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甜蜜初恋
作者: 田贻全更新时间:2016-11-04 21:40:33章节字数:2443

至从杨浩强从大病房调换到单人小病房后,谢珍珠从某些方面感觉还舒服一些,一个是自己可以大声地呼唤老公或大声地放录音机,不会影响到别人,也不会听到别人那些刺激自己的议论,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可以尽情发呆,可以在那里静静地回忆与老公从认识到恋爱及那些恩恩爱爱的快乐时光,以及他们之间的甜蜜初恋。


谢珍珠脑海里浮现出文革时期,在红卫兵团部工作时的杨浩强,他带领红卫兵到烈士墓去扫墓的情景,他穿着褪了色的军装,举着小红旗,胸前挂着一只口哨,不时把挂在胸前的口哨吹几下,雄纠纠地喊着:“一二一,一二一。”


从那时起,谢珍珠就对高大,帅气,彪悍的杨浩强产生了敬佩和好感。


本来杨浩强比谢珍珠高两个年级,可文化大革命停课闹革命,致使1969年复课闹革命时,他们都同时读初中一年级(那就是当时所谓的新三届),并分在一个班上。


谢珍珠长得特别漂亮,一张圆圆的脸蛋非常匀称,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一条长长的大辫子拖到脚弯弯,一旦说话或笑起来,两个酒窝窝就非常惹人喜欢,那脸儿嫩白嫩白里透着粉红,就像盛开的桃花。因此,同学们给她取了一个雅号“三月桃花”。


谢珍珠不但是班上的班花,同时也是全校的校花。因此,不少男同学经常写一些小纸条放进她书桌的抽届里,但大多数都是一些:“你好漂亮”,“你好乖”,“你好可爱”“我想同你好”诸如种种幼稚可笑的话。可有一天,一张纸条写着:“美丽的姑娘见过千千万,独有三月桃花最可爱” ,让她觉得还有点水平,她仔细看那方方正正的字体,虽没落名字,但知道是杨浩强写的,但也没放在心上,放学时,把那些纸条统统撕碎扔掉了。


一晃三年的初中学习就结束了,选拔读高中,一个班只有几个人的名额。谢珍珠品学皆优又是班长,名正言顺,当之无愧被选上,可是由于她父亲在文革中说了几句不符当时时局的话,被人告发,因而被打成反革命,在政审时没有通过,为此,班主任宋老师还替她打抱不平,但政审是硬杠子,没办法。


班上除了谢珍珠以外,成绩最好的就数杨浩强了,他工人家庭的背景,使他顺利地读上了高中。


没被选上的通通都到农村去当知青,谢珍珠也在其中。在宋老师的帮助下,谢珍珠分在一个条件相对比较好的地方。


1972年元月,谢珍珠被分到雾北县李子镇李家沟生产队。住的地方是李家沟大地主的母亲,赵家老太太的房子,是一个四合院,比起那些单家独户的知青来说,解除了寂寥和害怕的感觉。作为一个才满17岁的城市女孩来说,离家的孤独和生活的艰辛是难免的,相比之下,她比其它知青所处的环境要好一些。


一晃,大半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谢珍珠已逐渐融入了那个大院子,与那些农村妇女成为了朋友。


谢珍珠永远忘不了,那是一个火杆大太阳当头照的夏日午后,她到大院子进口处的二嫂家玩,她和二嫂睡在她们家宽大的凉床上,突然看见远处走来两个知青模样,戴着草帽一高一矮的小伙子。


二嫂说:“这么大太阳,还有人在路上走,找哪一个哟?会不会是来找你的哟?”


以前也有很多知青男生来找过谢珍珠,都被她厉声地骂走了,致使后来那些男知青都不敢来找她了。因此,她嗔怪地推了一把二嫂:“找我,找我,谁敢来找我?”


不一会儿,听见二嫂的儿子石头在外面喊:“孃孃,外面有人找你!”她从来对来找她的男知青都不理不睬,也不接纳,只要不挨骂就是好的了。


不知咋的,这次她却在犹豫,出不出去呢?二嫂瞪了她一眼,不无打趣地说:“我说是找你的嘛,出去看看吧。”


她犹犹豫豫走出去,手扶在那厚厚的门框上,一只脚跨在门坎上时,眼睛露出惊异和惊喜的目光,因她看见那个高一点的男生,却是让她曾心跳和崇拜的偶像杨浩强。至从自己因父亲的原因到农村当知青后,她就觉得自己比他矮一截,想都想不到他会顶着烈日到农村来看她。


他们相互对望了一会,她说:“到我屋里去坐坐吧。”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随口说出来这样的话。她第一次把男青年带进了自己的知青屋。那天下午,她听到生产队出工的“铛,铛,铛”钟声响起,她不但没有催他们走,反而放弃了下午的出工,陪他们摆龙门阵。


由于以前在学校认识,他们的见面,谈话很快就自然轻松了,以前在学校时的禁锢和矜持,所谓的的男女界限也不知不觉被打破。那天下午,他们聊了很多话题,从学校的逸闻趣事到看过的书,还聊了很多笑话。其中聊到男生给女生打分取外号的事,什么偷鸡,黑屁股,肉头,小飞机,麻子,烟花,李花等等。还说到她的外号“三月桃花”和同学们都给她打满分的事情。


杨浩强诡秘地问谢珍珠:“知道那个三月桃花是谁给你起的吗?”


谢珍珠像明白了,笑着说:“肯定是你这个才子,调皮鬼起的!”


杨浩强“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谢珍珠心里很高兴,对这个外号她没有责怪,反而很满意。


那个“三月桃花”的外号喊出了名,不但在学校里很有名气,而且在整个雾北县也是响当当的。


他们无拘无束的摆谈,拉近了两颗相互倾慕的心。


他告诉她,他是放暑假专门到这里来找她的,还如实告诉她说:“今天来李家沟,其实是和同学打赌来的。”


她忙问:“赌什么?”


他说:“那些回家探亲的知青都说,三月桃花高傲得很,凡是去的男生都被拒绝了,有些还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对那些男知青赌咒发誓地说:“我去,三月桃花肯定会接待我,若她拒绝我,我这辈子宁愿不娶老婆!”


她听后大笑了起来,心里像吃了蜜一样,感到轻松和愉快,难得让自己唯一心跳和敬佩的男人如此痴心地对自己。


她居然点燃柴灶的火,留下他们吃晚饭。吃过晚饭,他们又摆了许久的龙门阵。当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她把他们送出了李家沟。


那天的月亮特别亮,杨浩强与一同前去的二蛋走在路上,特别轻松和欢快。二蛋不无感慨地说:“强娃子,没想到又聪明,又漂亮的三月桃花对你那么好!你太幸福了!”杨浩强听了二蛋的话,感觉糯滋滋的,嘴虽没说什么,心里却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这时录音机里正放出“因为爱情” 那首缠绵悱恻的歌曲:“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真的会忘了,我还爱着你。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这时,谢珍珠两个多月焦虑,哭泣着的脸,第一次微微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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