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诗阳顶着心里面难受的躁动，小心翼翼地将厉常昊扶进了屋子里，进出了几次用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

手指尖停留在厉常昊脸颊的时候，程诗阳的眼眶里又有些温热，他们从大学一直走到了现在，有多么的不容易，但是程诗阳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对杨曼那么的在意。

还在出神的时候，程诗阳的手腕被猛地拽住，对上的是厉常昊无情又冷漠的眼神，“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你……醒了？”程诗阳的手微微地发抖，热毛巾顺着厉常昊坐起来而掉在了地上。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让你靠近我？”厉常昊的声音很沉很磁，手中的力道微微地加大，面对他的冷眼，程诗阳几乎心里痛得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常昊，你松手，弄疼我了……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们以前……”

“以前？！”厉常昊狠狠地甩开了程诗阳的衣袖，微醺的脸上爬满了怒意，“程诗阳，欠你的恩情我会还，但是你欠下的命，你想怎么还？”

“真的不是我……”

“程诗阳够了！”厉常昊的嘴角染上一抹讥笑，“你这苦情戏到底要演多久？那你的意思是，杨曼是自己去送死的，你也不是故意要抹黑她的妹妹杨以彤，是吗？”

厉常昊没说一句，他握紧的拳头就紧上一分，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气，看着程诗阳这张脸，脑海中就浮现出杨曼痛苦绝望的神情来，忍不住一个翻身将她摁在了墙上，脑袋也狠狠地撞了一下。

程诗阳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似的，一句话的力气似乎也使不出来了，心中剩下的只有悲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厉常昊连多听她一句话都不肯的呢？

“说话啊！你是哑巴吗！”厉常昊黑着脸低吼出声，这个女人现在连解释都不肯解释一下了吗？

“杨曼她……不是我害死的。”程诗阳哽咽着出声，她知道眼前这个被她视作天的男人，是定然不会再相信她的，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

厉常昊松开了她，只是嘲讽地轻笑了一声，拿上了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抬脚就走，路过她的身旁时，还不忘伏在她的耳旁，轻声地道，“你不要装作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了整整一年，我已经觉得够恶心了。”

直到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程诗阳才忍不住痛哭出声，慢慢地蹲了下来。他们结婚整整一年了，厉常昊回家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要么是为了杨曼，要么是酩酊大醉。

他们之间，似乎真的回不到那个原点上了。

这样日复一日地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所爱的男人不爱她，而她却为了所爱的男人和家中反目。

所有人都指责是因为她的嫉妒害死了杨曼，而她呢，却连杨曼长什么样子都不曾知道。

刀尖刺破胸膛的刹那间，程诗阳竟然也会觉得痛，到底是伤口比较痛，还是厉常昊将她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