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作者: 吴波更新时间:2019-12-30 11:31:09章节字数:3433

在这个世上我最对不起的人是我的养母。


三十五岁那年我去西安驴游,我爱上了摄影。这是因为他是个摄影师。


我们一行二十九人在穿越秦岭时,我又累又渴又饿又冷。他是队长,吩咐大家就地扎营。


"啊,真累真渴啊,如果能喝一杯热水,洗个热水脸就好了。"我高举双臂,踢踢腿,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看见烤鸭似的说。


"有一杯冷水就不错了,还要热水。洗热水脸,哈哈哈,这是秦岭最高峰,不是西安城里的宾馆。"说话的人的调侃引来大伙的共鸣,哄堂大笑不止。


我被笑得不知所措。


“可以进来吗?”帐篷外有人在问。


“请进。”我应道。


“给你。”队长将一张毛巾递给我。


“什么?”我好奇的问。


“用热毛巾擦擦脸吧。”他微笑的对我说。


“热毛巾?天啊,哪里来的?”我惊诧不已。


“快擦脸吧,等会儿冷了,山上太冷。”


我将热毛巾贴在脸上,一股流涌入心里。


“给。”他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什么?”我诚惶诚恐的问。


“你不是渴望一杯热水吗?”他微笑的看着我说。


我接过保温杯,泪水在双眸里打转。


“快把杯子里的热水喝了,否则被人看见早就没了。”他笑道。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叫许忠。从那后我俩相爱了。前后整整十五年。


我知道他有家庭,有老婆孩子。但我还是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我们努力过,但最终以失败告终。他母亲鄙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我,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我说:“我不会同意我儿子和儿媳离婚,更不会同意他跟你结婚,你们俩的脏事我就当我儿子在外玩了一只鸡。”


第二天,我接到一个短信,就两字:贱货。


我感觉是许中老婆的电话号码,他看了号码,点头默认了。


在自己家里,养母一向慈眉善目,我的过激行为终于让她发飙了:"詹丽,你究竟要做什么?玩够了没有?"


"我的事情你不管可不可以?"我心烦意乱对养母说。


"我不管?我不管你要飞上天了。"养母说。


"你管得了吗?"我刺激养母说。


"你把你父亲留给我的房子卖了,在西安买了这套漏水的破房子,叫我不管,我能没有怨言吗?"养母愤怒道:"天下没结婚的男人都没有了吗?偏偏去找结过婚,有孩子的男人。人家老婆会怎么想孩子会怎么想?"


“孩子怎么想?你又没生过孩子你怎么知道孩子会怎么想?那个男人几十年来对你家暴,你还不是逆来顺受的忍耐着。你还不是将他的照片挂在墙上,逢年过节给他做他爱吃的东西。”我咄咄逼人,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姜都卖完了,我还不认识称吗?”养母低声说。


“妈,走一步看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心虚的说。


“我拍你受伤,哭天无路啊。”养母心疼的对我说。


养母双眸闪烁着泪花,低头走向窗前。


我走过去,双手环抱着她的腰,头靠在她的后背,喃喃细语:“妈,我好累……”


我知道我将走到生命的尽头。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养母,她已经八十岁了,我走了后,她一个人将怎么办?


化疗,放疗让我生不如死。我对生命没有了眷恋,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养母。


十多年前我在重庆找到了家人,自己的根,可我怎么快乐不起来?我本姓张,父母已去世。


哥哥和侄儿与姐姐和外甥女王媚对我在西安的房产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执。


“詹丽是我们张家的人她的房产应是张家所以。”哥哥和侄儿说。


“我也姓张,我也有继承的权利。”姐姐说。


“王媚,你说啊。”姐姐对外甥女说。


“舅舅什么年代了?姓张姓王都没有关系,关键是来小姨詹丽把房产给谁。”王媚说。


我躺在病床上,病魔缠身的我已经万念俱灰,姐姐哥哥让我看来如此丑陋不堪。


我努力将头转向养母。我生病住院的一年间她没有离开医院,一直护理在我身边。我端详着她,头发已全白,满脸写着沧桑。我哭了。她伸手擦去我眼角的泪珠。


“对不起,妈妈……”我忏悔地说。


我已写好了遗属:房产给养母。


我把遗属给了我最好的男闺蜜驷哥。


哥哥和侄儿与姐姐和外甥女王媚在为我的房产激烈争执不休……


养母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看她,坐在病床边睡着了。猛然间她惊醒过来,定定的看着我,"小丽,饿了吗?"她问我。


我摇头,泪从双眸流了出来。这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滴眼泪。


“啊……”马伏龙大声叫喊道。


威廉,莎莎,王媚跟着大叫道:“啊……”


“到了,拉萨到了……”马伏龙叫道。


威廉:“快看,列夫·托尔斯泰。啊,小龙女,阿Q……”


王媚:“孙悟空,啊,白雪公主,猪八戒……”


“啊……佐罗。好帅……”莎莎大叫道。


马伏龙,莎莎,王媚,威廉,韩涛五人大声喊道:“西藏我们来了。”


詹丽依偎在我怀里,“西藏……”她抬头朝车窗外看着。


“西藏……”我激动的。


既然你和许中真心相爱,为什么不努力争取一下。


哈,怎么争取?去跟他老婆抢吗?


你试过吗?


她点头,我试过。 她说。


他不肯跟老婆离婚?我问。


孩子在读初一时知道他父亲和我的关系开始成绩开始下降。开始叛逆。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来请求我分手。


在一起十五年,没有结果,你觉得亏吗?我问。


真爱没有亏不亏的。她说。


你后悔遇见许中吗? 我问。


我爱他,与他爱不爱我无关。她将双眸微眯看着我。


詹丽的独白: 慢慢地学会了不再执念一个人,一件事,一段情,慢慢地看淡了生死,也淡然了些许情怀,慢慢地试着不再追求完美,慢慢地试着让生活变得随意,也随性些,不变的是保持做人,做事的底线,信守承诺,如此这般,甚好。


“我的男闺蜜,我们来世在相见!”詹丽低声细语道。


“驷哥,驷哥。”马伏龙在叫我。我从大唐的梦中醒来。


“何老师,你睡够了吧,我们该上课了。”马伏龙有些埋怨的口吻说。


我嗵嗵用脚后跟在床上撞了撞。嗖的一声从床上立起身来。


“我必须得起床了,我耽误了一天了吧?”我对马伏龙说。


我突然起床把马伏龙吓了一跳,见我这么一说,他笑了。


“对啊,得上课,客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不然我们的时间就不够了。”他说。


他给我准备好了午饭。


“午饭?现在几点了?”我没头没脑的问。


“上午十一点了。”他回答。


“今天几号了?”我问。


“三号。”他答。


“三号?我睡了三十六小时了?天啊。”我感叹道。


“还好,你终于醒了,要不然明天川藏线将迎来一场暴风雪。我们就走不了了。”他说。


高原反应搞得我头晕脑胀,目眩呕吐,四肢无力,我嘴角像一分钟吃进了十块饼干再塞进去一团棉花似的,干得没有一丁点水分,舌头都僵硬在嘴角不能动弹了。


发廊老板很懂我,给我准备了一箱矿泉水。我讲三分钟课程喝一瓶水,不停的喝水,又不停的呕吐。


五个小时后我讲完了课程,并和发廊老板和员工握手拥抱话别。


我和马伏龙踏上了回成都的路程。


我不会开车,这方面我非常惰性,不愿付出,就像鸡蛋好吃,我不会去养鸡,苹果好吃我不会去钟果树一样。


马伏龙跟我不一样,他有用不完的激情,来回一千公里的路程他全程自己扛过来,他减压的方法就是不停的大声唱华阴老腔。


把李白的【将敬酒】【静夜思】唱得炉火纯青。


他还有一个减压的方法就是喜欢飙车见到别人的车超过了他的车,他回鼓足干劲超过去。


从理塘到康定再从康定到成都,有一辆红色轿车和他杠上了,每当红色车超过我们的车,他就兴奋得浑身颤动。兴奋的嗷嗷大叫。整个回成都的路程我是在惊心动魄中度过的。


他爱刺激,爱要心跳,爱唱华阴老腔。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成都东站终于到了。


送我回重庆时,他双手和十,弯腰向我鞠躬:“老师,这几天多谢你了你辛苦了。后会有期。”


我含笑回礼。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膀。


我突然看见他鞠躬时从围巾里掉出来的一块项坠。那是一块羊脂玉的项坠。


我眼前浮现玉奴将羊脂玉不经意间掉在地上碎成七块的情景。


那时侯我,曹操,王婆,威廉,安娜,黄蓉六人将玉璧拿出来拼图的情景。当时就缺李白那块玉璧了。那残缺的边角跟眼前马伏龙脖子上的玉璧一模一样。我惊诧而若有所思的看着马伏龙。他见我在看他故意将脸侧了过去。


为了场面不这么尴尬,他转身对我说:“老师,你这次的培训费我会通过微信支付转给你多谢你了”他热情的说完,转身走了。


目送他走了五六步,我按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和渴望,我激动的喊了出来:“李白。”


马伏龙的背影突然僵在原地不动了。


“真是他了。”我高兴的暗想。


我想到玉奴曾经告诉我:我想李白投胎后从事的工作是司机。我问玉奴三百六十行为什么偏偏要做司机?玉奴回答:司机不能喝酒啊。见我发愣,玉奴说:酒能助兴,也回祸从口出。


我见马伏龙突然弯下腰,将鞋子脱下来,将鞋子在空中抖抖说:“什么时候沙子进到我鞋里去了。”


他边说边把鞋子比划给我看,他一扬眉,一咧嘴笑了。


他再次转身高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一跩一跩的远去。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马伏龙的背影想:马伏龙不是李白,那李白去哪儿了了?!


王媚和莎莎在茶楼雅间品茗。两人喜形于悦色。


"威廉永远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是我亲自培养的商业间谍,哼。他要策反你,要你跟他去哪家公司?"王媚问。


"当然是您的最大竞争对手啦。"莎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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