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正好是学生下课的时间,海生在门卫做了个登记,便在不远处的茶馆坐下来静等落雨菲。中午时分,铃声响起,落雨菲和几位女老师相继走出校门,落雨菲让其他几个老师先走,说是自己要等一个朋友。落雨菲站在门口左右望了一番,看到了海生,正准备走过去。此时,刘强刚好从门口出来,问道:“落大小姐,等人呢,怎么就能你一人,不会是等男生吧。”
落雨菲停顿了下脚步说道:“是的,等我男朋友呢。”刘强撇了个白眼,说道:“难怪,落大小姐,追求者众多,却无一令你动心,原来早就名花有主。”
落雨菲道:“刘主任,快去吃饭吧,别耽误时间了。”
落雨菲跟刘强逗留了几句便朝海生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海生本来是坐着的,一边喝茶,一边望着门口,看到雨菲出来就朝她招手,只是刘强的突然出现,耽误了一会,也让海生觉得有些着急。
海生并没有表现出不自在,像往年一样,每次见到雨菲都特别的激动,两人见面自然忍不住寒暄亲昵。
落雨菲道:“我下午没有课,要不我们到江边走一下。”
海生自然是同意了,然后落雨菲领着海生到了附近一家比较有特色的餐厅,点了好几个海生最爱吃的菜。饭桌的时候,海生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有些难为情的说道:“雨菲,如果,我哪天离开了这里,不再回来,你会不会怪我。”
雨菲道:“胡说什么呢,你不是说好了,不留B城工作,回省城,难道你已改初心。”
海生急忙答道:“怎么会呢,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去爱别人的,但是如果我身不由己,我希望你可以忘掉我。”
雨菲突然愣住了,目瞪口呆,嘴里包着饭团一动不动,然后朝地上呸了一口说道:“你果然有人了,就知道你们这些读了大学的都是混球,看上哪家姑娘了,我不拦你,我绝不强求,但一定要让我知道是谁。”
落雨菲猛地又吐了一口,刚才支支吾吾的,这一吐,反倒把周围的人吓着了,中学老师的形象,瞬间让人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老板是个中年大叔,此时走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年轻人,可不要学坏,喜新厌旧那可要遭人唾弃的,落老师可也是我这里的常客,我可不许你欺负她哦。”
海生急忙站起来赔不是,然后说道:“雨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会我们去江边,我慢慢给你解释。”
雨菲脸色发紫,别提多难看,饭没吃几口,落雨菲就提着公文包,冲出了餐馆,海生紧急的跟在后面。
海生本来是想好了如何告诉落雨菲的,但是又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慌慌张张的,在饭桌上随口说了几句,试探下落雨菲的反应。
其实,海生是想把事情的经过如实的告诉落雨菲,但他害怕自己会给她造成不良影响,影响他以后的生活。落雨菲在学校里是很受人尊重的,也许跟她是落书记的女儿有一定关系,但她工作能力强,所有的学生家长都对她评价很高,学校的老师同学之间,她都很受欢迎,身边的人也都多次帮着张罗对象,也撮合过她和刘强,毕竟郎才女貌不少教师都觉得他俩再适合不过了,而且刘强也一直在明里暗里追求雨菲,这也让刘强特别苦恼。以前谁也不知道落雨菲是有对象的人,只是觉得她漂亮,家境好,工作能力强,性格开朗,为人大方。直到今年春节开学后不久,实在忍受不了各路说媒的,落雨菲才坦白自己的男朋友在B城读书,毕业后就要回来工作,然后结婚。刘强虽然颇有些失落,但也无可奈何,雨菲周围的同事朋友知道后,各个都羡慕不已,说她的男友有能在B城读大学,将来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落雨菲也一直盼望这一天的到来。谁能想到,所有人的认知很快就要发生改变了,也许刘强也有机会俘获芳心,尽管这大龄青年,在父母的各种威逼利诱之下没有完全屈服而选择结婚,但他一直在等落雨菲,没想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喜欢的人早就名花有主了。其实他的内心一开始是不能接受的,但是后来也就慢慢的释怀了,毕竟强求不来,领导帮忙安排的一门亲事差不多都快定下来了,刘强也想干脆年底就结婚了,只是他魂牵梦绕的女人整天在自己眼前出现着实令他不安。如果有任何机会可以让刘强得到落雨菲,他应该不会错过,如果有任何机会让他走进落雨菲的卧室,满足自己的性欲,他一定也会像疯狗一样的拼命。午后的天气,有些乌云,江边的石刻惊人的漏了出来,围满了看景观的人。不少情侣也相约出现在江边,好不快活。走到江边的观景之处,这里刚好没人,海生双手搭在雨菲的肩上,气定神闲一番说道:“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她家就在B城,她爸爸是机关干部,准备让我去政府部门工作,所以我也不想回到这里发展。”
落雨菲听到这些话顿时,心如刀割,瞬间泪流不止,摇晃的走了两步,大声的吼道:“我等了你三年,换来的就是你无情无义的背叛。”此时的落雨菲,像发疯一样的,甩头就走,边走边哭。
周围突然有几个人在围观,也都在纷纷议论,这么好的姑娘,遇到负心汉,天理不容之类的话。落雨菲走了,海生独自一人站在江边,突然萌生了跳江的想法,这种生不如死的感受,他何尝体会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从未体验人间烟火,男欢女爱,就此要终结自己的命运。周围有人看到海生慢慢的走到江边,然后站在了江堤上,嘶吼几声,都以为他要跳江自杀。这时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急忙冲到海生的身旁,语气苍劲的说道:“有什么想不开,非要寻死,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海生道:“我走头无路,生无可恋,被人污蔑,背叛心爱的女人,我罪无可恕。”
老汉笑声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看起来是不是只有六十来岁。”
海生说道:“确实只有六十来岁,精神矍铄,鹤发童颜。”
老汉说道:“你可知道,我实际已经是八十岁的人了,什么样的世面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无能鼠辈,自寻死路。”
海生说道:“我是无能鼠辈,我被人冤枉,污蔑,可能一辈子都要在牢狱之中,或者,或者,,,,”
海生吞吞吐吐的,满脸的汗水顺着脸颊湿透了了衣衫。眼睛直怒怒的看着老汉。”
海生从江堤下来,然后六神无主的摇晃着步伐,然后又突然抖擞了下精神自言自语道:“我不是懦夫,总有办法解决的。”
老汉看着海生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然后说道:“旧社会时期,跟土匪干过,跟日本鬼子干过,也跟自己的亲兄弟干过,还被人污蔑杀人抢劫,谋财害命,死里逃生多次,坐过几次牢,回来后发现老婆孩子都已经不在了,不是死了,而是早已远嫁他人,不再认我了,为我感到耻辱和不懈。我的亲兄弟几个跟我在土匪窝里挣扎时被打死,但是我回来了,可是没人愿意待见我,因为我实在算不得多么聪明,无论枪法和武功跟他们比都差远了,可我也许是因为运气好吧。后来从军了,打仗受过伤,到处都是伤口,逃命,追捕,刑讯,精神几近崩溃,除了老二没坏,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唯有的亲人相继去世,生不如死,我不也照样活到今天。我之所以活着,就是想看看到我们的国家不再是东亚病夫,国家繁荣富强了,不再受欺负,我们的孩子不再挨饿了,我不用再跟土匪斗了,”
听到这,海生似乎已经热血沸腾,因为他的遭遇跟老汉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后来海生和老汉说了自己的遭遇,老汉义愤填膺,说道:“现在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前一阵子我也听说了,闹得够厉害。”于是,老汉找了个地方,写了封信,请求B城的战友帮助海生。老汉把信写好交给了海生,让他明天一早就去邮局寄出去。海生顿时燃起希望,热泪盈眶,临走给老汉磕头致谢,跪拜几番。内心燃气生生的欲望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