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大海……”李村长带着几个村里的长老都来到了兰家。
“村长叔叔,你们怎么来了?”兰大海听见动静迎人。
在了解过事情后,村长才知道是兰家三房亲戚的孩子来了村子,消息是从他嘴里得知的。
“大海,可否让我见见你说的那位侄儿?”李村长问。
兰大海脸上无奈:“村长叔叔,你们来的不巧,他已经回家去了。”
“人走了有多久?”李村长想派人去追,可惜兰大海撒了谎,他和宋锦约定不暴露自己身份,以免引来家族里人的追杀。
兰草给院子里坐着的几位长老和村长倒了水,等村长派的人回来告知确实没了踪影,村长只能遗憾算了。
“大海兄弟,这个消息是从你这儿传出来了的,我马上召集全村人开会商讨这件事,你作为消息提供者希望你也在场。”李村长面色凝重地说道。
“马上去通知村里每家每户派一个代表,到兰大海家来商讨重大事情!”
待村长下达了命令,等了约莫两刻钟后村里的人才大致都赶到这儿来。
“哎呀,村长也真是麻烦人,一天天的什么事儿都要过来开会,耽误我地里的庄稼还没收完呢!”
“村长到底因为啥事儿啊?说是让我们全村挨家挨户都要来个人,难不成蝗虫又要来了?”
村民们把兰家三房整个院子围的水泄不通,连院门口外都是挤满了人,大伙儿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大伙都安静下来,听我说!嘴巴都闭上别吵了!听本村长说!”李村长找了块石头站上去,抬起双手安抚吵吵嚷嚷的众人。
村民每家只来一个人,院子里也起码有四五十个人。
等声音都小了,李村长才清了清嗓子讲话。
“大伙儿都安静下来听本村长说!我刚刚得知了一个大消息,待本村长说完后,大伙儿都先不要激动!这个消息是从兰大海亲戚那儿听说的……”
村民们站着等了许久,已经急不可耐。
“哎呀,村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消息赶快说啊!”
兰草去田里说的时候,在场的也没几个人,所以还有不少人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听说咱们北边恐怕又要起战乱了,具体边境的贼寇多久才打过来不知道,咱们知道这个消息,至少能提前预防……”李村长刚说到这儿,底下的村民立马闹腾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哟!边境那些杀千刀的贼人竟然要打过来了!咱们快收拾包袱逃啊!”
“村长!贼人什么时候打过来呀!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跑啊?”
“这是造的什么孽哟!地里收成本就不好,现在又要打仗了,又要乱起来了,老天爷还让不让我们这些百姓活呀!”
李村长又高声大喊:“所有人都不许闹了!都听我把话说完!”
“贼人还没打过来,大家都不要慌,有任何问题我作为咱们石家村的村长,会带领大家共度难关!”
兰老爷子带着兰家众人也来了,一直站在院子最边上静静看着。
兰老二脸上满是讥讽,站出来大声说:“你们都是群蠢蛋!兰大海说听见要打仗了,你们就信了,万一他撒谎骗我们的呢?”
“二哥,我没有必要撒这种谎啊,我也不想来让大伙儿担惊受怕!”兰大海出声反驳。
“县太爷都没下命令说要打仗,三弟你的耳朵就那么灵听见了风声?再说咱们这儿已经三年不打仗了,都太平了三年,我可不信那贼人就轻易的打过来了!”
兰老二眯眯眼里满是瞧不起的神态,仿佛自己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其他村民听完兰老二说的话,刚才激动的心情又瞬间平复下来不少。
“兰大海你听到的这个消息准确吗,别到头来是闹了个大笑话!”
村民们言语犀利,说得兰大海气得脸红也没法辩驳,他相信自己救得小公子是个心善的,否则也不会吧如此重要的消息告知自己。
李村长见兰大海被几个挑事的村民针对,赶紧为他说话:“好了都,都别吵了!今天把大家喊到这儿来,是想咱们大伙先商讨一下如果要逃避战乱,后面该往何地躲避战乱的事。战乱现在还没来大家就不要再互相猜疑伤了和气!”
院子里挤满了人,兰草兰花还有李福娘都进了屋子里。
“咱们裕安县隶属于冀州,如若北边起了战乱,贼寇一定会把咱们禹安县踏平!咱们就算是往山里躲贼寇,也是不安全的,那些贼寇一个个极为机灵,都晓得要搜山……”
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他们都是经历过好几次大难的人,此刻当着大家伙的面商讨,村里的人又大多都是些年轻一辈的,所以大家都竖起耳朵来听。
“几位长老,等战乱来了,那咱们该往哪个方向逃啊?”有心急的村民问道。
刘长老今年已经70岁的高龄,他满头白发,一边摸着白胡须,面色沉重地答道:“咱们大盛国都在中央地区,咱们往幽州走,一路南下只要靠近了京城就会太平了。”
兰草听见外面长老们的话,脑子里开始回忆起上辈子逃荒的事情。
上辈子不是因为战乱而逃荒,而是三个月后起了洪灾,石家村的人不得不居家踏上逃荒路。
她重生后发现许多事情虽然没变,又有很多事儿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不过上一世村长爷爷和长老商讨的计划,也是先南下到达京城就不走了。
可等他们全村上百口人刚出发逃荒,还没走到京城就已经死伤大半,快到达京城的时候又遭遇贪官封城,压根不让他们这些流民进城去。
他们不过是平头百姓,就算想要告官也没用,狗官上面还有狗官,他们官官相护,百姓的冤屈无人做主。
想到此处,兰草走出屋子。
“村长爷爷,几位长老爷爷咱们不能往南去京城,越是靠近京城的地方富贵人家越多,那么当地也就不缺流民,就算咱们想要进城所需要的条件一定很高,等咱们全村拖家带口到那儿时候,身上粮食盘缠必定已经所剩无几,如果还要面临进不了城,到时咱们该去哪儿安生?”
兰草一番话说完,坐在里屋休息的宋锦心里很是惊讶。
他没想到这家农户的小姑娘竟然如此有见识,只是在边境小县城的村子里长大却对京城的事了如指掌,说出的了解十之八九大差不差。