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国相也丝毫没有主动分忧之意,反而在此时提出了王室秋季围猎一词,朝中归顺他的势力无一不举手赞同。
国相太后狼狈为奸私下里通敌卖国攒权势之事没少做,一日不除,西秦国就一日不能统一九州,此次秋日围猎谁知国相那老家伙又有何目的。
“王上,子时三刻,太后宫里的火灭了。”刘公公在轻轻走到西秦王身边回禀道。
“命礼部拨一笔金银过去,太后宫殿修复一切从奢。”西秦王头也不抬的说道,语气里无掺杂任何感情,幽邃的眼眸满是淡漠。
刘公公鞠了鞠身子,老而混浊的眼里满是对西秦王的赞许。
西秦王虽是太后亲生,性格却与太后迥然不同。
太后从不顾及民间疾苦喜欢奢华浓烈,西秦王贵为一国之君却向来节俭,一切空余钱财全部拿出救济穷苦之人。
九州之地,西秦人民最为富饶团结,鲜少有金银狗盗之事发生,这些可都少不了西秦王的领导。
西秦权贵的争私夺利斤斤计较,这些少不了太后国相在其间掺合啊。
有此王上,当真是西秦之幸!
太后国相此等结党营私之人迟早要落马。
“王上,王后去哪了?”刘公公关切地问着。
“太后之前派了三队侍从进入了王后的朝霞殿,说是专门送给王后做侍女用的。该如何处置。”
西秦王停下笔,眉头微微一皱,太后真是不知分寸竟还不死心。
“以后只要是太后送来的,不管是送给王后的还是送给本王的,不管人或事物全部退回礼部。”
刘公公点了点头,对西秦王的做法表示赞同。
前些日子太后派人送来了一盆玉兰花,他本以为只是一盆花并无大碍便留了下来,谁知一晚就死了五名洒扫侍女,死因一直未能查明,直到王上微服出巡后回宫才抓出了藏在玉兰花里的毒蚂蚁。
“夜深了,你退下休息吧,交代你的事吩咐宫人去做就好了。”西秦王看了看一脸困意的刘公公淡淡说道。
“是。”刘公公服了服身子慢慢退出了大殿。
王上每日批奏折都要批到丑时,王上年轻尚可熬的住,他这把老骨头可是受不了,还好王上体贴人意每次都让他提前休息。
“这个公公都这么老了,怎么还留在宫里办差事啊。”待刘公公走后,姬沫从书架后面走出疑惑的问向西秦王。
“他之前侍奉过我父王,父王死前告诉过我刘公公可信。”西秦王想起自己的父王声音不免有几分阴沉。
“你怎么醒了,睡不舒服吗?”西秦王看了一眼满脸憔悴的姬沫问道。
“密室里夜明珠太亮了,睡不着。”姬沫揉了揉脑袋说到。
夜明珠太亮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自己头有些疼,好像自从在太后密室里磕了一下后脑勺之后就时不时的疼上一下。
“你脑袋不舒服?”
从方才就见姬沫一直在揉脑袋,西秦王不免有些担心。
“屏风后面是我的卧榻,里面灯光较暗,你可以去那里休息。”西秦王指了指身后的屏风冲姬沫说到。
姬沫摇了摇头,挑出一支还算称手的细颈毛笔搁手里转了转道:“不睡了,还是起来抄文书吧。”
倒不是她真不想睡,而是怕自己的脑袋若真撞出什么事会把这些记忆的文书都忘掉,到时候别说易安要杀她,估计西秦王都不会想看她活着。
姬沫拿过不知从哪掏来的一沓纸,盘着双腿坐到西秦王对面借着月明珠的光就唰唰动笔写了起来。
西秦王若有所思的看着姬沫,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看我干什么?你批你的奏折,我写我的文书,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有动力。”
孤孤单单……
西秦王突然有些恍惚。
他已经忘了上次有人陪伴是何时候了,好像是七年前父王病重,年幼的自己坐在父王怀里学习处理政务的时候吧。
姬沫没有注意到西秦王的失神,握笔写的飞快。
虽是第一次使用毛笔,但姬沫挥洒自如笔法娟秀清丽很是赏心悦目,不由得越写越快。
夜明珠的光亮呈淡蓝色,这种光亮不易使人犯困还能护眼,但姬沫写了约莫两三个时辰眼睛没觉得疼头倒是先疼起来了。
“我觉得应当宣太医来给你瞧一瞧脑袋。”西秦王盯着扶着额头的姬沫半晌突然说到。
西秦王这冷不丁的一句话一下子打断了姬沫思路,原本的记忆好像来了一个活塞一下子给堵了上去。
姬沫握着笔的手一个激灵,在洁白的宣纸上划了一个污点。
刚刚…写到哪了…
坏了,脑子不好使了,都给忘了。
姬沫大脑一片空白,之后那重归混沌的头痛又再次向姬沫袭来。
不会这么背吧,磕了一下后脑勺怎么就磕出头痛病了。
“你脑袋确定没事吗?我怎么瞧着磕的好像很严重。”西秦王站起身来到姬沫身后,散开姬沫束在脑后的头发,轻轻的揉了起来。
之前他太过操劳以至于头痛时太医便会命人如此给他按摩,之后就会舒服不少,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学会了该怎么按。
姬沫发丝柔软,好似绸缎一般丝滑,根根分明,隐隐约约间有股茉莉花香,香味很是沁人心脾。
西秦王从未碰过女孩子的头发,竟没想到可以如此柔软,忍不住拽了一缕仔细的闻了闻,竟淡淡的茉莉花香中嗅到一丝血腥味。
血腥味…
西秦王手指一顿,修长手指一转,赶紧拨开姬沫茂盛的头发查看。
姬沫的整个后脑都染了血迹,严重部位已经结了血块,血迹干涸停留于发丝根部,因为茂密的发丝遮挡,并不易被察觉。
看来,在太后密室那一磕是磕得不轻。
“你磕的这么严重就没有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吗。”西秦王有些生气的问道。
“喂,别弄,很疼的。”姬沫一巴掌拍下西秦王的手章。
“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传太医!”西秦王面色有些严峻地冲屋外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