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仰躺着被人拉走,我这辈子这还是第一次,都是胡老头给害的。
要命的是,除了背部磨擦满是石砾的地面,火辣辣作痛之外,蓝路虎那伙人还一边走,一边向四周房舍大叫——“抓到杀人犯了,抓到杀人犯了,大家都放宽心吧!”
他们这一喊,四周便涌出许多小孩、姑娘、大叔、娘、大伯、大爷来,他们看着我和胡老头指指点点,都没说什么好话。
居然就这样,被人拖着“游街“了!
真是奇耻大辱呀!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希望我们从来没有打过那个电话,让那个名叫王将臣的僵尸把这一村的村民都给吸了血,那才好呢!
不过,看到蓝秀秀走在蓝路虎后面,一路上眼带泪花,颇为不忍的看着我和胡老头。我又希望那个僵尸王将臣别把她给祸害了。
很快,我和胡老头被他们拖到村西头的公社办公室。
“说,为什么逃来我们龙山村?”
李赤柱是个大胖子,长着酒糟鼻,皮肤泛红,估计是长年烟酒给薰的。
我和胡老头就剩半条命了,喉头怕是都被血块堵住了,根本说不上话来。
“不说是吗?没关系,反正胡局长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将你们交给他们,你们自会老老实实交代的。”
李赤柱一副行事干练的的样子。
“李村长,这次杀人犯是我带哥们十几个一起抓到的,到时你在胡局长面前要多美言我们几句呀!对了,这次抓杀人犯,县里面有没有悬赏金呀?”
“为你们美言?你们要脱离村籍,搬到县里面公安局去住吗?”
、李赤柱没好气的说道。
“哪敢哪敢?我们这帮人你也知道,有时偶尔犯点事,时不时的就被公安局那边请去喝茶问话,我不是想趁这机会与那边的领导打好关系吗?”
“这样啊!那我考虑虑。”
“得勒,就知道你李村长是为我们老百姓服务的。来,先抽一支红河烟解解闷。”
蓝路虎说着便给李赤柱点了根烟,那巴结上头的模样就像一只摇尾狗。
“嗯,你小子懂做人,说的话中听。”
李赤柱躺进竹板沙发里,喷云吐雾,还翘起二郎腿,官架子大得像抽大烟的地主老财。
“呃,李村长,不知那个胡局长有没有从那个泥坑里出来,你打电话问问,如果他们还陷在泥坑里没出来,兄弟我这边那么多人,立马过去帮他。而且我们抓到了犯人,你将消息告诉他,他一定很高兴的。”
“对,对,对,我现在就将抓到犯人的消息告诉胡局长,也免得他老人家担心。他们做领导的担心我们老百姓安危,我们老百姓自然也尽量让他们领导安心,你说是不?”
“是是是。”
“我这就拨电话。”
李赤柱一手夹烟,一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按来电显示,拨出了“胡局长”的电话号码。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出卖我的爱,你背着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买不回来;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手……”
慕容晓晓悦耳的歌声在这个时候响起了!
不用说,李赤柱打出的电话号码通到我裤兜里的手机来了。
听着这悦耳的歌声,办公室里本来嘈闹的氛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目光都向我看了过来,眼中尽是讶然之色。
李赤柱愕然的望望我后,将手机挂掉,然后再次拨那个“胡局长”的电话号码。
他挂掉的时候,我手机里的铃声停了。
他再拨的时候,我手机上的铃声又响了。
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知道他打给胡局长的电话通到我裤兜里来了。
李赤柱一下子从竹板沙发上爬起来,一双肥在我裤子上摸找,最终将我的手机从我的裤兜里掏出来。
我心想,这回总算要真相大白吧!
岂料,李赤柱却一把揪起我的胸襟,声色俱厉的喝道:“胡局长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说,是不是你把胡局长他……胡局长是不是被你们给害了……”
周围众人,尽皆哗然。
居然把局长给害了,这罪过该有多大呀!只怕是清河县近几十年来最大的杀人案了吧!
个个看向我的眼睛里,都透着凶狠。
我却在心中大呼冤枉!李赤柱和这帮人居然是这么想的,我也真是服了!所谓的脑洞大开,大概也就眼下这情况了。
被李赤柱这么揪起来一摇,卡在我喉咙上的那口血气算是咽下去了,我这才能说话道:“你们都误会了,其实跟本就没有什么胡局长?”
“没有胡局长?”
李赤柱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溜圆。
“李村长,你能不能让他们都出去,事涉国家机密,我单独向你作报告,你看行不行?”
一能说话,我的脑子便跟着灵活起来。想想,还是不能让李村长在全村人面前丢尽颜面,所以我决定还是私下里将实情告诉他。
“事涉国家机密?”
李赤柱的眼睛再次瞪得溜圆。
“村长,小心有诈,我看这小子眼里贼光闪烁,不知道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蓝路虎大概不想错过这种国家机密,所以竟恶意诽谤我。
“能有什么诈?我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爬起来逃走不成。”
我苦笑。
“嗯,你想逃,也是逃不了的。这样吧,路虎,你先把他绑在凳子上,然后你们到外面去,我且听听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李赤柱略一沉吟,如此说道。
敢情,他不绑着我,还不放心自己的安全呢!
那个蓝路虎本来还想争辩几句要留下来,结果被李赤柱喝斥几句,遂再不敢多言,只是将我绑到了椅子上,然后便带着众人退了出去,关好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