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还打算追上前去,但是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就在转角口停了下来改变了方向。
回到了董院长他们所聚集的地方,我本来还打算去找那具消失的尸体,但可能是因为罗凌的那句话,我开始对现场所有的人都开始产生了怀疑,我坐在一张凳子上摆弄着手机,看着新闻里不断播报的今天晚上这场雨所带来的灾难和损失,据说很多农民的庄稼都被毁于一旦。
每次伤害大自然的人都是有文化知识的人,但是大自然每次都将这些伤害反馈给善于劳作的农民和可怜的流浪汉。
此时不知道睡在桥洞下的无家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看手机的时候,虽然主要的注意力在手机上,但是时刻都注意着周围人们的动向,他们似乎早已经忘记了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有几个人围着一个手电在那边抽烟聊天,真像极了雨夜怪谈。
还有些人将这些事情都看得较淡,在地上垫上了一块足够包裹自己身体的白布就睡着了,只有院长一人还在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我抬头看他的时候,差点被他发现,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
忙碌了一天,就算精力再好的人,也承受不了梦魔的一次次来袭,我手中的手机还在播放着黄昏时候的新闻报道,而我的眼睛在短短地四分钟内闭合了好多次。
我摇了摇脑袋,用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阻止自己睡着,但是却始终驱赶不走睡意,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一个人慢慢地接近了,出于全身的戒备,我猛地抬起了头,才知道对方原来是董院长。
他递上了一条湿掉的毛巾“用这个擦一擦吧,洗把脸应该精神会好点。”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接过那条毛巾,罗凌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是却让我开始怀疑这个房间的每一个人,我道谢地接过了毛巾,董院长在我旁边坐下。
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是我应该小心的人,笑起来的时候满脸的皱纹反而成了他和蔼的标志,我小心翼翼地用毛巾轻擦了擦脸,感觉还算舒服,而且有点效果,我就使劲地搓了搓整张脸,一阵清凉瞬间让人清醒了不少。
我将毛巾圈在了脖子上,董院长一直盯着我,看得我都有些尴尬,他突然吐出了一句很意味深长的话“如果我女儿还活着的话,能找给像你这样的女婿那该多好啊。”
一般他人说这话的时候,其中所掩盖的意思都很明显,我不好意思地问他关于他女儿的事情,他告诉我他的女儿在三年前因为一场事故意外离开了人世。
我看着他眼里带着疼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就只好向他道歉自己无意识之间冒犯了他的痛处。
“没事,事情都过去三年了,我也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我还有一个儿子呢今年都十五岁了,再说是我自己提起这件事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说完拍了拍我的脊背,我本来还想安慰他两句,他却突然将话锋一转问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当警察,看我的样子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
“说来你可别笑话我。”听到他的问题,我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因为对于我来说其实我当初想做警察的念头真的很简单:
“在初中的时候,那时候不是刚流行悬疑小说吗,一般这种故事里警察都比较厉害,所以课堂上我都花时间看小说去了,从那开始我就觉得警察这个角色特别有意思,后来高考的时候,我就报考了警校,
虽然文化成绩不好,但是关于刑侦方面的知识得到了导师的看重,我就进了警校,毕业之后直接被分配到了崇阳市公安局当刑警了。”我说着回忆起自己初中和高中时所做的傻事现在都还有些想笑,但是关于大学的很多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我记不清了。
“这和我家儿子看动画片,说想当奥特曼性质是一样的嘛,哈哈...只不过你的能实现,而他的不可能实现,我顶多给他买几个玩具。”他说笑着,我也迎合着。
他后来又问了我许多,我虽然对其他的人都还保持原有的戒备,但是对董院长彻底打消了念头,他问了我很多关于刑警的事情,我都一五一十地和他说,然后还将之前所遇到的一些案子的原尾都对他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次的案子,难度居然那么大,现在线索很少牵扯出来的东西却越来越多。”我抱怨着,的确这次的案子似乎都不同于我往日所解决的案子,就连破案对于我来说都没有把握。
“案子肯定会破的,没有什么案子会藏在土里被立上墓碑,总有它出土的时候。”他说完之后,双手支着膝盖艰难地站了起来“天差不多快亮了,我去看看雨停了没有。”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东方的锦鲤已经开始吐白了,雨也就三三两两还飘散着,这个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了,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但是那具消失的尸体到底去了哪,我们白天还要再进行一番寻找。
天终于亮了,大家都将手中的手电收了起来,雨也越来越小,直到早上七点左右的时候完全停了,大家都从这间房间里散开了,虽然没有电,不过有光各自还是可以去做各自的事情。
我拜托了董院长一些事情之后,也准备转身就走,不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又折了回来,我询问董院长有没有保安宋涛的电话,他思忖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医院里的保安虽然不多,不过我没有你说的这个宋涛的号码。”
我还在想去哪找他,让他帮忙找一下死者的尸体,但是却没想到完全没有联系的方式,董院长说虽然他帮不上我什么忙,但是将保安长的电话翻出来给我。
我拨通了电话之后,“请问你是陈保安长吗?”他给我的回答是,我询问他是否知道宋涛现在的位置,按照我的思路每个保安都应该有对讲机,这样就很容易知道对方所在的地方。
“你说宋涛?我们保安部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呀,是不是搞错了?”他还在对讲机提问,但是依旧给我没有宋涛这个人的答案。
挂断电话的我木讷在了原地,如果没有宋涛这个人,那么昨天晚上给我带路的保安宋涛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骗我,最奇怪的是他如果要骗我肯定有个目的,但是昨晚的举动也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究竟是为何,往往没有疑点无法解释的举动才让人更加怀疑。
我也没有管那么多,虽然这所精神病院范围较大,但是大门是紧锁着的,只要门不开放,宋涛就很有可能还留在医院,今天肯定会遇到他。
我从三楼下到了一楼,雨已经彻底停了,只有屋檐还在那里慢慢地滴着水,掉落在积水上卷起了片片的涟漪,保洁阿姨清理了地面被堵塞的下水管道之后,本来平静的水面开始加快了流速,在洞口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树上抖落的叶子以为拥有了自由,在水面上飘荡,却不料被卷入了漩涡当中。
我拨通了骆松的电话,他告诉我他那边的事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他不知道这边所发生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我一边通话一边在医院里漫步,在实验楼的二楼的走廊上,看到了201里有个医生穿着白大褂,手术床上躺着一具无头尸体,脖子处还在滴血,血液如同雨点,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水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