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真正坐下的时候，面对面四目相对，杨以彤这才搅动着手中的不锈钢勺子，“程姐姐，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我每天都能梦到我姐姐她死去时候的样子，她死得好惨你知道吗？”

程诗阳有些发懵，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竟然会笑得这么开心地跟她说这样的话题的，一时间有些摸不着门路。

但还是耐心地跟杨以彤解释，“以彤，我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是我误会了，但是你姐姐的事情，我敢保证，从来就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程诗阳，你知道吗？因为你，昊哥哥连我姐姐的忌日都不肯去给她送一朵花，原因竟然就只是要赶回家陪你吃饭。”杨以彤明面上是笑着，但口中的话却十分的狠毒，每一个字似乎都是发自肺腑咬着出声的。

“我姐姐的死，昊哥哥其实完全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为了要掩饰你的罪过。”

“你好意思吗？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这个东西？程诗阳你搞得昊哥哥的家庭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社会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还打算拖累昊哥哥一辈子吗？”

杨以彤的面上没有半点起伏，但说出口的话却让程诗阳震撼不已。

原来，自己在常昊的心中，竟然也是如此重要的。

但杨以彤接下来的话，却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凉透了程诗阳一颗方才还炙热的心。

“可是不管他有多么爱你，现在都终究是鄙弃你了，因为我跟他确确实实有了关系，他要急于跟你离婚，不就是因为我吗？”

杨以彤笑着往旁边的位置挪了一点，从包里掏出一张透明色的片子，放在程诗阳的面前。

是一张B超的片子。

上面那团小小的，黑黑的蜷在一起的小家伙，不用说，程诗阳也知道是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的。”程诗阳微微地摇了摇头，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桌面上那张单子，那小小的一团，狠狠地刺激着她的内心，让她所有的不安难过疼痛都无处安放。

“你只是杨曼的妹妹，常昊怎么可能……”

程诗阳几乎泣不成声了，用手捂着口鼻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是摆在自己面前的东西确确实实存在，杨以彤还把那天发来的那张照片摸了出来，让程诗阳过目。

“我只是杨曼的妹妹，但你只是他仇人的女儿，你觉得这其间，你还有被他选择的胜算吗？”杨以彤快速地将东西收回包里，拿起咖啡笑着往自己身上泼，飞快地站了起来用纸巾擦拭自己身上的污渍。

程诗阳也有些傻眼，拿着纸巾帮她擦，“怎么这么不小心？”

手在经过她平坦的小腹时，竟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对这个女人动手，但是天性使然，不允许她这样做。

倒是杨以彤拉了她一把，两人齐齐地摔倒在地上，就在程诗阳要爬起来的时候，杨以彤却大叫着，“哎呀，哎呀程姐姐你快帮我看看，不知道什么东西进我眼睛里了，好疼……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