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点了点头,道:“师父身上的三魂七魄中,其他的魂魄犹在,唯独缺了命魂!”
人的魂中,分为天地命三魂,失了天魂则失明,失了地魂则失聪,而失了命魂,就会失去基本的生命特征,动弹不得,宛若植物人。若失去命魂太久,随时都有丢了性命的危险。
“看来,还真是有人特意勾去师父的命魂。”我暗暗猜测道,只是,师父的命魂是谁勾的,如何勾的,不得而知,但绝对和黑袍人脱不开关系。“黑袍人当真是步步想置于师父死地……”
师兄叹息一声,道:“当务之急,追究谁做的没有意义,在师父的命魂归位之前,我们得提防阴司闹事。”
“阴司闹事?”一提到阴司,我就想到了那个好看到不像话的黑无常范无救。
师兄点头道:“师父命魂丢了,在阴曹地府大的人自然是把师父当成了死人,说不准今晚就会来勾魂带人下地府,但是一旦发现师父的命魂不但丢了,还被隐藏起来了,必然会认为是我们故意为之,只怕到时阴司不罢休。”
这就有些难办了,且不说师父没有真的死,但要是真被阴司把师父所有的魂魄勾去,那就算命魂找回来,那才是真的死了。
“那现在要如何?”我问道。
师兄想了许久,似是有了法子,只是有些难为情,道:“我有个办法可以瞒天过海,只是……这个法子我可以教你,但还是要你去做才能完成。”
我啊了一声,心想我啥都不懂,别搞砸了。
师兄看出了我的心思,道:“你放心,只要按照我的一步步去做,保证万无一失,你要是想救师父,便不能这般犹豫。”
师父是为了我们家才糟了这罪,听师兄这么一提点,我也管不上其他,咬牙就点头答应,只要能救师父,让我做什么什么困难的事情我都是愿意去尝试的。
“那好,我告诉你……”师兄见我答应了,故意避开旁边的么叔,小声在我们耳边说了一翻,然后才放声叮嘱了一句。“知道吗,不要太声张,就说是救人用的。”
我听了立马红了耳根子,霎时一张脸都红透了,这种事情,我还从没经历过,难免害羞啊。
么叔见我们说着悄悄话,硬是拉着我让我说给他听听。
“你不方便听。”我道。
“为啥,我就要听听,有啥我不能听的。”么叔是个倔犟的脾气儿,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就越想去做,与其被他纠缠一整天,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
我想了下,才道:“师兄让我去找骑马布回来……”
在《道万生》里面有记载,骑马布是天下至秽之物,也是至阴之物,有辟邪之效。
么叔这么一听,又是一顿抓腮挠头,道:“什么叫骑马布?咱村里的这个旮旯可没有马,小悦你要去哪里找啊?”
师兄这么一听,顿时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么叔一阵窘迫,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更加着急的追着我问骑马布是什么。
我被磨得不耐烦,道:“就是女人每个月来葵水用的东西,一条长长的布子……”
“啊?什么叫做葵水?”么叔又是一愣,更加不明白。
这下子,师兄笑的更加大声了,前仰后翻。
“哎呀,叔啊!”我差点就要咬人了,么叔平常那么机灵,怎么到了这种事情上那么笨,真是把人急死了,“就是女人每个月下面流血用来止血用的布,就叫做骑马布,也叫月经带,叔你要不要去隔壁家的大婶是什么样的,到时候你就一清二楚了!”
么叔被我这么一说,顿时明了,脸色涨的比番茄还要红,仿佛熟透了似的,一阵手无足措,也不知道说什么,慌忙地看了我和师兄一眼,一溜烟地跑了,估计是找地缝去了。
被么叔这么一闹,我这才出了家门去找骑马布。
左邻右舍的小媳妇听说我要这个东西,都红了脸,好说歹说了我几句都不肯给。
跑遍了一个村,眼看就要天黑了,还是没有人肯给,说的我口干舌燥,差点就想要不就自己弄个骑马布得了,当然小姑在的时候告诉过我,我要到她这个年纪才会用的上骑马布。
到了村口的第一户人家,有个年轻的小媳妇在门口洗衣裳,我一看,是赵嫂子,一年前嫁到我们村里,我上前说明了来意,一开始人家是不愿意给的,但是我说是师兄用来救人的,赵嫂子犹豫了一下,便说愿意给我,但是有个条件。
“嫂子,你有什么条件就说,我听听。”我道。
赵嫂子看了下四周,小声道:“小悦啊,我也不瞒你了,你也知道,我是一年前嫁到这里来的,现在也刚刚生了娃儿,但是娃儿有点怪,不像是村里的其他娃儿……”
我点点头,赵嫂子上个月初是刚刚生产了,到这个月赵嫂子才出了月子,听村里人说是个大胖小子,把赵家给高兴坏了。“如何怪了?”
“哎……这一时,我也说不清楚。”赵嫂子摇摇头,道:“我是看你们家来了道士,这道士特别难请,我也知道你们家现在糟了事情,不方便来我家……”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她的条件是什么。“你是想让我师父他们来看看你娃儿?”
赵嫂子连忙又是一阵点头,停下搓衣服的动作,道:“是啊,已经让村里的李老头看过了,但是他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现在村里没有了落铜的,我也不知道求谁,思来想去,也只能你们能帮我了。”
“好,我答应你。”我看了下天色,很快太阳就完全落山了,便道:“今天有些事情,师父不方便过来,但是我现在先看看娃儿,回去和师父他们说一下,这几天再过来看看娃儿。”
“哎哎……”赵嫂子赶忙应着,带着我到了她屋里。
我还未踏进房门,只觉得迎面便是一阵阴风,还夹杂着强烈怨气的气息。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正式修习术法,但是凭我现在的直觉,还是可以感觉的出来。
到了床头,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小孩肯定有猫腻。
只见那娃娃看到生人来了,一点都不怕生,反而是瞪着眼睛盯着我打量,只是那一双眼睛不是黑色,亦不是棕黑色,而是异于常人的酒红色,我和娃娃对视了一眼,那红色的眸子仿佛掠过了一丝阴光,我顿时心悸了一下。
“呀呀……”小孩儿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宛若猫叫,笑声似是在嘲弄我。
我立马问道:“赵嫂子,这娃娃除了眼睛是红色的,可还有其他的异常之处?”
“有。”赵嫂子道:“我喂奶水的时候,他总是咬我,明明还没有长牙,但是力气大的很,我经常被咬的发疼,好一番倒弄他才肯松口,本来这也没啥的,但是有一天我一没注意,家里的猫跳到了他的旁边,他把猫扑了,一嘴下去就把猫给咬死了,咬了几口,脖子都断了呀……”
赵嫂子在说的时候,拍着胸口,心有余悸,不像是说假话。“我现在都不敢直接喂奶,而是……先把奶挤出来再喂……”
这刚出生一个月的孩子就能把猫给咬死,确实是古怪,搞不好还真是有脏东西在作祟。
一番了解,我心里便有了数。
走的时候,赵嫂子便把骑马布给装好给了我,我答应明后两天定会再来,她这才放心的目送我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我把这个情况给师兄说了下。
师兄点点头,这个忙他愿意帮,就是当务之急要先把师父的事情弄好,赵嫂子的事情只能暂时放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