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难临头
作者: 田贻全更新时间:2016-11-04 21:39:31章节字数:2357

对于异常美丽的谢珍珠来说,1992年9月18日这个日子,让她刻骨铭心,永生难忘,好似从那一天起,她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从幸福、快乐的乐园跌下了无比痛苦的深渊……


说来也怪,92年9月18日那天,从早上开始,天空雾蒙蒙的,整个雾都市的两江两岸感觉都特别闷热,让人感到非常压抑。人们都好似在蒸笼里一样,不停地流着汗水。那天的空气好似浇了油的干柴,随时都要燃烧起来一样……


9月18日清晨很早,谢珍珠就去买了许多菜和一盒生日蛋糕回来,因为这一天是老公杨浩强和儿子杨飞翔的生日(正巧父子二人的农历生日是一天),准备像往年一样,晚上一家人欢天喜地地唱生日快乐歌,吹蜡烛,吃蛋糕(因为杨浩强在雾都市刑警队工作,中午很少回家) 。


那天中午,谢珍珠从学校回来,简单地弄了一些饭菜,正准备与儿子吃饭时,她老公却意外的回来了。


谢珍珠望着大汗淋漓回家的老公,诧异地问:“浩强,今天中午咋回来了呢?”


杨浩强看了一眼谢珍珠和儿子说:“今天晚上要审一个重要案子,可能很晚才回来,所以今天中午回来陪你们吃一顿饭。”


杨浩强把才读小学一年级的儿子抱过来,在那胖嘟嘟的小脸上一边亲了一口,就把儿子往头上举起,放下,举起,又放下,反复做了十几遍,把儿子高兴得“嘎、嘎、嘎”笑个不停。


杨浩强把儿子放下说:“珍珠,翔娃子,你们今晚照样庆祝生日哈。”


杨浩强深情地抚摸了一下老婆的秀发,又在肩膀上轻轻地拍了几下。若不是儿子在面前,肯定他会拥抱和亲吻老婆的。


杨浩强匆匆地与老婆、儿子吃了一顿饭。随后,他就骑着他那辆警用三轮带斗摩托车,顶着闷热的天气,颠簸着正在翻修的石子马路上,向雾都市刑警队驶去。


当晚,谢珍珠回家把饭做好,把生日蛋糕拿出来,就与儿子二人插上腊烛,唱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唱毕,二人吹灭腊烛,欢快地吃了一顿饭。


谢珍珠把儿子洗漱完毕,安顿睡下后,备了一下第二天要上的课。


晚上十点多一点,谢珍珠习惯地和衣靠着床头等着丈夫回来。但她心里明白,嫁给做刑警的老公,就意味着要经常守空房,丈夫经常出差十天、半月或深更半夜才回家那是常事。


深夜将近十二点,谢珍珠睡得正香,突然,一阵“碰、碰、碰”的敲门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她揉了揉眼睛,轻声地问了一句:“谁呀?”


门外的人回答:“嫂子,是我,郑涛,请开门!”


谢珍珠认识郑涛,他是丈夫刑警队的队长。于是,她匆忙把衣穿好,把门打开,见门口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人,一个是刑警队队长郑涛,另一个是刑警队的侦察员小王,二人都来家里玩过,都认识。


郑队长说:“嫂子,大哥出了一点事,你跟我们去一趟,最好把孩子也带上。”


谢珍珠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下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于是叫醒了酣睡中的儿子,给儿子穿好,随手拿了把手电筒,就一声不响地上了他们开来的车。


车子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飞扬的尘土呛得人睁不开眼睛,时而汽车轮子跌进坑里的颠簸让人左右摇晃,坐立不稳,谢珍珠把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路上很黑,只有汽车射出的微弱灯光在闪烁。


十几分钟后,车行至刘家桥时,谢珍珠看见靠右边停着一辆拉木材的大型货车,货车前面横躺着一辆警用三轮带斗摩托车。她凭感觉这是老公平日开的警用摩托车,她急忙叫停车,她把儿子放在车座位上,拿着手电筒下车查看车牌号,那确实是老公平日里骑的那辆摩托车。摩托车前面公路上有很大一滩鲜血,现场有几个交通警察打着电筒,拿着皮尺,在鉴定出事情况。


谢珍珠以为老公死了,她想到突然间就没有了深爱着的老公,只有和儿子一起生活,她嚎啕大哭了起来。郑队长和小王把谢珍珠扶上了车,她在车上还是不停地撕心裂肺地大哭,哭声把睡意朦胧的儿子吓哭了,儿子不停地喊:“妈妈、妈妈……”


此时,轰隆隆的雷声从天上响起,只见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紧接着“咔嚓、咔嚓”的几声炸雷巨响,好似那天空被撕裂了一样,让人心惊肉跳。谢珍珠把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儿子被吓得瑟瑟发抖。


随即天空像开了闸似的,倾盆大雨铺天盖地的降下来。此时,谢珍珠的眼泪也不停地涌出来。


谢珍珠以为郑队长他们要把她们母子二人带到殡仪馆作最后的决别,那一刻,她的心凉透了。


没想到,三十几分钟后,车却开到雾都市急救中心的医院。谢珍珠进到医院,看到了好几个穿警服的人,其中一个是市公安局的郝局长。郝局长见谢珍珠一进来,连忙迎上去,握着谢珍珠的手说:“小谢,你放心,正在抢救,我们一定要尽力挽救他,我们不能失去一位优秀的刑侦警察。”


谢珍珠感觉心里安慰了一些,既然没有死,那就有活的希望。她在心里暗下决心,只要他能活着,不管他咋样,都会与他不离不弃。


谢珍珠来到急救室门口,要求进去看看丈夫的情况,可医生坚决 不准,说那样会影响抢救。郝局长、郑队长他们也劝她不要急躁,耐心地在急救室门口等着。


此时,天空还不断地划着闪电,炸着响雷,下着瓢泼大雨……


谢珍珠那少不知事的儿子却在小王怀里酣酣地睡着了。郑队长见状,征得谢珍珠同意,安排小王把他送到杨浩强姐姐家里去了。


急救室里灯火通明,抢救已进行了六个多小时,可还没有出来的迹象。谢珍珠在外面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


她在想,世事真是难料啊!今天中午,老公还在一起谈笑风生,一家人其乐融融,仅隔十几个小时,他现在却生死未卜。还有上次与郝局长的握手,是在春节干警家属座谈会上。那是春节前,她老公回家告诉她说:“局里要开家属座谈会,郝局长点名要你作为家属代表发言。”她认真写了发言稿,并且写了一首赞美公安干警的小诗,那天她的发言嬴得了热烈的掌声。郝局长专门过来和她握手,连说感谢警嫂对公安工作的支持。那次,她是笑着和他握手的,这次,却是哭泣着与他握手,这一笑一哭,仅仅几个月的时光。在时间与空间里演绎出多么悲喜交加的场面啊!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钟,杨浩强才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


躺在推车上的杨浩強闭着眼睛,一点表情也没有。谢珍珠急切地冲上去,扶着推车,哭喊着:“浩强、浩强、浩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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