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药味随着那一缕缕热气,钻进了她的鼻腔,让她忍不住推开那个碗,她不喜欢药的味道,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回来关心她是不是生病,就此她养成了不吃药的习惯,不喜欢也不想吃。
黎北辰因为她的拒绝,立马板起了脸,活脱脱像一个要管教不听话妻子的丈夫,虽然他确实就是她的丈夫,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也许很久以后就不会是了。
“不喝?那我不介意来场浴血奋战。”正当许韵洳不知道说什么时,黎北辰倒是先挑了挑眉,不以为意的说出了一句让她甚是震惊的话。
“你!!!你还是不是人!这样我又不会怀孕!”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她的怒火,随之,本来略有些缓解的肚子又开始坠痛起来,眉头不经意的皱起。
她全部的表情都被黎北辰收进了眼底,他也收起了自己不正经的样子,本来只是打算开个玩笑威胁她一下,毕竟她早上难受的模样还在他的脑中来回出现,既然这该死的关心出现了,就让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继续下去吧!
“喝了,否则,你母亲的事,你自己去查吧。”这次他换了个话题,表情严肃,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不肯放过她脸上丝毫的波动。
见他如此强硬的坚持,甚至拿出这种事情来威胁她,她怒瞪了他一眼,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碗,眼睛一闭就往嘴里灌。苦中带甜的味道从舌尖弥漫在了整个味蕾之上,然后深入喉咙。着实让她感觉恶心,放下碗后,忍不住就是几个干呕。
“好了,喝完了。”看着她因为喝一碗药就红了的眼睛,他又有了想要触碰她双眼的冲动,手伸到半空就直接被她躲了过去,那眼神分明就是嫌弃他去碰她。
这直接激到了他,二话不说,长臂一揽,扣住她的脑袋就是一个深吻,这就仿佛是他对她的一个惩罚,他也从她的口中品尝到了那令人作呕的药味,真的是很不好喝,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就松开她。
许韵洳本来就因为来月事身体比较虚弱,力气自然也就小了,一下一下的反抗就像是棉花砸在石头上一样,没有丝毫作用,男人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的固在了自己的身前,不容她有一点可以逃离的机会。
慢慢的,药味在两个人的口中变淡,直到一种咸咸的液体自上落入两人的口中,黎北辰才松开眼前人,张开眸子,映入眼帘的是掉着眼泪的一张脸,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连着一颗。
原来这咸味是来自她的泪水。
下意识,黎北辰伸手想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却被她一巴掌打开,自己狠狠的用手擦起眼眶和脸颊。
许韵洳强装坚强的擦着眼泪,高扬起脑袋,不想再让多余的液体从那该死的眼眶中滑下了,她一点也不想自己这么脆弱的样子被眼前这个男人看到,可是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呢。
索性她就转过身不再看他,与其说不想看到对方,不如说是她不想被对方再多看一眼。
她的反应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一声无声的叹息从黎北辰口中发出,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这个女人有时候明明不像是烟烟,他却为什么要不停的做连他自己都不理解的事情。
被子掀开,他也不想在这里招人嫌了,只听到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许韵洳才缓缓转过身,那个空落落的碗还放在床头柜上,见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屈辱的一切。
床上还是她躺下时的模样,只是浴室里的那条床单已经不见了,看来是已经被人拿出去了,还是被他看到了自己这么愚蠢的样子。
她不禁自嘲,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呆呆的望着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零散的头发,凌乱的衣服,还有那苍白脸颊上的一双红眼眶,怎么看都像是从马戏团里出来搞笑的人,她或许就不该生下来,也许母亲也就不会这么惨了,而自己也就不用活得这么悲哀了。
夜幕渐渐降临在这座城市,正当许韵洳为自己晚上睡觉的地方不知所措时,女佣抱着一床干净的床单走了进来,她刚想接过来自己铺时,却被对方躲了过去,“少奶奶这都是我们下人做的事,还望你理解,并且少爷说,他近日不会来,让你照顾好自己。”
毕恭毕敬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而她在意的不过是最后几句话。
呵呵,他不来不过是因为他忙罢了,估计后面几天又会在黎家看不见他的身影,算了算了,这样也是给她图了个清净的日子。
她这么想着,已经开始打算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了,而不是怎么去怀上他的孩子,月事的期间再不好好对自己,她许韵洳岂不是太傻太亏待自己了?
想着想着,她对着镜子,用手在脸上提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什么样的生活可以让一个人渐渐忘记痛苦,可能就是许韵洳现在的生活吧,因为肚子疼,她每天连房门都不再踏出去了,佣人们会准时把饭菜端上来,等到下一顿再把餐具又带下去。黎北辰还特别贴心的叫人给她买了台笔记本电脑供她消遣。
而且,黎北辰也如他先前所说,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又或者是再也没回过这个家,她开始为现在的生活感到踌躇不定,过分的安逸会使人灭亡,她现在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现在的自己的虽然在黎家如同陌生人,佣人们对自己也不冷不热,可能也没有正式把自己看作是少奶奶吧。但是在这儿生活真的是远比许家要好的多。
没有人会无故出现来找她的茬了,自己也不用再这么下贱卑微的活着了。
这个男人的出现,也许是解脱,也许是将她拉入另一个深渊...
许家在那晚之后也没有再打过她的电话,她想,这一切黎北辰都已经处理好了吧,她并不认为这是她在帮自己什么的,这本来就只是他们之间的生意问题,她不想去掺和其中。
悠闲的生活总是流逝的特别快,许韵洳的月事也在一个星期后的今天走了,本想着终于可以一身轻松的自己快活了,哪晓得那个快被她遗忘的男人就这么突兀的又出现在她的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