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静,左川好动。
但是就这么平静而互不干涉地相处了半年以后,左川再也忍受不了同居一室的人就像空气一样了。
就非要拉出厉掣来玩,厉掣对这样非要他做不喜欢的事情的人是没有好感的。他不肯,可左川不管,死活要带他出去玩。
二人到了夜店,左川一看就是老手,熟练地跟各种人打招呼,还向他们介绍厉掣。
厉掣不怎么喜欢夜店这种聒噪的环境,就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酒。
很快,左川领了一帮人过来玩。
玩色子,斗酒。
厉掣没玩过,左川便教他。
几把过后,厉掣就上手了。
一路赢。
左川目瞪口呆地看着厉掣,明明是他刚刚才教他的啊。
左川疑惑地问他:“你是第一次玩吗?”
厉掣坦然:“是啊,刚刚不还是你教的我嘛?”
“终于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句话怎么来的了。”
一开始,对方还会赢上几局u,可越到后来,厉掣越熟练,根本连赢得机会都没有。
对方输急眼了,就嬉皮笑脸的要求厉掣防水。
厉掣不肯。
双方眼看就要打起来。
左川赶忙上前安抚:“大家都是朋友,大老远的从各个地方来这里,都是缘分,别伤了和气。”
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翻译地不准确,又或者是对方根本听不懂英语。
场面并没有得到控制,而是更加剑拔弩张。
左川看情况不对,拉起厉掣就跑。
跑不过,就跟对方打了起来。
厉掣一个漂亮的后旋踢,把为首的那个人撂到地上。
“你会武功你不早说!”左川看花了眼,瞬间气势就上来了。
“我会的不是武功,是散打。”厉掣摆出进攻的姿势。
“都一样都一样。小心!”左川大呼。
一个人冲厉掣扑了过来,厉掣一个灵活的闪躲,对方扑了个空。
左勾拳,右勾拳,过肩摔......
整场战斗下来,厉掣和左川二对八,居然没有吃亏。
成功把所有人都撂倒以后,左川和厉掣扬长而去。
这个室友真是个宝!左川心想,除了话不多,长得好看智商高,还能打架!
这天晚上,左川半夜出来上厕所,听到厉掣房间里有声响,便急忙赶过去。
门被反锁着,厉掣在里面发出痛苦地呻吟声。
左川找来一根铁丝,还好当年闲的没事,学会了撬锁,果然每个技能都会派上用场。
“咔”坐船听到锁被打开的声音。急忙开门进去。
进去就发现厉掣掐着自己的脖子,脸涨得通红。
他一时不知所措,他不停地问厉掣:“怎么了怎么了?”
厉掣拼命地挤出一个字:“药。”
左川听得含糊:“你是说药吗?什么药?在哪里?”
厉掣没有了神识,开始全身抽搐,眼珠上翻,口吐白沫。
左川开始翻他的包,终于在内包里面找到了小瓶药。
赶忙倒了水,喂他服下。
厉掣渐渐平静下来,涨红的脸也变得苍白。
左川放下心来,二人尴尬地沉默着,左川想问他这是什么情况,最后还是作罢。
“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吧。”左川站起身来。
厉掣没有拒绝,左川煮了面条端上来。
两人默默地吃着。
“我有狂躁症。”厉掣开口。
左川一顿,没有接话,似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很早之前就有了,来了之后才越来越严重的。前几天我去开了药。”
“为什么?”左川问,又觉得自己问的没头没脑。
“我妈死了以后,我就间歇性地会暴躁,易怒。后来发展成了这样。”厉掣回答他。
左川想劝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我会控制的。不会影响你的。”厉掣扯了扯嘴角。
“不是,我没有怕被你影响。”左川想要解释。
厉掣站起身来,回房了。
几天后,左川带着傅朗乐站到了厉掣门口。
他眉开眼笑地跟厉掣介绍:“这位是傅朗乐,傅医生,也是跟我一起留学的,他对你的病很有研究。”
傅朗乐向前,伸出手:“你好,我是傅朗乐,是个心理医生。”
厉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关上了门。
左川和傅朗乐四目相对,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
左川开始坐在厉掣门口苦口婆心地劝,厉掣啊,你不能这样,厉掣啊,有病得看医生,傅朗乐说了,你这是心病,不能只吃药的。
厉掣啊,你呆在里面不闷吗?你就当找人说说话,他不会给你压力的,厉掣啊,他真的很专业的,虽然年纪看着不大,但是他已经是博士了,这次是受邀来的。
厉掣啊~
不知道左川絮絮叨叨说了多久,“咔”厉掣的门开了。
“好。”左川听到他说。
从那以后,厉掣便开始做心理治疗。
他很听话,最起码傅朗乐是这样觉得的。他有意识的对待自己的病,傅朗乐说的禁忌他也会遵守。
在给他做催眠的时候,“岑薇”是傅朗乐除了厉掣妈妈外听到的第二个女人的名字,这个人埋在他的心底,甚至连厉掣,都只有在心被完全打开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会把她拿出来,看一看,再放回去。
留学期间的治疗,让厉掣的病情有了很大程度的控制。他的病,基本不会影响到他是日常生活。
但是自从回国以后,厉掣的病却又反复起来。
开始是工作繁忙,忧心的事情多,再后来,工作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岑薇真的出现了。
这个女孩子,有魔力一般。
有时候厉掣会变得很好,甚至连病的影子都找不到,有时候情况又会变得很恶劣。这让傅朗乐很担心,厉掣总是找他加药量,但是这病啊,最靠不住的,就是药。
他以为岑薇能成为他的良方,成为他的出口,可——
岑薇的精神也不怎么好,厉掣找他给岑薇做治疗的时候,他就发现,岑薇脑子里,有两个世界。
说好听了,是这两个世界互不相通,但都存在于岑薇的脑海中,说的直白了,就是岑薇的另一个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