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立刻转变表情,恶狠狠的瞪着晏祈。
云姮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恼这京城的男子怎么一个比一个无礼。
“公子说笑了。”
晏祈的眼睛还是那样盯着云姮,露骨的视线像是要把云姮扒光了拆吃入腹一般。
云姮顿感冒犯,微微蹙起柳眉:“这位公子,我还要去寻亲,可否请您让开?”
晏祈没说话,也没动作,只还是那样盯着云姮看。
就在云姮以为晏祈也要强抢民女的时候,那只大手松开了马车的车帘。
“走吧。”
晏祈骑着马退后了两步,把路给云姮让了出来。
见马车缓缓驶走,晏祈垂下了头。
他真是疯了。
只是刚刚那名女子,那个声音,分明就和一年前便入他梦的女子一模一样。
从一年前开始,晏祈的梦中便总是出现一名女子,那名如同妖精一般缠绕着他,引诱着他永堕深渊。
饶是见过无数美人的晏祈也得承认,在看见那女子的第一刻,他的心因为惊艳而快速跳动。
一开始他还能推开她,纵然他硬的发疼,也不愿意碰那个女子,导致第二天早上清醒的时候只能用自己的手解决。
起初他以为是有人搞得巫蛊之术,他坐在摄政王的这个位子上,曾经还登上过皇位,想让他死的人数不胜数。
但他那段时间把整个京城都翻了过来也没有找到关于那名女子的任何蛛丝马迹。
晏祈承认,在一次一次的梦中,他根本无法拒绝那名女子,在第一次尝到味道后,他便食髓知味,夜夜沦陷。
梦中那位姑娘,藕臂勾着自己的脖子,红唇轻启,眼眸中盛着潋滟的春色水光,她望着自己,眼中似有万千情意,嗓音婀娜婉转,一声一声娇娇的唤着自己的名字。
晏祈欲罢不能,一次又一次的沉醉在温柔乡中。
他发了疯的想找到她,可越找越心凉。
就在他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找到她的时候,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冬青,去查查,刚刚那位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是主子,奴才这就去。”
把事情交代给冬青后,晏祈才回到刚才那群纨绔子弟面前。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袁毅:“你方才说,要那位姑娘,做你的姨娘?”
袁毅立刻摇头,哪里敢承认。
“不不不不,是我鬼迷心窍了,是我错了,求摄政王饶了我吧。”
现在的袁毅哪里还有一点方才的神起劲儿,生怕晏祈一个不高兴让他断胳膊短腿儿的。
“孤没兴趣替皇后教导胞弟,还是请皇后亲自教导吧。”晏祈将手中的长鞭扔给身后的随从,“传孤旨意,皇后即刻出宫回袁府,什么时候将她的弟弟教导好,什么时候回宫。”
“是,奴才遵旨。”
袁毅一听见晏祈的旨意,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般毫无生气。
他就这么回去,家中的长辈和嫡姐一定会把他吊起来打的!
他一向纨绔,平日里斗鸡走狗的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牵连了做皇后的长姐,想来他未来的日子堪比地狱!
而马车内的云姮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淡声嘱咐霜降道:“待会儿若是能顺利找到祈叔,不用告诉祈叔这些事情。”
霜降知道云姮是不愿意麻烦别人,只好点头认下。
“是,奴婢记住了。”
云姮从怀中拿出信物,那是一枚玉佩,用一方丝帕包裹着。
丝帕上是她母亲写的血书,请祈叔收留她这个孤女,也不需要很久,只待一年她便出嫁,甚至怕祈叔为难,连嫁妆都说已经备好。
“只是姑娘,咱们要去哪里找这位祈叔啊?”
云姮慢慢摇头:“我也不知道祈叔的具体位置,只知道他的宅子在京城东边,父亲说祈叔姓赵,咱们一户一户打听,总能有人知道。”
霜降觉得这法子太过麻烦,但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奴婢都听姑娘的。”
马车到了城东便停了下来,京城大街上的雪都有专人扫去,并不隘路。
只是方才下过大学,许多门户都是禁闭的。
霜降下车敲响了第一个门户,那家的小厮见霜降衣着不俗,态度也好了些。
“这位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哥,劳烦您,请问您有听说过赵祈这个人吗?”
“赵祈?”小厮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霜降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声音超级小声的道,“我朝摄政王名叫晏祈,已经故去的太皇太后姓赵,摄政王当初,以赵祈自称过。”
要知道这位摄政王,可是登上过皇位的,要不是他自己不想当皇帝,这皇位能轮到当今天子?
所以‘祈’这个字,自然也没有其他人敢用,都怕和帝王之名相撞,压不住名字反而惹来祸患。
是以‘赵祈’这个名字,除了摄政王晏祈,无人敢用,就连同音字都要改。
霜降一僵,觉得这其中肯定又误会。
云家虽然富庶,算是梁国首富,又是皇商,但是老爷能有脸到和当今摄政王结拜,那她指定是不能相信的。
“这位小哥,可是误会了,说不准同音不同字呢?”
“同音不同字的也要忌讳啊,这地王之命岂能乱用?”
霜降不信邪,继续道:“那说不定他改名了呢?劳烦小哥想一想,这一带有没有其他人叫这个名字?”
小哥被霜降缠得烦了,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如今谁不知道这摄政王是个罗刹,杀人全凭自己心情,谁敢多提一句摄政王的名讳啊?
要不是他心善,这小姑娘怕是啥也问不出来,竟然还不相信他。
“没有没有,不行就算了。”
小厮挥挥手,直接把门关上了。
霜降一脸不可置信的回了马车,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云姮。
云姮也不敢相信祈叔竟然来头这么大,她抿唇:“想来今日是找不到祈叔了,不如先去霓裳阁落脚吧?”
“是。”
马车刚刚动起来,又被人拦住了去路。
身披银甲的侍卫站在马车前,木着一张脸看上去骇人极了。
“有人请你们去一聚。”
说是请,姿态却强硬得很,一点不给云姮拒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