶上忽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起初大家以为是雷,但是奇怪的是之前并没有闪电,而那轰鸣声居然越来越近。 黄夫子经验老道,立刻反应了过来:“糟糕,是山洪!”
黄夫子说道:“暴雨下了十几天,山洪爆发也算正常,都怪我太痴迷于那块甲骨残片,居然疏忽了这一点。”洪水从左边的山崖上倾泻而下,把几个倒霉的伙计卷入了洪流之中。
我心中有些不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水冲走的人,注意到一束月光照着的山洪和岩壁交汇的地方忽然有一团墨汁一样的黑东西从岩壁里流了出来。被卷走的几个人碰到那“墨汁”,瞬间变成了血水和白骨。
有几个眼尖的伙计也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大叫起来:“啮骨子!”
黄夫子也正在激动,忽然看到几个伙计脸色不对,然后一个个掏出枪指向了我。黄夫子心中一寒。我心想还真让王二说中了,这帮孙子还真敢造反! 当然黄夫子的伙计也不是吃素的,马上用枪指向造反的人,局面顿时僵持了起来。
黄夫子问道:“你们是谁的人?”
一个精壮汉子似乎是造反者的头儿,说:“我们是陆六叔的人。”
黄夫子“哦”了一声,苦笑着说:“还真是冤冤相报啊!”
原来黄家和陆家算是世仇,当年陆六叔是北方盗墓行的龙头,垄断了淮河以北的古玩市场和古墓信息,其它几家土夫子都是敢怒不敢言。后来有一天,陆六叔庆八十大寿,黄夫子父母当时刚结婚,作为行内后起之秀前去拜寿,然后在寿宴上刺杀了陆六叔。陆家从此一蹶不振,不过黄家也没有实力统一各派势力,于是北方盗墓行又回到了群雄逐鹿的状态。
至于那块甲骨残片,据黄夫子母亲生前告诉他,就是那天趁乱从陆六叔身上拿的。
僵持中,那束月光随着时间缓缓地朝那个伙计移动,水里那团啮骨子也随着月光像幽灵一样跟了过去。黄夫子有意拖延时间,于是不动声色地说:“是陆家的后人派你们来的?”
黄夫子话音刚落,月光就落到了那个伙计的身上。啮骨子这种虫子是两栖的,长着三对半退化的翅膀,能短距离飞行,它们从水里一齐飞了起来,好像一团黑烟。
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团黑烟的形状像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似乎有统一的灵魂一样,一下子把那个汉子紧紧地“抱”住了。翅膀的嗡鸣声和啃食声不绝于耳,几秒钟后,那个伙计就变成了一堆骸骨。随即,啮骨子又落回到了水中,快得如同鬼魅。王二趁着造反者们慌乱的当口,带兄弟们一举卸了他们的枪。
黄夫子松了一口气,就听王二指着精壮汉子的骸骨说:“夫子,我刚才离他最近,听到他临死前好像是在回答您的问题。”
“他怎么说的?”
王二说:“好像是说:‘是陆六叔亲自派我们来的’。”
黄夫子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难道陆六叔那次并没有死?那也不对啊。当时我还没出生,他已经八十岁了,现在又是几十年年过去,如果他还活着应该都一百多岁了呀!这么一把年纪还能重出江湖?
黄夫子知道这时决不能乱,所以硬撑着说:“刚才情况混乱,王二也许听错了。大家都知道,有啮骨子处必有天子大冢,想发财的就跟我来。至于这几位造反的伙计,现在你们领头已死,识相的就跟着我。王二,把他们的家伙还给他们。”
王二有点犹豫,黄夫子脸一沉,他无奈地下令把枪还给了他们。黄夫子安排了一下队列,我们便出发了。
这时云层渐渐地散开,露出来的月光更多,越来越多的啮骨子从岩缝里钻出来,远看就像是一群鬼魂在水中尾随着我们。我们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生怕被月光照到身上,引来啮骨子的围攻。我们这样绕着山体转了一圈,居然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