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河上河水殷红似血,姬淰曦不是第一次从这里来,却还是受不住那河水的腥气。
下了渡船,为避开巡逻的侍卫和子民,古善瑶搂紧淰曦,一行三人幻影至古晏槐海前。
“魔后!”宫门前魔君纷纷下跪,足可见她的地位。
“起来吧!”古善瑶行至正门前,清冷的开口。
“瑶姑,那是不是古一?”淰曦指着慧桐殿门前路上一闪而过的身影,大声叫道。
“去看看!”古善瑶扬眸远望,那青衫正是古一无疑。
几人快步拦住守在古一身旁的魔军侍卫“魔后!”两人齐声到。
“瑶姑,你回来了?钦原?”古一闻声,抬头便见古善瑶和许久未见的钦原。
“你们要把他带去哪儿?”古善瑶端臂站定,冷冷的问。
“樱瞳姑娘说古一上仙对她不敬,君上命我等将人带去慧桐殿,由他处置!”那侍卫叩首在地,一五一十的说着。
“既如此,不必麻烦了,你请槐漓移步慧桐院,便说我在那里等他!”两个侍卫跪在地上,惶恐的对视了一眼,随即扣了首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去慧桐院瞧瞧!”古善瑶狭长的眸子浮上一丝轻蔑的笑意,这个樱瞳,真是蠢笨如牛,根本不值一提。
“姑娘,魔后回来了,现正往这边来呢!姑娘准备一下吧!”那宫娥善意的提醒她,生怕魔后一个不开怀,两人有个什么冲撞。
“我马上去门口迎她!”樱瞳动了动瞳孔,不管怎样她现在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槐漓的女人,那古善瑶再厉害也不能让槐漓背信弃义不负责任!否则传出去,这魔界自然没了脸面。
想到这里,眼底闪过轻蔑,对着身旁的贴身宫娥“去把我那套红色的宫装拿出来,给我更衣!”
“魔后!”慧桐院朱漆的两扇高高的木门旁,一路向内,宫娥整齐的跪在道路两侧,门口几尺远处,身着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的正红色朝服的女子,头上云髻高挽,斜插着的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举步生媚,倾身跪拜在她面前。
“妖姬樱瞳,拜见魔后!”樱瞳见那古善瑶近前来,从容行礼。
“抬起头来!”古善瑶袅袅的围着她转了一圈,清冷的扫了眼跪满庭院的宫娥侍卫,槐漓果真待她不错,这一院子的男男女女,连她宫中都没这么多人侍候。
樱瞳谨慎的抬起头,暗暗的瞄了眼古善瑶后面的姬淰曦,心间一冷。
她虽心中不敬她,面上却要做到十足之礼,免得被人捏住了话柄。
“薎!!”古善瑶垂眸见那樱瞳容貌,不禁大惊失色,惊异至极,原地呆愣了许久才缓了神色。身边几人一脸狐疑的看着她,能令古善瑶如此惊诧,绝非易事。
淰曦沉眸回想着当日初遇樱瞳的情景,槐漓也是这般惊异之色,开口闭口喊着‘薎’这个名字。
古善瑶稳了稳心神“你,就是樱瞳?”
她绝不相信世间有如此的巧合,冥曜说过那巫女早已投胎转世,绝不可能出现在魔界的古晏槐海。
“正是!”樱瞳略微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看来这张脸还真是帮了自己大忙,没想到古善瑶也识得这张脸。
古善瑶面色如常“不知古一犯了何错,樱瞳想如何处置他?”故意加重了处置二字,淡然的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魔后言……”那樱瞳不卑不亢的瞭望着院外,显然没把古善瑶放在心上。
“叫我瑶姑!!”古善瑶忽然冷冷的打断她,声音陡然强势起来。
那樱瞳红唇微微的扁了下,动作极快,便又恢复如常说道。
“瑶姑言重了,樱瞳哪有那个权利,古一上仙言语失当,才会被君上带去问话。”樱瞳双唇微抿着,凤眼中一抹鄙夷闪过。
“古一侍候我多年,老身倒觉得,他一向行事沉稳,绝不是倚势便恣行无忌的宵小之徒。”古善瑶轻言漫语,嘲讽着地上的樱瞳,姬淰曦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意,这瑶姑倒也不是那么无趣之人。
三言两语便倒出了事情的本质。
“樱瞳是君上请来的客人,古一上仙对我不敬,便是对君上不敬,君上拿他也是在所难免!”那樱瞳竟还不知收敛,将槐漓也抬了出来。
“既知道自己是客人,便该有个客人的样子!若要让人觉得樱瞳有喧宾夺主之嫌,便不好了!”古善瑶周身散着阵阵寒气,声音轻的像一阵风却撩拨的这院里每个人的精神紧崩,那随心所欲间便透露出的强势睥睨之气,九天之下恐也无人能及了。
“瑶姑言下之意,是要赶樱瞳走吗?”樱瞳被羞辱了一番自然不肯示弱。
“客随主便!想来樱瞳,应该听说过吧?”古善瑶之意,院中一众陪侍听得明白。这樱瞳显然是不想走。
“你!”樱瞳媚丽的小脸被气的煞白,无法辩驳。
故作无意的拉低了胸口处的衣衫,对面的钦原和淰曦呼吸一窒,怒目瞪向她,那胸前领口隐藏的斑驳的青紫色吻痕落在那凝脂般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古善瑶轻笑着看着她的无意之举。
“看到了吧!我已经是君上的女人,你们不能赶我走!”樱瞳理直气壮的瞪着浅笑的古善瑶。
门外,徐徐而来的槐漓听闻樱瞳所言,脚步顿住。
“呵呵……”古善瑶轻蔑的冷笑一声。
“且不论你是不是槐漓的女人,即便你真的是,也无人能证明。此时,我若杀了你,也无人知晓!”那黛眉微扬,面露杀气却带着挑逗之色,狭长的眸子存满了阴森的笑意。 “你敢!这些宫娥均能证明!”樱瞳听了她的威胁,心中明显底气不足面上却嘴硬的很。 “是吗?你的意思是在提醒我,屠尽整个慧桐院?”古善瑶负手而立,声音骤然寒凉谲厉,惊的院中趴了一地的宫娥侍卫们浑身一抖。
一个个瑟瑟的跪在风中叩首,心中嗟叹,好歹他们侍奉她一场,到头来她竟在瑶姑面前害他们性命。
门外面,槐漓墨色的眸底绽开灿烂明媚,他槐漓的娘子!果然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