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旬走近朝白露,目光复杂地望着他被仇恨充斥的双目,半晌才叹了口气:“放开他吧。”
四五个江湖人士看在百里旬的面子上纷纷收回了手中的刀剑,而刀剑离开他脖子的下一瞬间,朝白露眸光一凛,抬手,一柄锋利的袖刀直指百里旬眉心!
就在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之时,一声清脆的铁器撞击声代替了血溅当场的场面,眼力好的人清楚地看到一枚银针将袖刀撞偏了方向,令要命的一刀堪堪擦着百里旬耳迹划过!
百里旬虽借势躲开,但三日前被朝白露喂的毒尚未解,内力不挤,动作迟缓,即便躲开这一刀也不是朝白露的对手。
常阳帮帮主本是正欲上前与百里旬告辞,见势眼疾手快地抽了随行弟子的剑高喝一声:“老伙计,我来帮你!”便提剑砍来。
游无殇冷下一双虎目,宝刀出鞘,与常阳帮主联手对敌。朝白露虽武艺不凡,但到底年轻,内力略显不足,应对经验老道的常阳帮主已是勉强,再加上刀法生猛的游无殇,三招五式便落了下风。常阳帮主一剑削去,朝白露横刀来挡,刀剑撞击,相持不下!游无殇趁势补上一刀,一刀一剑逼得他虽握着一柄短小的袖刀,却仿佛阻挡着无比沉重的巨石,身体急速后退!直至后背狠狠撞到大堂立柱才止住倒退之势,却将立柱生生撞出几道细长的裂纹!
朝白露噗地一口鲜血吐出,耳闻得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嗡鸣声,惊觉抬头查看时,三枚银质长针已经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自己胸前穴位上!他顿时气力全消,双手不由自主地渐渐滑落了袖刀。
百里旬似不经意的目光轻轻掠过柏辰披着的黑斗篷,他本人则从容淡定地抱臂,假装这事儿不是我干的。
袖刀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撞出清脆的声响,随后,袖刀的主人亦不甘地滑坐于地。
朝白露先是狠狠瞪着百里旬,原本坚毅的眉峰变得扭曲,而后眼中突然蔓延上狠毒,仰头大笑,阵阵笑声如同瘆人的诅咒回荡在大堂中:“哈哈哈哈……百里旬,就算我不能亲手杀了你,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多久?”
“你什么意思?”百里寒月上前一步,紧张地追问。
“月儿!”百里旬扬声。
百里寒月回头,无比担忧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她太了解他,只有害怕自己担心的时候才会不让自己追问。
“哈哈哈……我不说难道她就不会知道?”朝白露嘲讽地冷笑,几缕凌乱的长发狼狈地贴在汗水打湿的脸颊上,“你的好父亲被我喂了毒,就在你的婚礼上,一个月,哈哈……只有一个月!”
“啊?这……老伙计?”常阳帮主甚是担忧,柏辰虽隐在黑斗篷下,也能看出他向百里旬的方向望了望,游无殇则一脸面无表情地抱着刀不语。
百里寒月阖了阖眸,睁开眼睛略显疲惫却又不得不走到朝白露身边,蹲下身静静道:“把解药交出来。”
“不可能。”
响亮的耳光响起在寂静的大堂。
百里寒月面上依旧平静,但声音中已经掺上了几不可闻的颤抖:“交出来。”
朝白露啐出一口鲜血,将头摆正,直视她目光复杂的美丽眸子,笑:“不可能!”
又是一道响亮的耳光:“交出来!”
“……”
“把解药交出来!”
“……”
“解药!”
“……”
百里寒月每问一次,便毫不留情地给他一记耳光,自己也从最初的平静,逐渐声泪俱下,无力地跌坐在地:“我求你,把解药给我。”
朝白露凄惨地笑笑,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声,因为伤重而气息减弱:“你知道不可能的,我筹谋十几年就是为了报仇,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改变我的计划。”
“朝白露!”红袖扬起,一柄短刀熟练地自袖中滑进玉手,手指关节攥得发白,却停在半空,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
朝白露轻笑,说不清那笑里到底是对对手的轻蔑还是对情人的责备:“你还是那么优柔寡断。”
滚烫的泪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百里寒月轻声呢喃:“不会了,这次不会了。”
扬起的玉手又抬高些许,最终狠狠落下!
他心口的鲜血喷在她手腕雪白的肌肤上,百里寒月低垂的眸子含着泪,感受着从未感受过的灼烫。
“这是刀么?我从没见过如此小巧的刀。”
“这叫袖刀,可伤人于不备。你喜欢的话,我教你。月儿学会了袖刀,就可以更好地保护父亲和寒桐了。”
“要是有人敢伤害他们,我就用袖刀杀了他!”
“呵呵,你这么善良,下得去手吗?”
“敢伤害我的家人,我就下得去手!”
“我喜欢的人可以十恶不赦,”百里寒月声音哽咽地抬眸,迎上他逐渐迷离的眼,“就是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朝白露最后发出几声断断续续的笑:“你果真下得了手。”不知是因为心口上那一刀,还是因为眼睛里氤氲开的水汽,眼中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好疼啊,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一只手握住心口的袖刀,另一只手宽大的手掌抚上她满是泪痕的脸,而后脱力地缓缓滑过精致的下巴,雪白的脖颈……
“……重来一次,我不想……报仇了。但这辈子……我已经不能回头了。”手掌停在她胸前,毫无征兆地一刀狠狠刺入!”
叶迟迟小手儿下意识地捂到小嘴儿上。
“月儿!”百里旬箭步就欲冲过去,却因为激动跌在地上,被游无殇和闪身过去的柏辰搀住。
常阳帮老帮主长长地叹息一声。
百里寒月嘴角溢出殷红,与一身鲜艳的红妆相映成趣,她轻轻勾了勾艳美的唇角,样子很是凄美:“这样也好,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朝白露握着袖刀的手无力地滑落。
她跌进他怀中,纤长的眼捷缓缓合上:“下辈子……不要再相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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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辰(迟疑):“迟梦篇就这么完了?”
花卷(一脸理所当然):“完了啊。”
柏辰:“你这内容和‘迟梦’两个字有个毛线球的关系啊!”
花卷(翻白眼儿……冲寒月邪笑):“怎么样,寒月死得帅气吧?”
寒月(一声长叹):“哎……”
花卷(叉腰):“喂,不是你叫我让你死得帅气一点吗?你临死前还扇人耳光呢,多帅气啊!”
寒月(感慨):“哎……虽然死得还算可以,但还是好难过啊,毕竟……”
花卷(截口):“放心,你老爹我会安排他活一下的。你可以安息了。”
寒月(咆哮):“毕竟我是那么美的一个人!你居然不让我多活两集!!!”
花卷:“……”
凌玦:“我呢?”
花卷:“也对,你呢?”
凌玦:“……花卷不带你这样的,说好的给我个机会出场呢?”
花卷(赔笑):“所以我还是再写一章迟梦篇吧,你放心,你的戏一定要有。你不和雁归做个了断,怎么能放心大胆地爱上别人呢?”
糺缦兮(吃惊):“凌玦和雁归这么痴情的一对居然也要分了?”
花卷(日常神经质地手舞足蹈):“对啊对啊,我确定雁归不会回来了,所以凌玦还是车轱辘往前转你,人往前看的好。”
糺缦兮(摸下巴):“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凌玦爱上别人之后,雁归又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