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昔日校友
作者: 汪心更新时间:2020-02-12 23:02:45章节字数:2307

几辆车快要到达杨家坪时,行驶在车队中间吉普车突然转向开往西郊路。


突如其来的变道,使众人早已习惯,他们这些处座每次出差公干,回来之际都会去看望一个人。


然而吉普车所行使的道路竟无一个行人,穿过树荫之下的道路来到一座大楼前面。


周勇下车之后看着这座大楼,他来这里次数数不胜数,可每次而来总有一股不寒而栗的冷风吹向自己。


眼前的这座大楼是军统在重庆的一处重要分支,他即将要见的这位就是这栋办公楼的负责人罗中立,也是他的贵人。


虽然他这位贵人是军统在杨家坪的负责人,可他却是挑时间来这里支持工作,平时只有在战时首都办公室才能遇到。


周勇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呼一口气,带着饱满的精神走了进去,进去之后直接上了三楼。


来到一间没有任何标识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人准允之后,方才推门走了进去。


“阿勇,回来了,”罗中立看着来人,忽觉眼前一亮,欣喜地说道:“快过来坐。”


周勇恭谨地应了一声,走了过去,只见会客区还坐着另一人,那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见此神情仿佛格外亲切。


“坐,阿勇,为你介绍一下,”罗中做出介绍的手势,“这位是姜昆,重庆商会的会长,运往前线的物资基本都是他在负责。”


周勇眼前一亮,瞬间如梦初醒,笑着用力拍了一下那人的手臂,说道:“原来各军士口中所说的姜百万就是你啊,你小子原来是发财了。”


其实姜昆在周勇进门时,便认出了他,此时装着见到故友的喜悦,大笑着摆摆手说道:“惭愧,只能为国家尽这些绵薄之力。”


“哈哈哈,还是老样子,不是谦虚的那块料,”此时能见到故友,周勇心中自然十分高兴,“实话说,你来重庆多久了?”


姜昆皱眉思虑片刻,说道:“满打满算,已经有五年了。”


见二人聊得甚欢,罗中立讶然问道:“你们认识?”


周勇这才对罗中立说道:“罗老,我跟他何止是认识,当年我们同是中央军校第一期学员,毕业之后我就跟随恩师去平定商团叛乱,至今应该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姜昆听到周勇感慨,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是啊,整整十五年了。岁月不饶人啊,我们都老了。”


“你们两个小子,再老能有我老吗?”罗中立笑着厉声说道。


二人愣住片刻,随即笑起来。


一直凌晨,依然还能听到这间办公室内传出笑声。


当年姜昆也参加富福建事变,只是当时由于军官懈怠,队伍从而被打散。当初他是有想过找自己的部队。


可是在这个通讯缺乏的年代,简直是难上加难,无奈之余上山做了土匪,也就是五年前才来到重庆经商,经人介绍认识了罗中立。


“当年我参加过福建事变,只是我们去时基本已经结束了。”周勇拍拍姜昆的肩膀安慰道:“若是那时知你在福建,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走。”


“不提也罢,当年之事犹如昨日黄昏,虽历历在目,却也是祸福所依吧。”姜昆叹着气说道。


此情此景仿佛使得周勇回到了中央军校时期,四目相对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姜昆看了看窗外,轻轻叹息天色已晚,便起身对罗中立说道:“老罗,天色已晚,改天再来叨扰。”


“我送你!”周勇见状立即站起身来,潜意识之下纯粹的情感,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姜昆看了他一样,“好。”


周勇把姜昆送到门外之后,又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你小子,刚返回重庆就不消停....”此时罗中立嘴里含着香烟,双手托着油笔站在画板旁,趣味地说道。


周勇突见此表情,先是一愣,随即装傻充愣地说道:“罗老,你又打趣我了不是。”


罗中立自顾自地操持着画板上的佳作,“你还装,让杨川出了那么大一个糗,跑到我这里可不给你兜。”


虽然这句话带有些许玩笑,若是周勇真的连今日发生之事都无法按下的话,那罗中立真的有可能不会帮忙。


周勇笑了笑并未说话,而是走到会客区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片刻之后,罗中立油笔落下并向周勇招招手,“阿勇,你过来看看我这幅画如何?”


但是话语落下仍然不见动静,罗中立这才把目光转向会客区,“你这小子,叫过来欣赏欣赏,怎么这般拖延。”


周勇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一般,瞬间回过神,“啊,好,这就过来。”


一幅油画栩栩如生,似战乱时期的清贫,又似勤勤恳恳之下的淳朴。油画上的老人枯黑,干瘦的脸上布满了象沟壑,眼神中又仿佛看到了对生活永远的期待。


仅剩一颗门牙的嘴里不知饱受了多少软、甜、苦、辣,生活的悲惨仿佛像一块烙铁,深深烙印在周勇的心上。


半响之后,周勇从油画的世界中回过神,忧郁的眼神充满苦涩,说道:“罗老,这幅画的诞生让我感触颇深,仿佛能感受到他每一寸肌肤都在抖动,身体里炙热的血液在奔流,所体现的力量,是足以支撑我们整个民族,整个国家从过去走向未来的伟大力量。可有题名?”


罗中立忽然沉思起来,眼神中流露出炙热的光,喃喃说道:“父亲...父亲,”他的表情变得激动起来,“就叫《父亲》。”


“此题名不错,”周勇为之震撼,虽知罗老画艺精湛,却不知对其中的感悟也是无人可及,“以《父亲》题名,融入此油画中,实乃精妙绝伦。”


罗中立放下手中的托盘摆摆手,回到会客区,“这幅画的灵感来自于一位农民朋友邓开选,当初做此画实则感叹当下农民的艰辛。”


周勇紧随之后,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深夜确实不适谈如此沉重的话题,”罗中立笑着为他倒了一杯茶,“来,说说你此去辰溪有何收获?”


周勇端起茶杯,思虑之余又放下,“辰溪之行出了点小意外,不过也算顺利完成布局....”


周勇把此去辰溪发生之事,一一告诉了罗中立,仿佛也轻松了不少,无论发生何事他依然觉得这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能把兵工厂顺利迁来首都后方,才是重中之重。


罗中立听闻,愤怒地把茶杯置于茶几上,“这樊建川毫无胸襟,将来必然是个祸害,幸得当初见他心性狡诈才未把处长之位交给他,真是老了啊。”


“罗老,你说笑了,只要有能者愿为国家尽绵薄之力,周勇必当舍命周全。”


当东边慢慢呈现出鱼眼白,二人方才离去,至于后面交谈了什么,谁也不知。


这一夜因周勇回到重庆,而变得暗流涌动。

求票!求票!求票! 重要的事说三遍....好吧,我可能是在家里闲得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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