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昨天我听母亲和筝妃闲谈,说今天你也会来着御灵别苑,怎么样,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婴宁公主拉了祁徊的手到旁边的角落上去,言语中带着焦急的意味。
“嗯”四皇子祁徊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江流懊恼,看来也听不出什么。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传说中的四皇子原来这样“貌美”
不涉朝政,不争权势,人如其名,安隐于府,连少年时期的功绩,仿佛也在这安稳世道中渐渐被人遗忘。
江流想不通,她望四皇子的方向看了看,漆黑长发未束,披弋垂落,遮去他的半张脸。他闭着眼懒懒斜着,似听未听婴宁的话。
直到他发现好似有人在看他,他直起身子敛了眸,长发被扫到脸颊两边,露出一双含墨点漆的眼眸,瞳中明光如长穹碎星,盛放满天璀璨,让人无端沦陷。这是张难以言绘的脸庞,棱角分明,俊美无边,唇线硬朗,鼻梁挺直,本当是极为英俊的男儿之相,然而苍白皮肤与浅淡透明的唇色,似乎微露病态。可他又眉眼冷漠,出乎意料的,竟十分和谐。
即使他发现了江流在这边暗自打量他,也神色自若,仿佛毫无在意他人的眼光。
江流也无所谓的东望望西看看,直到婴宁公主说完出来。
婴宁公主好像哭过,当江流看见她时,她的眼眶泛着微红。
江流有点不知所措了,虽同为女子,可江流从小就是被当男孩一样养大,实在缺少这方面的经验,这时就落得她好像怎么做都不是,于是江流就只有一路跟着她,害怕出现什么意外,而至始至终,她都没看见祁徊再出现
等江流再次回到帐篷休息时,天早已黑了。
在守猎场奔波了一天,饶是铁打的人,此时也记不住困倦,也无怪江流耐力极好,即使在皇家御林军面前,也丝毫没有露出困倦的神色。
此时,侍候她的宫女早已被她指唤了下去,她换上了夜行衣,准备奔赴此次的目的地。
其实江流此次愿意跟随皇帝的圣旨来这狩猎,除了皇命不可违之外,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原因,她在翻过去的卷宗时发现,沈家获罪,正是在这春猎之后,而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但她此前却从沈父留给她的旧物中找寻到,有一块青龙雕花玉,正是盛产于离此处不远的落鸣山,她想,冥冥之中,可能有什么指引她向前走去。
借着夜风,她施施然向落鸣山奔去。
“咻”正在江流准备落地时,一只狐狸从她的身旁飞去。
“还有狐狸?”江流按捺住心中的纳闷,毕竟此时有要紧事在身。
“咻”又一道白色的身影飞过。
江流发现,这只狐狸好像是一直在跟着她一样。
于是她放慢了脚步,等待它下一次飞过,准备一次把它捉住。
果不其然,小狐狸再次像逗猴一般从江流的身边飞过,可此次,它却没有这般的幸运了。
眼看就要像上几次一样走过,可是这一次它的尾巴却被人抓住了,抓住它尾巴的人正是江流。
狐狸瞪大了眼睛,手舞足蹈的祈求着江流放过它。
“你是说叫我放过你?”江流诺有所思的盯着狐狸看。
“吱吱吱吱吱吱”,狐狸害怕江流听不懂,还特地乖巧的点了点头。
“没门!”江流看着这狐狸这么可爱,存了心思来逗弄它。
“吱吱吱吱”狐狸又叫了。
“你是说你想尿尿了?”
“吱吱吱吱”
“憋着!”
小狐狸此时一脸委屈。
而江流却在心里暗暗好奇,这只狐狸,居然可以听得懂人话,倒是个异类
江流越往落鸣山深处走去,越发现小狐狸脸上似乎时不时的发出阵阵奸笑。
可那时江流不知道那是小狐狸幸灾乐祸的神情,只当它是闹着玩,没有管它。
可谁知,当江流走近一个水池时,小狐狸乘江流不注意,又一下跑得没影了。
江流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神情颇有几分无奈,这落鸣山,连狐狸都成精了。
啪嗒,正在发呆的江流被一只果子砸中了脑袋。
江流气结,暗骂这只狐狸不知好歹。
可她此时也没顾虑到,在她暗骂这只狐狸的同时,她已经走到了水池边缘。
扑通,还没等她心生骂词,她就已经落入了水中。
江流此时只觉得发窘,到头来,居然被一只狐狸戏弄了。
等她挣扎着从水中起来时,却蓦然感受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江流:……还有比这个更窘的吗?????
当她带上防备,转过头时,却意外的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堂堂四皇子也半夜不睡觉,难得是在这洗澡???
此时,祁徊正光着身子,下半身浸泡在水中,初春的潭水还有些许的寒意。
江流瞠目结舌,可祁徊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狐狸此时却安安分分的躺在祁徊的肩上.
正当江流还没弄清这对神奇的组合时,祁徊此时已经一个飘身,一团软云般上了岸。
还不待江流作何感想,便听得见一身清冷从她头上传来。
饶是三月春光回暖,可是江流还是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姑娘,不是什么时候伪装都有用的。”
此时,江流为了方便行动,特地穿了宽松的男装,可她又跌进了水潭,玲珑身线顿显无疑。
江流唯有大囧,可是一想到以后可能和他见面的机会不多,于是硬生生的把想吐槽的话吞了下去,压低了嗓子,只说了一句:“王爷半夜好兴致。”
祁徊此时突然笑了笑:你认识我?
江流心里噔的一声响,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水里,顺流而下,逃了出来。
祁徊惊讶她居然会游泳,可这也只是惊讶一下罢了,待他准备追上去的时候,躺在肩上的小狐狸叫了起来。
“你说她可以听懂你说的话?”
“吱吱吱吱”
“你说她是从婴宁的帐篷里出来的?”
“吱吱吱”
祁徊若有所思的望着江流逃跑的方向深思。
算了。
是敌是友,日后自会见分晓。
……………………
江流回到帐篷时,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正准备躺下的时候,婴宁公主的贴身丫鬟玉儿却在外面敲门。
“江学士,你睡了吗?”
江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公主大人派人过来传话,能有说睡得道理吗?
“还没有。”江流动作利索,一个翻身,便已经把外套披上。
“那敢情好,公主殿下叫您过去一下呢。”
“姑娘知道是什么事吗?”江流疑惑。
按理说,这深更半夜传学士到觐见,怎么也不符合规矩。
江流有些犹豫,真出了事,自己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玉儿似乎看出了江流的犹豫,又扔出了公主殿下交代的话。“公主说,有些事情想让江学士请教,白天人杂,唯有晚上可以避人耳目,江学士此行一趟,一定有所收获的。”
江流隔了片刻,还是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