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奇怪?”陆野问道。
“奇怪么?”胜男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早就滚烫了,她还没来得及从梦里缓冲过来,就听到陆野说道,“做噩梦了吧?”
“嗯,我梦见.....”胜男本来想滔滔不绝描述一下自己那个可怕的梦,可是话刚到嘴边,就被陆野打断。
“工作吧。”他一如既往地冷静,表情冷淡,似乎在跟一个漠不相关的人说话。胜男恍然感觉,陆野似乎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还不赶快收拾?”陆野用打量的眼神望着胜男,薄唇抿出一丝凉意。胜男幽幽点头,她侧过身悄悄看陆野,只见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运动服,然而气质优雅高贵,英俊沉静的侧面仿佛镀着柔和的金边。
“陆总,我给你说,昨天晚上我的梦境似乎在指引我什么。”
陆野自顾自收拾东西,仿佛没听进去胜男在说什么,他目光冷淡,简要说道,“别告诉其他人你昨天在我这里过夜。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哦...哦,好。”胜男愕然,她脑子突然哄得一声,居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还有,从今天开始,请你注意自己的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该不用我交你吧。”胜男顺过陆野的侧脸望过去,他 的脸,自眼睫毛至尾梢形成了长长的,漂亮的流线,多了一点生冷和不易靠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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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办公室。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房间。
元武毕竟是多年的劳模,早就在办公室里等候二位,虽然胜男只是住了一周的院,但对他们来说,时间的损失可是不小啊。
胜男今天穿着一声纯白色的连衣裙,头发盘成温婉大气的圈,一改往日的野姑娘的形象。元武不由得感叹,这人果然要靠衣装,这不就是吗?胜男稍微一打扮,这颜值别说是整个村,就连整个江城,都算是上乘的。
“胜男!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欢迎你的加入!”元武热情洋溢的说。
“元书记,都是我的不好。身体不争气,给你们添麻烦了!”胜男道。
元武重新打量胜男,只见她收起了平日里的胆怯,也褪去了曾经的骄傲,如今脸上居然有一股从容,而这股从容就像是一股无形的电波,感染着每一个人,让大家充满信心。
“诶!你看你,说的都是哪儿的话,你为我们村子里付出的够多了,我代表我们整个村都要感谢你了!”
“行!”胜男开口道,“那我也不啰嗦了,直接进入主题吧。书记,我们目前要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找到我们村最为权威,技术最为厉害的陶器大师。”
“呃,这个。”元武低头,露出了满脸的为难,“胜男,我们不是要招商吗?怎么一开始就要招师傅呢?实不相瞒,我们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老的老小的小,青壮力都出去打工了。别说是技艺高超的陶器师傅,就连普通的中年男女都找不到一个。”
村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来,我们村的确是落后太多太多了。如果不自救的话,我们村的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享受到生活的乐趣。”
“村长。你言重了!青壮男出去打工无可厚非,但老的技艺,一般只有老一辈子的人才知道。现在的中青年,早就把老祖宗传递下来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话是这么说,但.....要想真找到个技艺高超的工艺大师,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元武道。
“一定会有办法的,村长,您好好想想。5年前,或者10年,我们村有没有一个玉兰的人。”
“玉兰?”元武皱着眉头回忆,痛苦的表情让他似乎让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元武骤然把眼睛睁大,就连脸色都变了。
“没没、没那回事,也没那个人。”
可是现在的胜男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胜男了,她很快就发现了村长的奇怪的微表情,质问道,“村长,您怎么这么紧张?”
“我紧张?哈哈哈哈我哪里紧张了?你哪知眼睛看出我紧张了?哈哈哈哈真是搞笑。”元武欲盖弥彰得大笑,而额头上面的汗珠,仍然不合时宜得出卖了他。
“你在撒谎。”一直不吭声的路陆野突然说话,他依旧还是那副赖洋洋的面孔,眼睛直逼着村长。与生俱来的孤高清澈的气质,让他在整个房子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小子!你说什么?!”村长眉眼警惕,望了望窗外,又把窗户关了又关,他突然声音变小,“孩子们啊,你们能不能换个人来当领头人啊?这人.....早就不在了。”
“不,不在了?”胜男惊呼,“怎么不在了?”
“你问我,我问谁?!胜男,陆野不了解情况我倒是可以理解。但你也不是在我们村一天两天了,土生土长的村里人。难道不知道有些话是说不得的?!有些话说了是会触犯到三界之外的生灵的。”
胜男听了,只感觉到背后在冒寒气,说实话,她在这个村子里这么久了,小时候只知道古坟包这个地方不能去,相处那里有怪兽,去了就会吃小孩。
“你不是坚定的马克思辩证主义者吗?”陆野在旁边,冷不丁回了一句。
“我这个是入乡随俗,陆总有些事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我劝你们还是换个人吧。”元武说道
“可是.....”胜男唯一的线索也被打断,一时之间也没说什么。
“胜男,我知道你的一片好心,想早日带领我们大家脱贫致富,但总归得要有个时间,你说对不?!这些三界之外的东西,我们能不聊就不聊,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你说呢?”
“行吧村长,那我再想想办法。”胜男叹了一口气。
“不是还有投资商吗?我们先把投资商捞过来,再到城里去找手艺人,不是一个结果吗?”
“不,那不一样。”胜男坚定得说,“书记,手艺人是立业之本,我们如果没有连手艺人都找不到,谈何后面的一切呢?”
元武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胜男,辛苦你了!只能拜托你再想想办法了。” 每次听到胜男说话,元武有一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原因有两个,因为她太不切实际了,另一个,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陆野一言未发,只是盯着元武。那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地疏离和冷漠,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不起。
胜男毕竟还是小孩,当然分不清这些人嘴巴里面的言外之意,“我辛苦什么?!啥事都没干!”
元武:“。。。。”
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