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向我招手,脸上是温柔的笑容,他说:“雪颖,过来。”
但是在我眼中,就是张着大口的老虎,他在说:“雪颖,过来,我已经饿了。”
我深深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然后冲干爹大声叫道:“啊——我不要!”
说完,我就开始逃跑,我丢开了高跟的鞋子,用光脚踩在地上奔跑。虽然这样很痛,但是却要快一些。我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但是我不甘心,怎么都要为自己拼一把!说好的不放弃,说好的要报答那些为我付出过的人,若是我直接投降,这才是最悲哀的吧。我累得呼呼大口喘着气,我不知道干爹什么时候会追上我,我不知道我的脚有多么痛,我只是用着一口气在死命的奔跑。
在横穿过一条街时,一辆车就向我撞了过来。
一声急促的急刹车在耳边响起:“你找死啊,没看到红灯吗?”
我已经顾不上司机的咆哮,我爬起来抓住车门:“师傅,救救我,让我搭一下车!”
司机一看我的模样,还有我后面的追兵,果断开动车子一溜烟逃走了。
我只好迈动着我的步伐,开始继续奔跑,前面是一个公园,我记得,这是上次遇见阎锐泽的那个公园。午夜的公园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在照着白惨惨的灯光,没有光照的地方都安静得可怕,像是一块阴气煞人的坟地。
我知道,这里是我最后的地方了,因为我已经跑不动了,我会在这个公园被干爹捉住,然后带回去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不想死,也不想被束缚,我不想!
我爬上公园的阶梯,在另一边下行的阶梯上被直接摔了出去,我顺着阶梯翻滚了下去。那一刻,我只感觉得全身像散架一般疼痛,每一块骨头似乎都已经被摔碎了,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完全使不上力气了。好痛,每个地方都好痛,完全找不到能支撑我起来的着力点。
我看见了干爹的手下从楼梯上下来的身影,我绝望的哭了出来,大声叫着:“啊————”
我不要!我不想,不想就这么结束自己的自由,我只想做一个完整的自己,为什么不能被满足,我只想要我自己罢了,呜呜……
谁能来救我……
没有人……
“呜——”隐约中,我竟然听见了狼的夜间吼叫。这时,一张黑白相间的长嘴鼻子在我脸上嗅来嗅去,我吃力地睁开眼睛,不仅看见了把我围住的干爹一行人,还看见了一双幽蓝的眼眸。
我挣扎着翻身起来,才看见了蓝眸的全身,竟然是一条十分雄壮的哈士奇。干爹来捉我,竟然还带了一条哈士奇?
“小胖,过来。”一声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抬眼看去,没有想过,这个人竟然是阎锐泽。
阎锐泽蹲下身子抚摸一直朝着他摇尾巴的哈士奇,余光只是轻轻扫了我一眼。这一眼就让我冷进了心房。
干爹的手下已经抓住了我,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干爹看见阎锐泽,脸上挂上了谄媚的笑容,向阎锐泽拱了拱手:“这不是阎少吗?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是得阳总的荣幸跟您见过几次的老王啊,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
阎锐泽不在意的回答了一句:“记得是记得,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跑到这个省来了?拍卖会的手应该还没有伸到这儿来吧?”
干爹急忙赔笑:“看阎少说的话,言重了,我只是来捉一只逃走的小野猫。”
“哦?逃走的小野猫。”阎锐泽眯着眼睛看来我几眼。
我看见阎锐泽注视过来的目光,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下错注,但我要拼一次,我不可以就这么投降。我提起气息大声道:“救我,求你,救救我!”
阎锐泽站起来向我走了过来,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省视一件货物。我的心砰砰跳,看着他的眼神有竟有些胆寒,下一秒就没有了勇气。
“哈哈,阎少,不要介意,小姑娘不懂事,就只知道攀高枝,我这就把她带走。”干爹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提着我的力量瞬间增大,一下子就把我扛在了肩上。我胸口被撞了一下,痛得我喷出来一口唾沫,瞬间眼冒金星。
这时候,我听见哈士奇吼叫的声音。我苦笑,心想难道狗狗也在帮我把抱不平吗?也在为我的命运哀嚎吗?然后我就听见阎锐泽冰冷的声音:“你愿意做我的一条母狗吗?”
我已经领会不了他的意思,只能呆滞地说:“我愿意。”
随后,我便落入了另一个怀抱,身上还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狗毛的味道。我听见他说:“王哥,这女孩就送给我了吧,我们家小胖还挺喜欢她的。”
“这……阎少,你知道我们拍卖会的规矩,这女孩我们可是花费了大心思来培养的。”干爹的脸上是差点挂不住的笑容,笑得十分尴尬。
阎锐泽瞟了一眼干爹:“规矩我是明白的,明天我就把钱打给拍卖会。但是,这价钱嘛,等我试过之后再说。”
“是是是,阎少您说的是,您走好!”干爹最后也只能放手。
我看着越来越远的干爹的影子,身体的恐惧退散之后便是肉体不停叫嚣的疼痛,好痛。
我被阎锐泽带回家之后,便被丢进了浴室,我被摔得疼醒了过来,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一摔,感觉刚刚压下去的所有的痛都被唤醒了,全身上下都是细小的伤口。而一双脚丫简直惨不忍睹,很多小石子划过的伤口都在流血,有些已经结了痂,而大一些的伤口里面还卡着细沙。
但是显然眼前的男人并没有打算疼惜我,一把就脱光了我的衣服,打开温水冲洗我身上的污渍。可我身上的伤口太多,温水的冲洗让伤口更加敏感,我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等,等一下,我能不能自己洗澡。”
我只想慢慢的清洗我的伤口,至少不要这么粗暴,这样真的太痛了,简直就是一种慢性的折磨。
阎锐泽冷笑了一声:“别忘了你只是我的一条母狗。”说完就把花洒扔给我转身出了浴室。
我听见门外传来哈士奇专属的狼吼声,知道他在和狗玩,也就放下了一颗心。
我知道阎锐泽不会好好待我,毕竟他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不屑和恶心,我也没有想过他今晚竟然会大发慈悲把我买了下来。不,也许也不是大发慈悲,但是,落在他手上比在干爹手上好。干爹会为了利益不停地把我转手给不同的男人,而阎锐泽,他那么厌恶我,应该不会碰我。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条哈士奇喜欢我才留下我?
我细细清洗着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一点点的把泥沙清除,去掉脚上泥沙的时候我想我就是在自残,我只能要紧牙关坚持下去。可是背上的伤口洗不了,但是我摸了一下,有些钝痛,但是没有多少明显的伤口。我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身上布满的青紫痕迹和小伤口,竟然有些佩服自己当时逃跑的勇气。若是换到现在,或许自己就没有当时那种激昂的心情了,哪里能豁出命去跑得这么快,这么不要命。不过,还好是值得的。
当我走出浴室的时候,哈士奇居然还精力十足地和阎锐泽玩耍,都说哈士奇是最二最活泼的狗,果然是真的。
阎锐泽看见出来的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桌上有医疗箱,自己包扎。”说完又跟哈士奇玩在一起。
我看见桌上的医疗箱,心里是满满的温暖,这么讨厌自己的阎锐泽竟然可以想到这个,突然就对这个人改观了,对男人的好感度蹭蹭往上升。我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绷带和剪子,笨拙的开始包扎自己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