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百密经》《巫医神篇》这两部已经看完了。独孤残开始研读《致幻毒经》,《致幻毒经》是一本手抄本。
独孤残总觉得这里的字非常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翻了几页,努力的回想,又翻了几页,一边看书的字,一边回想。
看到篇叫狼毒的时候,独孤残终于回想起在哪里见过了,他从怀里拿出西门刚身上搜出来的那封信,对照一看果然字迹一模一样,其中的一句“用狼毒一两,一半生研、一半炒研,加轻粉三合、水银三钱,共为末,浸清油中三日,蘸油涂患处。同时以口鼻在药碗上吸气以助药效,可致迷幻。”
独孤残精通书画,对字迹颇有研究,这句里的患字跟信封上的患字,一模一样,除了心字底有细微差别,医书上的心字底刚劲有力,手笔的最后一点有少许分叉。
独孤残又翻了几页找有心字底的字,都是这样有少许分叉。而信上的心字底柔韧委婉些,收笔处没有出现分叉。
他又找了找其他字,还有一个‘唯有’的‘有’字,一模一样,就没有符合信封上的字了,不过这两个‘患’和‘有’字极像出至同一人的手,独孤残又看了看首尾页,在尾页看到叶天士著四个小字。
想到之前江湖百晓生李曼生说过,杀害自己父母的幕后主谋,是一个强大到他都不敢惹的大人物,所以不敢透露任何的消息。
之前在前院比武时那叫红玥的三人,虽然自己击退了他们,但若不是独孤剑法华天篇强劲霸道,不然很难压制他们,只需久战之片刻自己必败,叶天士身边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不知是只有三个,还是有很多个。
又想到来这里求医的人,都是有求于他的人,又是些能通过考验一等一的绝世高手,这些高手像自己一样又都受制于他,被迫听他的,为他杀江湖上任何一人,做任何事,所以他掌握的是全武林中最顶尖的、最强大的力量。
除了毒姥姥师徒有伤病可以自己治外,他能聚集西门刚父子、南宫侯、骆子风、他们性格各异的绝世高手,这也就说得通了,至于毒姥姥她们师徒是为什么听他调遣,肯定又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叶天士他是个医者,寻求世间最好的药材,要夺取修罗草的果实,这样的灵丹妙药就不足为奇了。那封信里有个患字,难道西门刚他们都有什么难以根治的病患,所以任叶天士差遣。
现在一切问题在‘不死神医’叶天士身上都能解释清楚,独孤残现在受制于他,现在报仇,叶天士身边有多少高手不清楚,未必能杀了他,就算能杀了他,那谁来医治雪儿呢?左思右想,翻来覆去,徘徊在药经堂。
这时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小孩坐在桌子上,独孤残认识他,他就是之前辛梦灵用迷药催眠自己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小孩,那天梦里模模糊糊的,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现在看清了,长得自己十二岁时一模一样。
小孩突然开口说道:“既然知道了杀害我们父母的主谋,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独孤残:“雪儿身上的毒还未解除,现在还不能杀他。”
小孩:“等他发现你已经知道他是主谋时,不要说救慕容雪了,你自身都难保。”
独孤残:“爹娘都死了,雪儿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小孩:“所以你打算受制于他,他要你去杀谁就杀谁,做一个没有尊严、没有自尊的人。”
独孤残:“我要想一个两全的办法,不能这样冒然的打草惊蛇。”
小孩:“你杀了那个颜王十三娘,然后带回他另一个徒弟来,再动手杀他。”
独孤残:“他要杀的人,也是想要杀他的人。”
小孩:“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独孤残:“对。”
小孩:“江湖百晓生都惧怕的人,你如何的瞒天过海。”
独孤残:“他说一生一死,我改成两个都死,然后放过活着的那个人,你说会怎么样。”
小孩:“完全按照他说的做了,活着的那个人就跟我们同仇敌忾了。”
独孤残:“那时再来个出其不意,然后再将一个个同谋的,南宫侯、西门峰、骆子风、辛梦灵戳骨扬灰。”独孤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那个小孩也消失了。
独孤残继续研读医书,又用了两天把《致幻毒经》全部记下了,把书里的毒配了一遍,解药也配了一遍,虽然独孤残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融会贯通还差得远了,需要时间的磨练。
独孤残来到了叶天士的书房,或者说的他的药房,书房里有很多竹简,还有一些书籍,还有几个架子的药材。
里面的正墙上挂着一幅画,这幅画让独孤残一惊,这幅画正是他在家重复画了十年的画,在记忆中不断出现的那幅画,奇怪的景致,奇怪的人物,让人看不懂画中要表达的意思,层层叠叠,像是几幅画,又像是一幅画,画风不算精致。
画中间一个老头坐着,三个同样人站在老头后面,一个人在前面跪拜那老头,那个人实体下面画了两个虚影,那人后背背着三把刀。画中上面下面都有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在婀娜多姿的跳舞。四周还有六个人在一个石丛中,六人旁边还有一头狼,狼对着他们嘶吼。
独孤残一直想不起的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十年前来这里医病的时候看到的。
叶天士坐在轮椅上在里面磨药,见独孤残来了:“你来找我有何事啊!”
独孤残见到这个杀父杀母的幕后主谋,抑制着情绪:“明天我要下山去了,我想来问一下你那两个徒弟,最擅长用那些毒,我好做一些准备。”
叶天士:“我教出来的徒弟用毒,都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独孤残:“那我此去就是九死一生。”
叶天士:“我给你戴着的那块血玉,你已经摘下来了,现在又你有多重思维的判断,所以你比她们聪明。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你已经读完了那三本医书,对付她们已经绰绰有余。”
独孤残:“原来你还记得我。”
叶天士:“你来时样子让我永生难忘。”
独孤残背对着叶天士仇恨的眼神:“我就那么令你映像深刻吗?”
叶天士:“振奋不已。”
独孤残:“哦,那幅画画的是什么?”独孤残指着正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叶天士:“虚影幻境。”
独孤残:“如梦如幻,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叶天士:“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独孤残:“没了,告辞。”独孤残从叶天士的书房走了出来。听到叶天士呢喃着:“一二三,有意思。”
独孤残一阵莫名其妙,走了三步后马上就懂了,心想:“这老家伙果然不简单。”
独孤残回到百草堂,把之前配合的毒药和解药各挑了二十一样,磨成粉末,搓成小丸后烘干了,加上七颗‘百毒圣灵丹’,‘百毒圣灵丹’是解百毒的灵丹妙药,四十九颗药丸串成一串佛珠,都一一刻上记号,浇上褐色的朱漆,漆干了之后跟佛珠一模二样。
独孤残将佛珠戴在手上,来到了慕容雪的身旁,慕容雪任然昏迷不醒,独孤残轻轻抚摸她娇美雪白的脸蛋,她的脸蛋恢复一些血气,比刚来那时好了很多了。
独孤残轻声的说道:“雪儿,我离开几天,过几天后就回来了,不用担心,这次出去没有危险,你要好好等我回来,回来后我要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你。到时我们在雪峰山上点一千只蜡烛,你再跳一支美轮美奂的舞给我看,这一生一世我都看不够你那美丽的舞姿。还记得我们许下的心愿吗?”
独孤残一字一句的念道:“千烛在下,月老在上,让我把雪儿的爱刻在骨里,铭记在心里,天涯海角,海枯石烂,生生世世,至死不渝。愿我们能执子之手,与子谐老。”
独孤残眼眶里轻轻的滑落一滴泪,情深意切、至真至纯,这些话慕容雪也许没有听见,也许听到了。
但慕容雪还是昏迷不醒,也许她是多么想醒过来拥抱着独孤残,热吻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