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枪火,我看清了飞过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头颅。
五颗乱发披散、面目狰狞的头颅,它们张着血口白牙,眼睛里绽射摄人的青芒。
没有身体的头颅居然能飞!
以我初中水平的科学知识,实在无法理解这种事。
不过貌似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事,科学都没法作出解释。
不管怎么说,眼下我遇到的已超出我的认识范围,我抠动板机,疯狂的射击,不让这危险的东西逼近。
它们在嚣叫,它们也在惨嚎。
枪弹虽然大部分打空,但还是有命中的,把它们当中两个射穿、击飞。
不过,其中三个却逼到的我身前。
其中一颗头颅咬上我的左臂,我回枪就直接给它来了个开瓢。
另一颗头颅扑着我面门而来,我一发狠之下,用自己的前额狠狠撞了过去。
这一撞把它撞飞了,但我却受了当头一棒般,头晕加阵痛,倒翻在地。
还有一颗头颅就在我倒翻的时候冲过来,奔着我下裆。
够阴的,我想如果它得逞的话,我就算最后留得命在,也做不成男人了!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东方不败,我死命的用脚踹它,但它显然懂得闪避,只是一闪,避开我腿面,迅速向我下裆扑来。
危急中,好在冲锋枪还在我手上,虽然开枪已来不及,不过我却成功将枪把下移了尺余,挡在裆前。
“咚”
那颗头颅冲撞到坚硬的枪把上,把自己震得倒飞出去,却也震得我从地上瞬间坐起,捂着裆部痛叫不已。
那一阵子,我真的十分担心自己蛋蛋是不是裂了,或弹射到肚子上面来了!
那个痛呀,真他娘不是人能忍受的。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黑暗中,五双绿眼又聚在了一起,并排飘忽,对我虎视眈眈。
它们居然是打不死的!
刚才分明已有三颗头颅被子弹射中,其中一颗还是我近距离开的瓢,可是,它们现在又都出现了!
“枪都打不死,完蛋了!胡老头,你的养育之恩,我只好下辈子再报答了!”
人之将死,反而一切都不怕了。
这个时候的我,痛得已拿不住枪了,头脑却清醒得紧。
自知再不能抵挡它们的下一轮攻击,我心绝望。绝望中,特别的想念胡老头!我这辈子呀,就这样去了的话,最亏欠的就是胡老头了,毕竟他把我养育成人,我却还未有一天尽孝呢!
它们又在嚣叫了!
它们扑过来了!
我闭起了眼睛,平静的等待,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心口处一阵炙热,我被狠狠烫了一下,烫得我浑身一抖,骤张双眼。
我睁目的时候,只见一道黄色光影自我心口处飞射而出,迅若电光火石,瞬间划过那五双绿眼。
紧接着,便传来了五声惨嚎,那五双绿眼乍然灭去。
飞声呼啸,它们的声音在黑暗中瞬间远去,只有洞壁的回音尚自袅袅。
劫后余生!
我热泪盈眶!重新拥抱生命的感觉也许只有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才能知道那是多么的激动人心!
泪眼中,我看到天阴符在黑暗中燃烧,黄火温照,飘摇坠落,仿佛绝世美丽的舞曲到了尾声,尽了,尽了,最后在地上成为灰烬,还世界于最初的安详与静谧。
刚才是这道天阴符救了我,它以它的牺牲保住了我的性命。
我从来不知道,一道朱砂画的符能起这样的作用。
我在这一刻,再次体会到胡老头对我的关心。
“胡老头,看来你给我的东西还算有点用!”
半晌后,我嘴欠的说着,轻轻揉了揉自己的下腹,总算缓过一口气来了。
拾起落在地上的军制长柄手电筒,我照了照四周,确保没有其他危险后,又照了照自己的左臂,那里也疼得吃紧,之前被其中一颗飞行头颅咬过。
伤口处,衣服被咬烂了,里面血肉模糊,正不断冒出腐臭的白沫来。
难怪这么疼呢!伤口居然在这么短时间里便已开始溃烂了。
不用说,我这多半是感染了,不赶紧处理的话,只怕这条命还得交代在这里。
“我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才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我这一刻的求生意志特别强烈。
我当机立断,便脱下上衣,将其割裂,从上面扯下一条布条来。接着,用亡剑去切割从弹匣里取出的一颗子弹。好在这亡剑虽不起眼,不过的确十分实用,弹壳很快被切破。
用布条将伤口绑紧后,我用余下的部分酒水给亡剑消毒,之后便咬紧团好的衣服,开始自己给自己开刀剜腐肉了。
说实话,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做,换作平时,我是去医院打针都要闭眼的,这一刻不但要看仔细,还要亲自动手,那种感觉真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剑锋割在肉上发出令人耳朵发麻的声响,要命的是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伴随着椎心的巨痛,我咬衣低吼着,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这过程虽短暂却叫我死去活来千百次!
终于,伤口处腐肉除尽,流出了鲜血。
我大喘着吐掉口中的衣服,拾起刚才割好的子弹,将里面的红色弹药一股脑儿倒在伤口上。
再一次火辣辣的痛,让我浑身肌肉再一次痉挛。
不过,这样的痛比起接下来的重头戏,就差远了。
我按了一下铁皮打火机,哧的一下火机上便燃起了一小团焰。
“他娘的,死就死了!”
我再次一发狠,将火机凑往自己伤口。
“呼——”
火药被点燃,从伤口处串出一团火龙。
我不知道电影《第一滴血》里史泰龙是否真的忍受过这种被火药燃烧伤口的痛苦,反正我在火药点着的瞬间,便痛得晕了过去!在晕过去的时候,我仿佛还听见自己惨烈的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