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厅的审讯室里，钱景辉坐在审讯桌后面，盯着二老歪问：“说吧，大烟放哪了，从哪进的货，还有买家是什么人？”二老歪说：“长官，我没卖大烟啊，那东西坑人，那种缺德事我从来不干。”

钱景辉听后气笑说：“呵，二老歪，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你是什么人？整个哈尔滨没有人不知道吧，你小子，除了人事不干，什么事都干，你说你不干缺德事，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如果说，别人没有卖大烟，我姑且相信，你？还是算了吧，别狡辩了，如实招供吧！”

二老歪说：“警官，我真没卖大烟啊，我就是倒腾点老毛子的罐头、饼干之类的东西，准备拿关里卖去，那边闹粮荒，我……我想借机发点财……。”钱景辉冷笑一声：“好一个发财，可是我的人在你的货物里发现了大量的大烟，你怎么解释？”二老歪说：“长官，我……真没倒腾大烟……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是冤枉的……。”

钱景辉不再听二老歪解释，吩咐道：“来呀，用刑……。”打手们扒光了二老歪的衣服，绑在刑架上，打手甲，抡起皮鞭狠狠的抽了上去，二老歪一边喊叫着：“啊……啊……长官……我是冤枉的……。”

钱景辉冷笑一声：“别管什么人，凡是来这间屋子的，都说自己是冤枉的，从这屋出去的，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你的问题，自己应该清楚，说不说是你的事，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就不用受皮肉苦了。”

渐渐的二老歪的喊叫声弱了下来，有气无力说：“长官，别打了，我说……我全说……。”钱景辉示意打手甲停手，钱景辉问：“说吧，大烟是怎么回事？上家是谁，下家又是谁？”

二老歪长叹一声说：“长官……我真没有大烟，那玩意是管制物资，日本人又查的紧，我实在不敢弄啊，不过，我知道……我知道谁有这东西……。”

钱景辉怒骂道：“少他妈的废话，快说，别在这浪废时间。”

二老歪说：“是，是我知道，我说，在清滨路有一家白氏商贸公司，这公司的幕后老板是市政厅的一个参议，姓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在林兴街十五号仓库存放大量的大烟，还有西药，其它的东西还有什么，我就……我就不知道了……。”

钱景辉听后说道：“很好，早这样不就得了，何必非得受这份罪呢，来呀，把人押下去。”说完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第二天一大早，钱景辉来到刑事科长，柯安宁的办公室，柯安宁问道：“哟，这么早过来，看来是有什么事啊？”

钱景辉说：“科长，昨天晚上，兄弟们抓到一个走私的，据他供认白氏商贸公司倒卖大烟、违禁药品……。”

柯安宁说：“这事我知道，白氏商贸公司的后台老板是市政厅的胡参议，这个人可是咱们警察厅的财神爷呀！”

钱景辉说：“这个我也知道，可是这个犯人供出了药品和大烟的存放地点，而且也提到了胡参议……我担心，日本人会插手这件事……。”

柯安宁问：“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钱景辉说：“他叫二老歪。”

柯安宁想了一会儿说：“这样，你马上回去，继续提审这个人，把大烟的事做实了，剩下的事由我来办。”

钱景辉答应一声回到审讯室，命人去提审二老歪，时间不长二老歪被带了上来，紧接着惨叫声再次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柯安宁拨通了胡参议办公室的电话，随后答应道：“是，胡参议，卑职知道该怎么办，是，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不过……我担心……日本人插手这事……”胡参议沉默了良久，然后说道：“你们想办法，把这个二老歪给放了，其它的你们就不用管了，对了，放人可以，不过……不要做的过于明显……。”柯安宁说：“您的意思我明白，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临近中午时分，顾鑫源来到警察厅，敲开了审讯室的门，走了进来，二老歪抬眼看到顾鑫源，然后把头低下了。

顾鑫源说：“哥，你这是有案子啊，昨天晚上打麻将，就等你一个了，你没来我们也没开局……。”钱景辉秒懂顾鑫源的话，说道：“这不吗？昨天晚上临时有个案子……，要不是这小子……说着，看了一眼二老歪，然后说，不说了，“一说这事就来气。”

顾鑫源说：“哥，你有事就先忙着，晚上要是有空，来我家喝酒。“说完，转身快速的离开审讯室。

顾鑫源前脚刚走，审讯室的电话响了起来，钱景辉接起电话，随后答应着：“是，我明白，明白。”

二老歪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说道：“长官，别打了，我全说，大烟是我的，我准备卖到牡丹江去……。长官，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我想请长官帮个忙，让我和老婆再见上一面……。”

钱景辉说：“可以，这个要求可以满足你。”二老歪说：“多谢长官……。”

第二天中午，二老歪的老婆来到警察厅的牢房，看到被打的没有人样的二老歪，当时就哭出了声：“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啊……。”

二老歪赶紧制止了老婆的哭声，小声的说：“你听我说，白氏商贸的大烟可能要犯事了，他们要找替罪羊……你回去以后，找一个叫顾鑫源的人，他和警察厅的人熟悉，想办法打点一下，哦对了，实在不行，你把李茂才给供出来，让他替我死。”

二老歪的老婆说：“可是，他还欠着我们三根金条呢！”二老歪说：“这钱呐，是要不回来了，与其这么耗着，不如借此了断吧，他手里应该还有500斤的大烟，让他顶罪，不冤枉。”

二老歪的老婆犹豫了起来，说道：“这样做好吗？”

二老歪说：“都什么时候了，我的命都快没了，还管他好不好，听我的，只要能活命干什么都行。你回去以后，去铁路街，那有一家赌场，姓顾的没事就在那赌钱……，记住了，一定要找到他，要不然，我这小命可就交代了。”

二老歪的老婆离开了警察厅，直奔铁路街的赌场，一进门四处打探，大兄弟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顾鑫源的人？赌客们没时间理他，不耐烦的说：“去去去，不认识，不认识，赶紧走，别影响老子赢钱。”

二老歪的老婆，只好换另一个人询问……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她没有打听到顾鑫源的下落，不免有些失望，抬脚想走，却又有些不甘心，他犹豫着，不知道是走还是应该留下来。

赌场管事的走了过来，“大妹子你有什么事吗？赌场这地方不欢迎女人……，”二老歪的老婆说：“这位大哥，我是二老歪的老婆，我想找一个叫顾鑫源的人，找他有事！”

赌场管事的看了他一眼：“哦，是老歪的媳妇呀，你找顾鑫源是吧？他今天还没来呢，要不你去后面坐会儿，等他来了，我叫你。”

二老歪的老婆说道：“谢谢，谢谢这位大哥……。”

临近傍晚的时候，顾鑫源和古大锤出现在赌场，赌场管事的走了过来，“顾兄弟，二老歪的媳妇找你有事，等了你一下午了，看样子，事还不小啊。”

顾鑫源说：“哟，她人在哪呢？”，管事的说：“跟我来吧。”

顾鑫源一见二老歪的老婆说：“嫂子，我是顾鑫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二老歪的老婆说：“鑫源兄弟呀，我家老歪出事了，让警察厅的人给抓了，有人想让他当替罪羊，我们家老歪让我找你，他说，你认识警察厅的长官，想让你帮着打点一下，少不了你的好处。”

顾鑫源犹豫了一下说：“警察厅，我是认识一个当官的，不过老歪哥这事……这事我帮你问问，能不能成我不能打包票……。”

二老歪的老婆说：“鑫源兄弟你答应帮忙，我就感激不尽了。”赌场管事的人说：“嫂子你放心，鑫源是个热心人，他能办到的，肯定会管，实在办不到的，你也不要怨他。行了，具体什么事，你们先聊着，我外面还有事……。”

“嫂子，老歪哥这事，我明天帮你问一下，不过，这上下打点可不是小钱呐……。”二老歪的老婆说：“鑫源兄弟，这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人……就算人出不来，在里面少受些罪也是好的，兄弟，嫂子拜托你了……钱，明天我给你送家去……你看多少合适。”顾鑫源说：“这个真不好说，嫂子你先准备两千吧，能不能够我不知道，到时候多退少补吧……。”

二老歪的老婆没有犹豫，张口便说道：“没问题，钱，明天中午给你送过去。”顾鑫源来到桌前，撕下一张纸，写上住址递了过去，“把钱送这里就行。”

二老歪的老婆，千恩万谢后离开了赌场，顾鑫源想到刚才说的话，他不免有些后悔，这钱要少了，他拍了一下脑门，暗骂自己太笨，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二天中午，二老歪的老婆如期而至，敲开了顾鑫源的家门，此时的顾鑫源裹着一件破棉袄，坐在火炉前烤火，二老歪的老婆解开衣服，从里面取出一个布包交给顾鑫源。顾鑫源把布包扔到床上，色眯眯的看着二老歪的媳妇，说道：“嫂子，老歪哥的事，我打听了，警察厅怀疑他走私大烟、大烟膏，这可是杀头的罪……,问题是，现在连日本人都知道这事了，这事难办啊……”

二老歪的老婆看着他的表情，还有说话语气，仿佛猜到了什么，她没有点破，小声的说：“兄弟，钱，你看够不够，不够，我这就回去准备……。”

顾鑫源说：“嫂子，这钱不着急，你看，我为这事挨了不少累，你是不是该犒劳我一下？”说着伸手拉了一下二老歪的老婆，二老歪的老婆本能的把手往后缩，顾鑫源一把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二老歪的老婆奋力挣脱了出来，转身就要走，顾鑫源说：“等等，钱拿回去……二老歪的事我管不了。”

二老歪的老婆一听这话，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到顾鑫源面前说：“兄弟，都是我不好，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向你赔不是了……。”

顾鑫源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站好，色眯眯说嫂子，这赔不是就算了，你给我捂手吧，说着，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抚摸着，嘴里说着：“嫂子，你这奶子真大，手感真好，二老歪可真有福气呀？你说？他如果知道他的老婆被别人玩会是什么想法？”

二老歪的老婆把脸扭到一边，眼泪禁不住往下流，顾鑫源说：“嫂子，开心点，别哭丧着脸多难看。”说着，用力掐了一把，二老歪的老婆痛的一激凌，用手擦了一下泪水，憋了回去。

顾鑫源说：“哎！这就对了，来，给爷笑一个。”他抬头看着二老歪的老婆，手慢慢的向下身摸去。

二老歪的老婆强忍着羞辱笑了几下，时间不长但还是流出了两行热泪……，顾鑫源站起身把她拉到床边，按在床上，脱着衣服，一阵翻云覆雨后，二老歪的老婆，流着屈辱的泪水离开了顾鑫源的家。

晚上，古大锤刚一回家，顾鑫源将他叫了过来：“兄弟，刚才二老歪的老婆来过了，扔下了两千块钱，这钱，我是这么想的，李大哥家看病需要钱，我想给他六百，钱大哥那里，给他八百，剩下的就是咱哥俩的，你看怎么样？”

古大锤说：“哥，咱们这通忙活，是不是太亏了点？”顾鑫源说：“不亏，我想好了，二老歪的钱，来路不正，正所谓不义之财，见者取之，这两天，我会想办法再弄一些的。”

古大锤说：“这事听哥的。”

兄弟二人来到李大哥的家，门没有锁，顾鑫源推门而入，只见李大哥正靠在床边发着愁，顾鑫源说：“李大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钱给你追回来了，一共是六百块，你点点。”

李大哥先是一愣，然后说：“兄弟，你没搞错吧，我们被骗的不过是三百斤花生，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块钱……哪能这么多？”

顾鑫源说：“大哥，你呀有所不知，现在关里闹粮荒，你那些花生值一千多块钱呢，兄弟没那么大本事，就追回来这些，你拿钱赶紧看病去吧……。还有这些，上好的苏联牛肉罐头，补身的东西，你们留下吧！”

李大哥的媳妇说：“这……还是不要了，你和大锤帮我们找回来了钱，我也已经感激不尽了，这……罐头……我们不能要。”

古大锤说：“嫂子，实话告诉你，这些东西都是那个骗子的，算是赔偿你们的，拿着吧，这是他欠你们的。”

李大哥拿着钱，双手不停的颤抖着，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李大哥的媳妇扑通跪了下来：“谢谢你呀，鑫源兄弟，我的苦日子总算出来了，要不然，你哥得打死我，不瞒你们说，这几天，我是天天挨揍，屁股都快打烂了。”

顾鑫源说：“嫂子你放心，你挨过的这些揍，我会让那个骗子付出代价的。”李大哥说：“兄弟，你可不能干傻事呀！”顾鑫源说：“大哥，咱在警察厅有朋友，这点小事你放心……。”

第二天，顾鑫源来到警察厅，将钱交到钱景辉的手上说：“哥，这小子还挺懂事，这些钱是你的，对了，这个二老歪怎么处理？”

钱景辉说：“上面的意思是把人放了，不过，想从他身上查出其它大烟下落，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顾鑫源说：“大哥，这事交给我。”钱景辉没有说话，满意的点点头，过了良久嘱咐道：“这事，要保密，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现在日本人查大烟膏、大烟特别的紧……。”顾鑫源说：“我知道，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回去了。”说着，离开了警察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