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 顾阿珩更新时间:2017-06-03 13:54:31章节字数:2204

玉儿带着她绕来绕去,竟然绕进了一处小木屋。


木屋前有两枝红梅在开得烈焰,花瓣层层叠叠,颜色渐次染开,像早春墙角斜出的花朵。


此时,玉儿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下,门前只剩江流一个人。


江流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随着木门嘎吱的一声响,门已然被推开。


而江流环视一周,也没有发现婴宁公主的身影。


正当她疑心有诈的时候,婴宁公主却从外面走了进来,样子有点鬼鬼祟祟。完全没有一点皇家作风。


江流的嘴角几不可闻的往上扬了扬,正准备拱手向公主行一番臣礼。


可是婴宁却完全没有在意,直接把她拉到了圆桌前。


她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


包裹被黑色的细麻粗布所保住,看不出里面的东西。


江流把疑惑的眼光望向婴宁。


只见她手脚并用,麻利的剥开了这层黑布,而里面竟是一只杯子。


江流初次看见这个杯子的时候,不仅愣了一愣。


这是一只鎏金的舞马杯。这杯子的造型是皮囊和马镫的综合形状。在壶身的两面,以模压的手法各捶出一匹翘首鼓尾、衔杯匐拜的舞马。提梁、盖及舞马纹饰均鎏金,灿灿金色与灼灼银光交相辉映,色调分外和谐富丽。


而这画面,刻画的却又正是前朝皇帝玄宗帝驯养舞马祝寿的场景。


何其有幸,她曾经在父亲的书房见过一次这个杯子,可是也正是这个杯子,给她全族带来灭门之灾。


忍住看见此杯时内心的惊涛骇浪,江流只看了一眼便殓下了所有情绪,带上伪装的面孔,和婴宁周旋。


“不知公主深更半夜叫臣下来到这里,不会只是来看一只杯子吧,虽然臣下不得不承认这杯子的造型足以令人惊艳,但这可不是见不得的秘密哦。”江流敛下所有神色,恭敬的说。


“你真的不知道?”婴宁有些失望。


从她看见这个杯子的每一个神情,婴宁可都是记在心中。


“微臣的确不知。”江流再次否认。


“那你可曾听闻7年前江家一族的灭门惨案?”


“哦?”江流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七年前,江家一族,就是在这个杯子手下遭受灭门的。”婴宁笑看着江流。


“哦,那和臣下又有和关系妮?”江流依旧不动声色。


“是和你没有关系,可是最近有人蠢蠢欲动,又想要旧事重提这番命案呢”


江流震惊。“多年前的事了,现在重提是?”


婴宁坐了下来,双手托腮,道:“我需要一个人去调查当年的真相。”


“哦?”江流再次露出了疑惑,不知这公主打的什么主意。


“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你最适合担当这件事情。”婴宁到。“一来你长期呆在翰林里面编纂资料,可以接触到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二来你是今年刚入职的官员,目前还没有站队,本身不会牵扯到任何利益关系,双方都还不知道你的真正实力”。


江流笑了“那公主认为我凭什么会帮你妮???


“你会帮的。”婴宁站了起来。“因为我手上的筹码是四皇子!”


“哦?”江流笑而不露。


“如果我没猜错,江学士一生的志向可不止是区区翰林学士吧。”婴宁笑语。


江流笑而不语,按下自己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


江流苦笑,“早已是了无牵挂之人,又有求?”


婴宁笑而不语:“求或不求,只怕只有江学士知道。”


“是吗?”江流似笑非笑,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


“夜深了,公主还是早点休息吧”江流向公主告辞。


走到门前,她留下一句,“若他日江某没有所意愿,定会再与公主联系。”


从婴宁公主处出来之后,江流却在没有来时那副轻松心态了。


鎏金舞马衔杯银壶,若说谁对它最熟悉,肯定非当江流莫属。


因为,那是她从小玩到大的玩具。


那根本不是如外界谣传,是江父与前朝旧臣暗中私通的证据,没有人能够比江流更清楚它的来历。


因为,这是江流的师父霍思淼临走前留给她玩的礼物。


江流觉得,她可能有必要回一趟青木堂了。


时局变迁,兴衰罔替,其实又不过是弹指间。


而青木堂就是隐居于风谷的一个组织。在江湖之上,虽然风谷从不强出头,可是却谁人也不敢轻瞧这个组织。因为风谷历来都是人才辈出的地方。


不管是前朝的当朝宰相还是神医薛明


甚至忘前追溯,也能瞥见风谷不一般。


江湖之远,庙堂之高,都有风谷之人的身影。


而每一世,从风谷出世之人,也从未令人失望过。


这一届风谷掌门人霍思淼更是七年前一夜之间灭门大奸大恶之七人而声名大噪。


至此,不管世事如何变幻,风谷都得以在乱世或者太平年间获得一席之地。


不过风谷历年来没有被朝廷所忌惮,还因为他们秉承一心为民的宗旨。


就连那高居皇位的天下第一人,也要卖其三分薄面。


而在木屋。


就在江流刚走后不久。


祁徊也来到了小木屋。


“婴宁。”祁徊拎着一坛竹叶青,推开残破虚掩的门。


“四哥”婴宁看见来人,喜不自禁。


·“喝杯酒吧。”祁徊依旧青衣素袍。


“好。”婴宁答应。


“四哥,江流没答应。”婴宁有点沮丧。


“嗯”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祁徊也只是“嗯”了一声。


“不过她留下了一句话。”婴宁原原本本的像祁徊叙述。


祁徊沉思,良久才开口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如果是江家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婴宁疑惑,“江家?如果真是江家的人,朝廷怎么会查不出来妮?”


“静观其变吧,是兔子还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好。”婴宁顺从答应。然后小心翼翼的去观察祁徊的表情。


试探着问,“四哥,再过几天?”


“我知道”祁徊打断了婴宁的问话。“我可能这几天要去梅山一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好”婴宁垂眉。


“那父皇那边,你还是不打算原谅吗?”


祁徊一杯薄酒尽饮,最后,婴宁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可是祁徊却像梦呓“她还在梅山。”


“哎”婴宁叹了口气。“四哥,你还是忘不了,何苦还是这么糟蹋自己妮。”


祁徊背过身去。


“我一身不解之毒,他可曾问过我一句痛?”


“可?”婴宁还想说什么


可是祁徊却像来时一样,一人一酒,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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