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涯

步怀真来到，左看右看了一会儿：“一个人影也没有，是说素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正当步怀真想离开去找人的时候，突然昊昊光芒迸射，一条人影翩然出现：“冷然一身落红尘，真颜非颜是吾身！”

“你……是你！”他是有多久没来了，这人竟然还有空去换了身衣服。

“你不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哦，你讲是就是罗！”步怀真上下打量他，“嗯……你身上缺了不少的东西哦！”不是化体，身上却连一点莲花样的饰品都没有，这可不像他的习惯啊。

“你也一样。”冷非颜道。

“我一样是我，步怀真！”

“委托之事处理得如何了？”冷非颜问道，这可是当初他与素还真达成的协议。

“抱歉，最近杂事繁多，你的事情还来不及处理，但是向你保证，这两天我就会去办！”步怀真道。

“嗯，你的杂事何不出来听听呢？”

“还不就是妖刀界，妖刀界再起让我头痛不已！”上次与素卓阳聊天，他也是说得东一句西一句的，妖后与鬼楼的协议说明白就不容易了，至于后面对付妖后的策略，更是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有……嗯，也不算一点都没有，比如他建议他去找阴阳师聊聊。

“这件事简单！”他早有准备，冷非颜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步怀真。

“这封信要做什么？”步怀真问。

“这封信的内容与妖刀界息息相关！”冷非颜道。

“哦，我可以偷看吗？”

“当然可以。”

“嗯，算了，我等一下才看！”步怀真将信收起来。

“还有一件秘密要告诉你。”冷非颜道，“附耳来。”

“秘密？这我喜欢听！”步怀真连忙过去。

素卓阳和玄了回到无边无涯的时候，正看到步怀真与冷非颜两个人靠在一起窸窸窣窣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素卓阳对于两个人的秘密没兴趣，他现在关注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冷非颜，与我做一个交换条件如何？”

冷非颜看向素卓阳，这孩子的神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周身的气息似乎有些凝重：“什么条件？”

“我要以点岳笔徐行的下落，交换关于孟德文的情报。”其实关于冷非颜与徐行之间的恩怨，素卓阳了解得并不深刻，整个儒门天下，他大概只注意到了龙首一人，要不是因为冷非颜在无边无崖附身素还真，他可能根本记不住历史中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嗯？”冷非颜的神色霎时一冷。

“唉呀呀……”步怀真看似惊吓的退后两步，其实是很好的护住素卓阳的死角，以免冷非颜突然发飙伤了素卓阳。

但还好，冷非颜很快冷静下来：“你为何要打听孟德文的下落？”

“孟德文，前希罗圣教优童，鬼楼十大恶鬼之一，本来与我也没什么瓜葛，但是最近素续缘跟希罗圣教这一任的圣女柳湘音订婚了，我自然就必须打听一下孟德文的动向。”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要不是孟德文一个劲儿的在后面撺掇素续缘，最后的结果绝对不是那样的，虽然后来希罗圣教也送了医伤的药来，但其间素续缘可是受了不少苦的。

“续缘……订亲了？”

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人，素卓阳眨了眨眼睛：“爹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素还真问。

“就……”素卓阳算了算时间，“半个月以前吧。”

“你上回来之前？”

“对。”

“上回为何不说？”

“这要怎么说？说续缘阿兄背着你订亲吗？”素卓阳的神情转为哀怨，“对方的长辈是续缘阿兄的救命恩人，续缘阿兄好像也挺喜欢的柳姑娘的，他甚至为了柳姑娘而大声斥责我……”素卓阳委屈的样子似乎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素还真看着素卓阳，不由轻叹一声，素续缘自重生之后，倒是很少会大声斥责谁，他还以为那孩子的“利爪”已经被岁月磨平，只是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该大声斥责素卓阳，他们父子明明就已经商量好的，他们要疼他宠他，爱他护他，不会让他伤心难过的啊。

头顶轻柔的抚摸安慰，让原本只是作戏的素卓阳，真有了几分想哭的感觉，深吸两口气，用力眨眨眼，终于将眼中的酸意给逼了回去。

“卓阳不同意此事，是因为柳姑娘不是续缘该娶的人吗？”素还真以常理推测，历史非是不可逆转，很多事情决定于人的一念之间，如果素续缘娶的人跟素卓阳所知的并非同一人，那么素家的历史就会被改变。

“嗯，但请爹亲相信，我绝对不是担心自己的存在会消失。”如果能够消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这位姑娘真的非是良配，她会为续缘阿兄带来灾祸，会让你的处境为难。”

“吾明白，此事交给吾，吾会劝续缘的。”本来关于素续缘的感情问题，素还真并不想插手其间，虽然他心里对于儿媳妇的要求很高，但最主要是素续缘能够真正喜欢，可是如果这位“柳姑娘”让素卓阳不喜欢，他就要考虑要不要劝劝素续缘了。

素卓阳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为他诊脉，最后叹了口气：“你还是在无边无涯安心养伤吧，续缘阿兄的问题我会处理。”素还真虽然脱出无边无涯的时空激流，但身上的伤还是非常严重，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弱到随便一个妖道角就能杀死的地步，但想想外面那些人……还是算了，素续缘的事情他自己想办法吧。

“你自己也要小心。”素还真明白他是担心他，便也没有再争，但如果将来这两个孩子真的有了麻烦，他一定会出面处理的。

“嗯。”素卓阳点头。

“徐行人在何处？”也许是因为素还真放心了，冷非颜的灵魂又冒了出来。

“等下我可以画路观图，当年的事情有步怀真去查便是。”素卓阳道，他是知道三槐城那边有点什么问题，但具体事件并不十分了解，“说说孟德文如何？”

“孟德文此人性情邪佞，阴险狡黠，刻薄且小心眼，一向为我所恶，所以接触并不多，也不太清楚他会附身于何人。”冷非颜道，“不过应该是现在在江湖上走跳之人，你多加留意，定然会有所察觉的。”

“其实我有怀疑的目标，只是他现在身上并无鬼气，这是一个很大的麻烦。”万一打错了人总是不太好，他虽然不怕得罪秦假仙，但对于这种人也不愿意去得罪。

“没有鬼气可能是因为洗骨，吾们可以查洗骨的印记。”声落人落，得瑟与虚脱出现在无边无涯。

“你们俩飞回来的吗？”才八天而已，他们俩回来得可真快。

“汝猜对了。”本来得瑟还闲闲的在世外书香里看书，跟某位前辈打着哈哈下着棋，可是一听虚脱说鬼楼开了，他还能坐得住才怪，鬼楼开等于覆天殇复活，覆天殇复活等于磷菌将是未来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包括后来一页书中病毒，素还真跟覆天殇同归于尽，如果真让素卓阳看着这一切发生什么都不做，得瑟认为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他们一定要防止他过激的行为才可以。

素卓阳伸手揉揉眉心，他本来就是随便问问，想不到他们还真是飞回来的，御剑飞行虽然对于他们来说并非什么难事，问题是这是相当消耗功力体力的事情，他们要是有传说中有三教先天那样数百年的功力，可以绕着苦境飞多少圈都没问题，他也就懒得理了，可是看这两个人明显有些脸色苍白呼吸紊乱，一看就是用功过度，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吾们没事，刚才落地时听汝说洗骨，是鬼楼里哪只恶鬼不长眼得罪汝了吗？”得瑟转移话题，他们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反正又不是马上就要跟谁打架去，没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还没有，不过将来有可能。”素卓阳又岂会不理解他的想法，转头看向冷非颜，“那个……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嗯？”冷非颜不解的看向素卓阳，他想看什么？

“洗骨的印记啊。”他有记得素还真洗过骨，身上应该也有那样的印记才对。

“啊……”冷非颜扫了再场的众人一圈，素卓阳不是想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宽衣解带吧？

虽然素卓阳是很想说，大家都是男人，脱下来看一下有什么关系，可是在场的人似乎真的多了些，所以素卓阳转头开始打发在场众人：“得瑟，去给前辈画吟啸枋的路观图。”

“哦。”得瑟没有问多余的话，拉着步怀真找地方画图去了，“前辈，请。”

“虚脱去准备可能会用到的符，直接准备可以灭鬼的符，反正被抓进鬼楼里的恶鬼……”没一个是好货。最后几个在素卓阳舌尖打了个转之后硬给吞了下去，他还没忘冷非颜也是从鬼楼里出来的，他还是不要刺激这位的好，素还真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太严重的祸害，“咳，大多数都是为虎作伥的，不用手下留情。”

“哦。”虚脱也转身去准备除鬼的用品去了。

“玄了，麻烦到外围，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好。”玄了也转身离开了。

然后素卓阳转身看向冷非颜：“好了，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俩了，你可以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