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忐忑着,按响了门铃。
没人应。
继续再按,依旧无人应答。
她按了几次门铃以后,始终没有人来给她开门,莫非是,家里没人?
不可能啊,就算主人都不在,佣人总得在家吧。
她又按了几次门铃,始终无人响应。
正纳闷之际,她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岑薇朝远处看去,看到一个人东张西望,慌慌张张朝大门口跑过来。
跑近了,看清楚模样,岑薇这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孙姨。
“孙姨孙姨,是我,我是薇薇啊!”岑薇着急地朝她喊,她红了眼眶,强忍着眼泪才没有落下来。
孙姨在家里很多年了,差不多岑薇有记忆的时候起,孙姨就在了。差不多就已经算是岑薇的亲人了,这许久以来,岑薇连个亲和她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见了孙姨,岑薇又激动又难过。
“薇薇,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在家里都要想死你了你知道吗?我都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孙姨也很激动,隔着大门,握住岑薇的双手。
“怎么会不回来呢?你知道我每天做梦都想吃您做的红烧肉吗?我......”岑薇说着说着,小声哭了起来,“孙姨,你快给我开门,我中间发生了好多事,我进去讲给你听!”
听到“开门”二字,孙姨显得有些难堪,“开门啊......薇薇,我不能给你开门。”
岑薇止住哭,不解的看着她:“孙姨,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不能给我开门啊?”
“薇薇,你听我说,大小姐交代过了,无论是谁,见到你来,都不要开门,连话都不要跟你说。我刚刚在可视电话那儿,看到是你,就偷偷跑了过来。”孙姨警惕地朝四周看看。
“我姐?”岑薇皱紧了眉,“我姐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薇薇啊,你听我说,你快回去,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你斗不过你姐的。我得回去了,薇薇,听话。”孙姨匆匆嘱咐她,说完便一路小跑回去了。
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岑薇无助地瘫坐在门口。
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要回的家么?冒着被打一顿的风险,拼了命的跑,才到的家,怎么能连门都进不了呢?
岑薇茫然了,她所信的,所有的一切,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的可笑。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这些都变了。
厉掣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岑薇,小小的人儿,无助地坐在门口,眼里噙满了泪水,他甚至都忍不住要下车去,去抱她入怀,去告诉她,没事的,我还陪在你身边。
可是他不能。
他早知道,岑家不会让岑薇进门的。这几年,岑俪几乎封锁了一切岑薇的路。家里的用人已经被她换过大部分,每一个人入职的第一天,她都会拿着岑薇的照片,说一遍,不许她进这个门,谁敢违背,就会被辞退。
所以他才敢,才敢让岑薇来这里,才敢故意“不小心”,让岑薇看到岑家的地址,才把监视的人暂时撤掉。
这场他谋划的戏,很快就要落幕,只等——岑薇想起来,她还有他!
厉掣静静等待,等着岑薇的醒悟。
“修,今天爸应该是不在家,我记得他那天跟我说过,他......”岑俪的声音在岑薇周围响起,岑薇抹掉眼泪,站起身来。
岑俪和厉修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岑薇。
她紧紧挽着厉修的臂弯,头贴在厉修的肩上。
岑薇死死地盯着厉修,仿佛几世未见他。
厉修面露尴尬,挠挠头,朝岑薇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岑薇。”
岑俪扯了扯厉修的衣角,看了厉修一眼,转脸看着岑薇。
她走上前去,冷冷地问她:“你来干什么?”
岑薇正盯着厉修看,并没有听到岑俪问她。
岑俪晃了晃她,“我问你,你来干什么?还有,不要盯着一个有妇之夫看,很没礼貌!没家教的野丫头。”
岑薇被她晃回了神,看到岑俪,怒火中烧,扑上去就要掐她的脖子。
“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家?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岑俪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被她推得一个趔趄,脖子死死被她掐住,几乎就要窒息。
厉修见状,赶忙上前分开二人。
“岑薇你不要闹了。”他大喊,“俪俪,你没事吧?”
听到他关怀的语气,岑薇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护着她,你居然还护着她。你知不知道,她连家门都不让我进,她串通家里的人,不让我回家,你现在居然还护着她?”岑薇冷笑,“呵~我知道,是这个贱人,迷惑你,她死了,你就醒了。”
说着,岑薇又要扑上去。
“你够了!”厉修把她拉开,“你五年前不告而别,岑家这么多年你也没回来看看,你爸就要被你气死了!俪俪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不让你回家,是为了不让你再刺激你爸!”
“你撒谎!”岑薇后退,指着他,“你们都撒谎!你们不想让我回来!”
“是你!”岑薇指向岑俪,“是你把我推下楼梯,我才少了五年的记忆!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见不得我和修哥哥好!”
岑薇现在的状态,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疯狂了。
岑俪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惭愧,接着面色如常:“哼~明明是你自己,你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修的事,羞愧难当,就自己摔了下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就是一个疯子。”
“你撒谎,我没疯!修哥哥,你要相信我!”岑薇看着厉修,眼神里满是期待,“修哥哥,你会相信我说的吧?那天,真的是她推我下去的!那天,我和厉掣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修哥哥,你是相信我的吧?”
“我......”厉修看着她的眼睛,开始心虚,但当初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这么多年,一直就像才发生一样,提醒着他,“你和厉掣什么都没发生?你脱光了衣服躺在他床上,你告诉我什么都没发生?”
“我真的没有!那天......”岑薇想起来什么似的,指着岑俪,“是她,是她,她把我放到厉掣房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