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凌玦瞧着那推门而出拂袖而去的潇洒背影,心中默念了好几遍不可妄动杀念才忍住一脚踹他个人仰马翻的冲动,扛起柏辰悲愤地走出去。
施邑县县衙
郭桦胡墩二人心惊胆战地将被人揍了的苏大人架回府衙休息。当他们二人赶到那个偏僻的小胡同时,苏大人头上罩着小黑口袋正被两个身手极好的人结结实实一顿暴打!最恐怖的是,当他们两个追过去打算将那两个黑布蒙脸的人捉拿惩办的时候,苏大人居然从口袋里钻出来,不让追查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并且严厉呵斥他们二人不许声张!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仅天上掉粮食、街头巷尾平白冒出十多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一向不肯吃亏的苏大人被打了居然也都这么没声没息地算了!
施邑县郊外,天空一片晴朗,骄阳笼罩着翠绿的郊野,好一派盛夏风光。
收拾了贪官又了结了干旱断粮之事,整个人的心情都跟着好了很多,游无殇正这样认为着,身后的凌玦却踏着轻功追上来,赌气扔了柏辰,抱臂道:“这么热的天,小爷才不要扛着他!”
“那你打算如何回帝都?”游无殇冷眼瞧着柏辰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儿,睡得很香,还打着呼噜!
“有车吗?”凌玦挑眉。
游无殇抱着刀,顿了顿道:“我只有囚车。”
“……”
《朝澜史鉴》云:大苍古有妖人,可凭丝竹之声令人入幻。后有后裔至朝澜,抚弦琴,制梦,了人忧难之思,朝澜民间称造梦师。
盛夏的白日,炎热地令人心烦气躁,但夏日的黑夜,却又温柔地在阵阵怡人的晚风中将所有署意尽数抚平,给每个渴望凉爽的人带去一个宁静安详的梦。
月光下的世界犹如积水般空灵明净,叫了一整日的蝉抱着粗糙的树干静静睡去。紧邻官道的一家小饭馆内,机灵勤快的小二正在忙着给客人倒茶。
淡绿色的凉茶沿着壶嘴儿倾泻而下,小二赔着笑一边退下一边打量这两位夜半而至的客人。
这两位貌似是官差,半夜赶路也是为了押送犯人。其中一位衣着虽不华贵,绣竹白衫却穿得讲究,一柄折扇在手,轻摇轻晃间尽显风雅,只是记性不大好,刚刚点了碗牛肉面,端上来的时候便问他的同伴“你要的面?”。这位同伴则一袭黑衣穿得很是随意,吃饭的时候也是将刀放在手边,一眼便知是经常在江湖中走动。而他面对自己同伴的健忘很是无奈地回了一句“不是。”
与其说是两位客官,倒不如说是三位。虽然那位被押送的犯人坐在囚车里,并且穿得破旧随性,脾气却是非常的大爷!听到店内的对话后立马高喊一声:“是老子要的!给老子端出来!对了,我要喝酒!”
小二退开,偷眼瞧了瞧店门外,押送犯人的他见过不少,可如此嚣张的犯人他还真是头一回见,他看到那位拿刀的客官站起来,正寻思着这这位官差大人是要给他些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厉害的时候,拿刀客官居然真的把牛肉面端到了囚车里递给了他!而且还是好言好语,没有半分要教训他意思!
小二挠了挠后脑勺,难道现在犯人都这么高待遇?他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是太晚不能休息累得花了眼,只要再听听,肯定能听到官差大人的喝骂声!
“你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喝酒为妙。”
“老子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要喝!快去拿。”
“凌少侠也同意我的意见,所以酒嘛,你就不要再想了。”
“废话少说,拿酒来,否则……信不信我笑给你听!”
“只要你还笑得出来,我没意见。”
“你大爷!不对,你们大爷!把老子穴道解开!”
拿刀的客官没再理会犯人,转了身便走回店里,留下那犯人在皎洁的月光下扒着囚车张牙舞爪。
店小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还是闭嘴吧。他将多余的长凳倒放在桌面上安排打烊,一阵徐徐的夜风自窗子外吹拂进来,伴随着轻盈渺远的琴音吹入耳中,整个世界都跟着苍茫起来。
店小二仰头打了个呵欠,此处地处偏远,附近也只有这一家落脚之处,这琴音虽然听着渺远,但想想应该便是楼上的那位姑娘所弹奏的吧。
大约黄昏的时候,店里住进来一位背着古琴的黄杉姑娘和十来个拿着剑的男人。那姑娘年龄不大,琴技却出奇地好,晚饭前随便弹奏,曲罢竟令整个饭馆都安静了片刻!
店小二擦了擦酒坛子旁边的一条板凳,用手拍着嘴巴打着呵欠坐下,随着琴音越发的缥缈,外面那个犯人的吵闹声也逐渐远去……远去……终于陷入了温柔的梦里。
饭馆唯一有客人在的桌子上,凌玦听着梦一般的琴音将勺子放回桌子中央的鸡汤里,伸了个懒腰准备放松一下,可不放松还好,这一放松,仿佛一天的疲乏一起袭了上来,竟然感觉眼皮有点沉重。他朝游无殇瞧了瞧,对方居然也打了个呵欠!将刀放到了桌子上,缓缓地垂下了头。
凌玦心头闪过什么,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他尽力地回想了一番,待他终于抓住心头闪过的东西,正要喊一声“不好”时,却抵制不住浓浓袭来的困意,一头趴在了桌子上。
小日常时间到!
柏辰(擦汗):“囚车……”
花卷(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柏辰:“我可以回答除了没有以外的话吗?”
花卷(开心):“不可以”
柏辰:“噢,那没有。”
花卷(一拍柏辰肩膀):“看吧,我就知道你没问题。”
柏辰:“……”
糺缦兮:“我去,我玦居然就这么睡了,怎么感觉他总是最容易着了人家的道儿呢?上次在施邑大牢也是。”
花卷摸着下巴上下观察糺缦兮……
糺缦兮(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师……师傅,你想做什么?”
花卷(一脸诱拐儿童的笑):“兮兮啊,我觉得你以前有个名字叫雁归的,也挺好听的嘛,和凌玦很是般配啊。”
糺缦兮(擦汗):“你几……几个意思”
花卷(继续笑):“我没什么意思啊。”
糺缦兮:“师傅你有话就直说,我冷。”
花卷:“雁归的名字归我了。”
糺缦兮(擦汗):“她不会刚一出门就被大风刮走了吧?”
花卷冷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